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上京時,城門已經關閉,幸好有陳谷大太監的金牌,一行人才得以入城。
直到在京城的安樂侯府安頓下來,已經月色朦朧,華燈初上。
月華灑滿陶嬌歌院子的小花園,陶勿忘輕嘆一聲,拍了拍陶嬌歌的腦袋問道︰「小丫頭,大嫂為何匆匆離去,哥哥出了何事?一路上我看你滿月復心事,當著陳叔叔也不好多問,現下可以說了吧。」
陶嬌歌一愣,一時不知該不該告訴小叔叔,自己會相面卜卦之術。
望著小叔叔擔憂的眼神,陶嬌歌揉揉被弄亂的包包頭,一臉認真的說道︰「小叔叔,我小時候遇到一個隱士,她看我天賦異稟骨骼驚奇,掐指一算,驚嘆我竟然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于是她拿出幾本書告訴我,只要我練會上面的武功秘籍,我」
「打住,桃四奇,你會相面卜卦我早已知道,說那麼ˋ些亂七八糟的話干嘛?算了我也不問你了,那日在馬車上,你偶有危機感,于是卜算到哥哥有難,但這幾日,你雖時有時有卜算卻不焦不躁,看來事發並不太危急對否?」
陶勿忘有些生氣的敲了陶嬌歌一個爆栗子,雙眼明亮,是洞察一切的光芒。
陶嬌歌嘿嘿一笑,我還沒說到如來神掌呢,一點都不配合!
「小叔叔怎麼知道我會相面卜卦呀?」
嬉笑之後,陶嬌歌面露疑惑的問道,她自問從未在家人面前卜算過,小小又如何得知?
只見陶勿忘一改小夫子一般嚴肅的死人臉,右邊的嘴角微微揚起,在月光下斜斜一笑,這一笑仿若月下妖精,不羈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邪魅。
不得不承認,小叔叔是整個家里面長得最美的人,而他也僅僅只有祖母的九分容顏,也不知早逝的祖母究竟是何等一個美人了。
陶嬌歌還呆愣在小鮮肉的美顏中,就听到耳邊傳來小叔叔輕蔑的說道︰「這世間,只有我陶勿忘不想去推算的事情,卻沒有我看不透的事,只要你讓我看到一丁點,那麼一切對于我來說不過是推測罷了怎麼,和慕天恩那小子鴻雁傳書,傳的小腦袋都愚笨了?呵呵,也是,慕天恩那小子的智商」
那語氣極其蔑視,仿佛看低了世間一切生物的智商,那是一股擁有絕對自信的自傲,自傲到,他如今都懶得跟佷女隱瞞自己的智商極高。
原來如此,小叔叔竟然是個心細如發,智計一流的人,只是你用那種眼神看我干什麼!難道我智商很低嗎!
陶嬌歌再一次揉揉腦袋,干脆也懶得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和慕天恩鴻雁傳書的事情了,有些頭疼,怎麼家里就沒一個正常人?
祖父是個精分,吃飽了沒事干就招惹娘親比武,天天被打的滿地找牙還樂此不疲。
爹爹從傻子變成聰明人之後,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看誰都一副我神馬都知道的神棍表情,更為可怕的是,那麼一個風流倜儻的青年,竟然淪為妻奴,天天在女兒面前秀恩愛,也不嫌臊得慌。
娘親雖說平時都很正常,可是一到被祖父挑釁,整個人都仿佛打了雞血一般,連用根筷子都要說,讓你瞧瞧我楊家槍的厲害。
唯一認為是正常人的小叔叔,除了愛裝成熟,整天之乎者也以外,今天竟然發現是個智近乎于妖的變態,再加上比女人還美上三分的容顏,這簡直就是個變態的妖孽!也難怪他一天到晚嚴肅著一張臉,恐怕是早已洞悉一切,擔心自己的容顏會帶來麻煩吧。
陶嬌歌一臉悲痛的望月發呆,陶勿忘都不用問就知道小丫頭又天馬行空起來,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如今你再卜算一次,看看危機可有化解。」
「啊,哦,好的。」
又被小叔叔一臉你白痴,你弱智的嫌棄表情看了一眼後,陶嬌歌悲痛欲絕的掐起右手,起卦!
「起元逆三返數五,起卦,大安起月,得命于亂。」
咦,得命于亂?陶嬌歌有些吃不透了,急急的又掐算了一次,還是同樣的結果。
「怎麼了,嬌歌是不是事態緊急?」
陶勿忘雙眉緊皺,心中卻開始謀劃起種種可能和解決之法。
「小叔叔,爹爹死劫已過。」
只是
只是我從未得到這種卦象呀!什麼叫得命于亂?亂是指什麼?難道生機並不是娘親?絕不可能,那麼這個「亂」是否意指娘親?
想起娘親往日種種言行,陶嬌歌有些瞠目結舌,平日不往這方面想,但是細思極恐,這「亂」是不是意味著
陶嬌歌搖搖頭,今天已經很累了,這樣的狀態不適合卜卦,跟陶勿忘說了一聲轉身進了房間,雖然思緒紛亂,但心中大石落下,這一夜兩人都睡的香甜。
……
楊心蕊與陶嬌歌分開後,騎馬疾行,塵土飛揚,寒風刮在臉上的感覺讓她興奮,想起了多少年前,在兩軍對陣之中,她也是這般疾馳,隨著小姐一起沖殺,長槍所到之處,帶起一片血雨。
熱血被點燃,楊心蕊的騎術變得更加好起來,原本普通的馬在她的御策之下,如同上好寶馬,呼嘯而過。
這一行,就整整騎了一天一夜,到達了一座小山村。
楊心蕊拍拍疲憊的棗紅馬,打算夜宿人家,算起來,也虧啊有百里的路程了,按照女兒所說,明日該轉道東南了吧?
隨意選了一個人家,楊心蕊付了是個銅錢後,躺在床上思索著明日究竟該往哪里去時,就听見窗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若是一般人,肯定會以為是老鼠在活動了,可楊心蕊是誰?
一個將內家功夫練至巧勁入微的高手,雖然窗外刻意弄出老鼠活動的聲音,但也無法徹底遮掩住腳步聲,還有窗紙被捅破的細微聲響。
楊心蕊雙眼微閉,屏住呼吸,假裝中招,果然沒有一會兒迷煙散去後,房門被一腳踹開。
「爹,娘,這一次可賺了!這小娘們一看就水水當當,抓回去給獻給寨主,定會得到大賞的!」
有些猥瑣尖細的聲音傳來後,一個略微粗狂些的聲音傳來。
「還有那匹棗紅馬,雖說沒有昨日抓住的那男子的好,可也能賣上不少錢呢!」
說完三人具是哈哈一笑,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楊心蕊,只覺得已是囊中之物,也沒有防備之心就交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