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暖將那玉佩留出一個放在自己的荷包內,另外從床頭的櫃子里取出一個荷包將另外的一枚玉佩和印章給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她怔怔的坐在床前。
前世,大哥被派往前線,轉眼間二哥就被查出有貪污受賄之嫌。這其中必然是有陳氏母女的手筆在。當年,她被太子打壓在府內,手上的那點嫁妝根本就不夠去奔忙打點。
而太子,當年也是滿心歡喜的以為娶了宋國公府的嫡小姐必然對自己不管在朝廷上還是經濟上都是一大助力。卻是沒成想到,剛開始兩年確實還是不錯,宋家能補貼不少。
但是,隨著宋國公忽然的暴斃,宋如暖這宋國公府的嫡小姐漸漸的就成了一副空殼,整個宋國公府的大權牢牢的握在了陳氏母子三人的手上!如此這般,讓太子怎能不厭棄她?!
若是當年,她手上有這些個W@身家,哪里又會懼怕陳氏母子?大哥二哥又豈會蒙受不白之冤,含恨而死?
宋如暖眼眶通紅,久久不動。
夏堇听屋內久不傳出聲響,一時間便有些擔心,但是自己畢竟也是剛得到小姐的信任,怕自己貿貿然闖進去不太好。
便轉身拉過習秋,習秋性子活泛,自小又是和小姐一塊兒長大,自然是深得小姐的信任,由她進去看看再適合不過了。
果然,習秋听了夏堇的話,便毫不猶豫,「嗯,那我進去看看吧。夏堇姐姐莫要擔心了。」
「謝謝妹妹了,我也是擔心小姐。」夏堇含笑,眼中卻是擔心的很。
習秋看的明白,自然知道輕重,朝著夏堇點點頭,便進了內室。宋如暖此時正在收拾東西,見習秋過來,便笑著說道,「我正想著叫人呢,你就進來了。」
「那是,奴婢和小姐自幼一同長大,自然是心有靈犀的!」習秋笑嘻嘻的走上前。
「你啊……」宋如暖無奈的微笑搖頭,「又亂用詞語,好了,趕緊替我梳妝吧,今日可是晚不得。」
「是。」習秋吐了一下舌頭,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
同時把暖冬和夏堇也都喚了進來,在屋子里忙活開來。
前世,宋如暖因著陳氏「疼愛」她,她也就每次都讓著宋如蘭,什麼穿的戴的都盡量選擇比宋如蘭低一檔的東西。本來,她也不在意這些東西,所以每次出去宴會觀賞的時候,宋如蘭自然是比她更光彩奪目。
那時候,她活月兌月兌就是襯托宋如蘭的綠葉。
那時候的京城都在說,這宋國公府的兩位嫡小姐,二小姐比三小姐更有風韻,也更有品味。三小姐不知打扮,也夠驕橫,哪里比得過二小姐?
說宋三小姐不過也就是佔了個正經嫡小姐的出身罷了,可憐二小姐一介佳人,卻因著是填房的身份,注定無法嫁入皇親貴族之家了。
就是因著這樣的流言漫天飛在京城之上,眾人對繼嫡小姐宋如蘭的同情自然是又多了三分,而對她整個正經的嫡小姐則是多了三分鄙薄。
這一世,她必然不會這麼傻了。
她轉了轉眼珠,伸手阻止了即將在她頭上插滿珠翠的暖冬,而是在珠寶盒子的下層抽出一根晶瑩剔透的翡翠發釵,說道,「今兒是家宴,簡單些,就用這個吧。」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素了一些?習秋有些擔心。
宋如暖只是一聲輕笑,「無礙,你們照我說的做就是了。」看著宋如暖胸有成竹的樣子,幾個丫頭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是畢竟宋如暖才是主子。
天色擦黑,隱隱的還看得天邊還有一絲金色,宋如暖帶著夏堇和習秋從小築出來,施施然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為了照顧宋老太太,這接風宴就設在宋老太太的屋內,這樣也就免了老太太奔波的勞苦了。宋國公府佔地開闊,整個京城里,除了皇宮,大概也沒有誰的府邸能比得上宋國公府了。
就連歷代親王的院子,都不會比宋國公府的大。
畢竟是開國之功,加之當今個性多疑,各個王爺雖然叫起來好听,但是手中卻是無半點實權,以至于大臣們對這些所謂的親王在內心里並沒有什麼高看一眼的想法。
宋國公作為內閣首輔大臣,府邸比親王府還要大,自然也是不奇怪了。
小築距離老太太的院子本來也就不遠,宋如暖走過去花了也就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進屋以後就見宋雲洲和宋雲清已經在屋內了。
「大哥,二哥。」宋如暖笑吟吟的喚道。
兄弟倆回頭見到自家小妹,心頭都是一跳,從未見過自家小妹如此清麗可人的模樣!當真是惹人憐愛的極。
宋雲清抬頭見宋如暖發間的玉簪,眉頭一動,笑著說道,「這梅花琉璃釵,當年也是娘親的最愛。」
「是,二哥記得。」宋如暖沖著兄弟二人微微一笑。
宋雲洲听聞也想起來,撫掌道,「是了,娘親留給你,想來就是知道你長大後帶著也好看的。「
「那是,我的心肝孫女自然是戴什麼都好看的!」這回出聲的是宋老太太。
屋內人哈哈大笑,都是一家人,大家自然也都不拘著。
笑了一會兒,就听見屋外傳來一個含笑的聲音,「不知道大哥二哥和三妹都在笑什麼?可否說與我听听?」
兄妹三人面露喜色,顯然是對這人極為交心,宋雲洲朗聲說道,「祖母護短吶,生怕我們兄弟欺負了小妹去!」
「活該,你們也不是不知道祖母一向護小妹護的緊嗎?」。隨著聲音,走進來一個身長玉立的男人,一襲灰色長衫,眼角微微上吊,十足的桃花勾魂,此人正是宋家現在唯一的庶子,宋紹亭。
宋紹亭的母親柳氏原是楊氏的手帕交,商賈之家出身,家中生意做的極大。
大豐朝重農抑商,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低下。
即便是如柳家這般富庶,在大豐朝也是毫無地位可言,那些個地方官員當真是想欺辱便欺辱了去。柳氏,就是這般被當年來京城述職的青州知府所看上,打算搶了回去當小妾。
柳氏是柳家嫡出的小姐,如何肯去那天高皇帝遠的青州?自然是抵死不從,卻不料青州知府與京畿衙門沆瀣一氣,借著所謂的公差硬是打開了柳家在京城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