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人听了王姒輕的笑語之後,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躬身應是。
「娘娘言重了,這本就是臣等的分內職責。」
見江南之事總算定下了方向,王姒輕這才回頭靠在了丈夫的懷里,抬頭莞爾一笑。
「阿澈,我沒事的。你就讓四哥和五哥回江南吧。」她知道,丈夫一直不肯讓兩位兄長離開,不過是怕她有孕之時,想念家人罷了。
只不過,她雖然也想和親人在一起,可如今新朝才立百廢待興,卻不是他們能安享天倫之樂的時候。
見妻子的模樣,李元澈又能說什麼呢?
「輕輕,」他稍稍用力的摟住了妻子的肩頭,一臉的寵溺無奈,「都听你的,不過你也要好好休息了。」
說完,李元澈又抬頭看了一旁的白芷一眼,「娘娘的安胎藥可熬好了?」
白芷聞言,半蹲,快速的回稟了一句。
「回陛下的話,已經準備好了。」說完,低下頭的白芷卻神色古怪的動了下嘴角。
因為王姒輕孕吐嚴重,張神醫在李元澈的堅持下,還是給王姒輕開了一些安胎藥。
不過嘛,背著丈夫的王姒輕卻很少喝。兩世為人的她知道,在懷疑期間,最好是少吃藥,這樣對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此時,王姒輕見丈夫又提起了此事。她卻乖巧的點了點頭。
「也好,我先去喝藥,然後去園子里走走。」說完,她便起身,沖著眾位大臣點了點頭,才在白芷丁香二人的攙扶下,往殿外走去。
她知道,此時她再停留在大殿上,已經是幫不上忙了。那些瑣碎的朝務還是留個那些專業人士去處理吧。
自己所能做的,不過也就是提出個大的方向罷了。
大殿門口,王姒輕見午時的陽光正好,不由就想去小園子里逛逛。
只是,她才剛剛抬腳,白芷卻欲言又止的咳嗽了幾聲。
「怎麼了?」王姒輕收回了腳,回頭看了身邊的白芷二人一眼。
「小姐,」白芷暗嘆了一聲,還是開了口,「該吃安胎藥了,您剛才可是答應過陛下的。」
盡管白芷也知道,這一次小姐多半也是不會吃的,可她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王姒輕聞言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不用,」她看著二人眨了眨眼,「我身體沒事,不用吃那些藥的。再說了,我師兄也說過了,有孕的婦人吃多了藥,對孩子反而不好的。」
說完,她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沖著殿內看了一眼。
「你們可不能偷偷告訴陛下哦。」
白芷丁香二人聞言,見主子難得有這樣精神好的時候,也不由偷偷笑著點了點頭。
「那小姐,奴婢們扶您去前面的小園子里走走吧。」白芷和丁香二人點了點頭,才笑著開口。
「園子里的荷花開了,此時景色正好呢!」在二人看來,荷塘離這里不遠,倒是可以扶著主子出去走一走。
王姒輕听說荷花都開放了,心情也不由好了起來。「也好,我們就去看看。」
這些日子以來,她孕吐嚴重,聞到很多氣味都會忍不住有惡心之感。唯獨卻對花香果香,沒有一絲反感惡心之感。
在她想來,荷花清香,她聞聞那個味道,也許還能有一些胃口呢。
于是,主僕二人便一邊說笑著向昭陽宮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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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宮內,和幾位心月復大臣商議好了賦稅一事的李元澈,這才抬頭看了看天色。
斜陽已西墜,輕輕怎麼還沒有回來?
送走了幾位大臣的李元澈,不由也放下了手邊的奏折,起身站了起來看向了殿外的方向。
張神醫雖然也說了,孕婦雖然要適當的運動,可也要注意休息的。
眼看妻子已經出門一個多時辰了,李元澈當然坐不住了。
不過,他剛打算出門去接妻子回來時,卻見王姒輕捧著幾只半開的荷花,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已經走進了昭陽殿的大門。
「輕輕,你去荷園了?」李元澈幾步迎了上去,沖著一旁的白芷二人揮了揮手,親自扶著妻子上了台階。
「是啊,」王姒輕聞言一笑,伸手將手里的荷花舉到了丈夫的面前,「你聞聞,清香致遠,聞之不俗。」
李元澈聞言卻是一笑。自從他知道妻子王姒輕在江州是住在靜荷居以後,一入宮並命人在昭陽宮的旁邊,開挖了這一片小荷園。
沒想到,這荷園果然是開對了。妻子平日里聞到一絲茶味便要吐的人,今日捧著這荷花,精神頭卻反而十分的好。
看來,這荷之清香,果然能令妻子心情大好。
「輕輕,」李元澈接過了妻子手中的荷花,隨手將之交給了身後的白芷二人,卻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今日走了這麼半天,可累著了?」
丈夫手心里傳來的溫暖,讓王姒輕不由一笑。
「沒有。」她搖了搖頭,不由眯上了眼,「沒走多少路,不過是在荷園中的回廊上坐了一個下午。」
微風拂過,何葉連連。坐在荷花之中,感受著暖暖的陽光與荷之清香,王姒輕的這一個下午無疑過得很是愜意。
見妻子眯眼享受的樣子,李元澈也不由笑了。
看樣子,這個午後,妻子的心情很不錯。
回到內殿的二人,簡單梳洗之後,便遣退了下人,說起了貼己話。
「輕輕,巫靜和十三去了哪里?」李元澈端著一杯溫柔放在了妻子的唇邊,看似無意的問了起來。
差不多一個月之前,他便發現妻子的身邊少了這二人。只是妻子一直不提,他也就沒有問了。
不過,如今妻子有了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問了。
江南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接下來,他要忙的事情很多,難免就有疏忽了的時候。這個時候,李元澈當然還是希望妻子的身邊多一些熟悉之人更好。
見丈夫問起了巫靜和十三娘二人,王姒輕不由微微一嘆。
到底,阿澈還是問了起來。這事,本來她也沒有打算瞞著他,只不過,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罷了。
「阿澈,」王姒輕抬起了頭,靠在了丈夫的肩頭,一雙大眼清澈依舊,「可你還記得我施展了巫王祝後,你問我的話?」
李元澈聞言不由挑了挑眉頭,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當然記得了,當日王姒輕閉關施展巫王祝時,他便有一種直覺,似乎那時的妻子已經不在人間了一般。
後來王姒輕出關之後,他曾經問過一次此事。不過,那時妻子卻說,還不是時候。
如今,李元澈見妻子主動提及了此事,不由心中一愣。
難道今日,他的輕輕終于願意告訴自己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