王家兄弟二人,看著對面那個含笑走來的女子,不由有些悵然的一嘆。
吾家有女初長成!兄妹重逢,他們的小妹牽的卻已然不是自己這個兄長的手了。
怎麼有種妹妹被別人拐跑的感覺呢?要知道,小時候,輕輕這丫頭最喜歡的便是跟在他們兄弟幾人的身後了。
想到這里,兄弟二人莫名有些心酸。真是的,怎麼就白白便宜了元帥呢?
「小……」王澤炎看著對面的女孩兒,剛想開口,卻見妹妹對著自己眨了眨眼,一如兒時偶爾的頑皮。
果然還是自己的妹妹。這一眨眼之間,兄妹之間數年未見的隔閡頓消,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頑皮的日子。
「見過兩位王將軍。」王姒輕率先福禮。此時,她的身份還不能曝光,否則,她就不能這麼名正言順的跟在阿澈的身邊了……王將軍?王家兄弟二人,只愣了一息的功夫,瞬間便笑了出來。
輕輕這丫頭,難怪剛才要沖著他們眨眼了,原來是等在這里。
「大巫女。」兄弟二人抱拳行禮,卻背著身後眾人,擠眉弄眼。
「兩位將軍不必客氣。」王姒輕側身,避過一禮。「以後稱我六小姐即可。」
這蜀中既然再不會有巫族之人重現,那自然也不會有巫族的大巫女了。
「好了,大家還是進帳去談吧。」李元澈卻突然開口,趕緊打斷了心上人的兄妹重逢。
說完,他便拉著王姒輕的手,往一旁的中軍大帳走去。
他只是太擔心輕輕的身體了,絕不是因為輕輕和自家的兄長眉目傳情而吃醋。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王姒輕回頭安撫的看了自家兩位兄長一眼,才拉了拉這個小心眼男人的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的小心思被心上人看穿,李元澈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這樣靈動起來的輕輕,才讓他有了真實之感。
天知道,前幾日里,他總有一種輕輕會就此離開的錯覺,讓他莫名心慌,提心吊膽。
還好,現在他的輕輕,終于又回來了。
王家兄弟二人看著被主帥拉走的小妹,不由跺了跺腳。
這是要在娘家兄長面前搶人嗎?憑什麼?
熟知內情的伏山先生見此,好笑的看了兄弟二人一眼,眼里的意味明明白白。
憑他是一軍主帥,是和六小姐今後相伴一生的那個人。
「兩位將軍,還是去營帳內,再敘舊吧。」伏山先生率先跟了上去,大家伙都幾日不成好好吃過東西了,現在總算能安心填飽肚子了。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無奈聳肩,也只好跟了上去。
一頓酒足飯飽之後,諸將相繼離開,把空間留給了這一對分別數日的小兒女。
「輕輕,這幾日,你去了哪里?」李元澈擁著心上人,靠在了軟塌之上。
前幾日,雖說輕輕就是旁邊的那個營帳之中,可他卻分明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似乎,在那個時候,她並不存在于這個世間。
「怎麼這麼問?」王姒輕側了側身,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靠在李元澈的懷里。
阿澈是怎麼知道她不在的?她抬頭,看著男子剛毅的容顏,眨了眨眼。
那幾日,她雖然神魂離體,可肉身卻還是留在營帳之中的。
「直覺。」李元澈擁緊了心上人,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
那種莫名空虛的感覺,現在想來,方覺後怕。若是懷中佳人就此一去不返,他又該如何是好?
「以後再告訴你,好不好?」王姒輕不想騙這個男人,可有些事情,她自己還沒有弄清楚,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李元澈握住了少女的手,十指相纏,閉上了眼楮。
只要她回來了,什麼時候說,也是一樣的。只要,她陪在他的身邊,就好。
「阿澈,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王姒輕也閉上了眼,靠在心上人的懷里,喃喃低語。
這幾天,他一直等在帳外,定然是沒有休息好吧。
「去洛陽。」提到洛陽,李元澈暮然睜開了眼楮,坐了起來。
輕輕既然是巫族的大巫女,那他之前在洛陽所遇的詭異之事,不妨和她商量一番。
「怎麼去洛陽?」王姒輕也跟著坐了起來,鄒眉相問。
西南大定,阿澈不該是繼續領軍攻打關中一線嗎?
這洛陽,難道有什麼奇特之處?
「輕輕,我在洛陽遇到一件怪事。那日……」李元澈神情凝重,將自己數月之前在洛陽所遇之事,徐徐道來。
「.…後來,我著急敢來蜀中,便沒有繼續追查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王姒輕鄒眉,莫非是鬼族?可鬼族之人去洛陽,又是做什麼呢?
等等,青樓?阿澈剛剛說有家青樓?莫非和那個人有關…….
「阿澈,那家青樓可有什麼特別之處?」王姒輕記得,那個女子本就是青樓出生啊。
「沒什麼特別,」李元澈搖了搖頭,半晌之後,才遲疑的開了口,「好像是新去了一個花魁。」
花魁?
「可知道姓名?」王姒輕抬頭,眼里閃過一道亮光。
「不知道,不過可以問問伏山先生。」李元澈攔住了少女的腰,重新躺回了軟塌。
「洛陽的事情,都是先生去調查的,他應該知道。」畢竟是青樓之地,李元澈雖深知有異,卻仍是沒有親自過問。
他不擔心懷里的這個女子會誤會他,卻怕世俗的人將來會借此事,生出些流言蜚語來傷了她。
「那好,明日我去問問先生。」王姒輕點了點頭,卻突然抬頭,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就這樣去問先生青樓之事,先生會不會以為她在吃醋懷疑阿澈呢?
「笑什麼?」李元澈模了模心上人的額頭,重新閉上了眼楮。「快睡會吧,這幾日定是累壞了吧。」
「嗯。」王姒輕點了點頭,她雖累,可也還好。最累的,恐怕是身邊的這個男人吧。
片刻之後,王姒輕抬頭,看著李元澈安靜沉睡的容顏,不由俯身一吻,如蜻蜓點數一般,劃過對方的額頭。
阿澈,謝謝你。今生得你相伴,便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王姒輕重新回到男子的懷里,閉上了眼楮,卻沒有發現男人的嘴角在此時無聲上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