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白羽的到來,著實讓陶嬌歌吃了一驚,這個當今炙手可熱的探花,在上京傳奇了十年的白丁書生,實在是平凡的有些過頭。
只見他身穿米白色的輕薄棉質長衫,發髻用一根普通玉質的簪子插牢,通身沒有一丁點的裝飾,甚至連腰間的腰,帶都是一條看上去洗過多次,用了很多年都開始發白的棉質腰帶。
一張白淨的臉,沒有什麼特點,普普通通的長相,陶嬌歌很懷疑若是將他丟進人群中,很快就會被人潮淹沒,然後轉個身就會徹底忘記他的長相。
若非要說出個優點,也勉強能算上清秀,一雙丹鳳眼神采奕奕,與沉默的性格不同的是,那雙眼楮隨時都散發著一股書生特有的氣質,無與倫比的自信。
陶嬌歌解讀起來便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當嬌俏的靈汐穎往他身邊一站,更是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女的嬌艷如花,二十歲的年紀正是青春少艾如花一般,而宮白羽雖然只有二十五六歲,可是年少老城的他平添了幾許老氣橫秋的感覺,沉默的性格更是讓同處一室的眾人都感覺到一絲壓抑。
陶嬌歌真心想不通,就這樣低氣壓的男人,是怎麼得到武皇青睞的?
想當年宮白羽與陶勿言共同隨侍伴架,武皇最為看重的自然是長相、人品、謀略、才華、出身都高出一籌的陶勿言,可最終陶勿言奔赴戰場十年,最受武皇欣賞的就變成了這個男人,這個憑借一介白身在十年中,硬是讓武皇親口許諾,要給了他一個翰林院編修的職位。
可令人真正刮目相看的是,宮白羽竟然拒絕了,拒絕了一步登天的機會,而是蟄伏了十年,一朝奪得了一甲第三名探花,在殿試上,讓武皇親口賜了翰林院修撰正六品的職位,要知道狀元陶勿忘也才是翰林院修撰,而傍晚鰲書勤更是只有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而已。
「宮白羽見過安樂侯,見過侯夫人,陶大人,郡主,陶姑娘,冒昧打擾了。」
宮白羽一一行禮道,行的是子佷輩的躬身禮,行的很是誠懇,卻不卑不亢,沒有一點兒獻媚,行禮後挺直的腰板讓他自有一種傲然獨立的風骨。
「白羽哥哥。」
靈汐穎一見到宮白羽就甜甜的笑起來,靈動的大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林芝蘭好笑的搖搖頭,說道︰「是宮大人,不知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宮白羽見安樂侯一直笑眯眯的看著不說話,就知道這安樂侯府如今都得听一個人的,于是便垂首恭敬道︰「侯夫人叫白羽便是,今日卻是來拜見侯爺和侯夫人的。」
接著便沉默的站在一邊,將惜字如金的特性發揮的淋灕盡致。
他不說話,其他人有祖輩在自然也不會隨意接話,安樂侯一切行動听指揮,而林芝蘭卻是誠心要將他晾一旁,也就端起茶盞來慢悠悠的喝起來。
氣氛一時間詭異的凝結起來,安靜的陶嬌歌仿佛都能听到,靈汐穎陡然加劇起來的呼吸聲。
詭異的半個時辰就這麼過去,林芝蘭喝完了整整兩泡茶,她揚了揚眉,心道這小輩果然不簡單,能被司捉去卻毫發無傷的出來,就這人的忍耐功力就非常人可比。
「祖姑母!」
宮白羽不疾不徐,可是有人自然著急,陪著站了半個時辰已經是極限了,看到林芝蘭放下茶盞便迫不及待的叫道。
林芝蘭心中苦笑,這傻丫頭不知道我是這是為她造勢,這急不可耐的模樣以後就算嫁了人,也要被宮白羽這月復黑的吃的死死的,罷了,能有這份耐力可見是誠心的,林芝蘭嘆了口氣說道︰「白羽呀,怎麼傻站了半個時辰,趕緊坐下來,來人上茶。」
宮白羽面無波瀾,仿佛剛剛罰站一般站了半個時辰的人不是他一般,抖了抖下擺也不客氣,一**就坐在了林芝蘭的下手,和陶勿忘相對而坐,靈汐穎自是不客氣的坐到了他的旁邊。
「白羽你快說呀!」
靈汐穎哪里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剛坐下就搖著宮白羽的手臂,急不可耐的說道。
她本就是靈族女子,不通世俗禮儀,又加上年紀小小,就跟著在十萬雪山中逃亡,天天想的是今天吃什麼,如何能夠甩掉身後的追兵,如何能夠在十萬雪山中存活下來,林芝蘭一個人拖著兩個拖油瓶,哪里有時間教她,因此此刻她這般急不可耐的模樣,在林芝蘭眾人沒有覺得失禮,卻是好笑她的天真單純。
宮白羽突然展顏一笑,這笑容很純粹也很短暫,陶嬌歌揉了揉眼楮,都要懷疑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子,到底有沒有笑過。
宮白羽拍了拍靈汐穎的手,轉過頭來時卻是十分鄭重的一跪到底,朗聲道︰「今日白羽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聞陶府有女靈汐穎,端莊大方,通達賢惠,因此想要求娶,白羽無父無母,家中已無親人,雖是一介白身起家,剛剛當上翰林院編撰,沒有龐門大府,可也不會讓汐穎餐風飲露,自有溫馨碧瓦遮風擋雨,白羽必不負于她。」
說完這一番話,宮白羽跪立不動,挺直的背脊依然倔強,靈汐穎一見,害羞的泛紅了臉頰,卻是紅著眼楮跪到了他的身邊,雙目中殷殷期盼的看著林芝蘭,嬌聲喊道︰「祖姑母,祖姑父!」
安樂侯雖說是第一天才認下的表外孫女,可奈何自己妻子當她是親孫女,因此妻控的男人,自然是將她劃撥到了保護圈中。
這才剛認下就有男人要求娶,這陡然的一個心里轉換,讓安樂侯有些轉不過彎來,傻眼的看著宮白羽,不知怎麼的就想到陶嬌歌以後出嫁的問題,孫女控老頭不樂意了,突地一聲冷哼道︰「媒婆呢!你自個兒求娶算什麼事兒!」
宮白羽一愣,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孟浪了,三媒六聘,沒有媒婆一切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可也有人要說了,慕天恩當時求親也沒有媒婆,可耐不住人家慕天恩背後靠山強大呀,一道旨意下來,名不正言不順,也變成了天作之合君主之意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