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清此話一出口,登時震驚了眾人。
宋如暖只覺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差點兒沒噴出來,「你們一個個都當這是兒戲嗎?!說去就去,萬一……」
倒是宋紹亭很快便反應過來,「二哥的意思是……」
「沒錯,」宋雲清點點頭,本來就清冷的面龐此時顯得更加冷意十足,「不足三成……呵,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有如此大的膽子!」
宋如暖︰「……」
當然,宋如暖壓根不可能讓兄弟仨全部都去災區,于是便說道,「二哥,三哥以跑商出去,大哥作為三皇子身邊的貼身護衛出去,我還能想得通。二哥,你呢?」
「身為大理寺官員,前去查處貪腐之風,乃是我的本職,又何須其他的身份?」宋雲清理所當然的說道。
宋如暖听到此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這個二哥啊,到底是……
「二哥,你到底是天真了些……」宋如暖如是想,宋紹亭卻已然將話說了出來,末了,還伴隨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什麼意思?」宋雲清皺了皺眉頭,顯然不太懂宋紹亭的意思。
宋如暖干笑兩聲,才說道,「二哥,你覺得你去了,真的就能把這些貪官污吏一網打盡嗎?」。
「有何不可?這些人已經是腐敗之極,枉顧百姓生命!待我稟報皇上,皇上……」
「皇上只會讓你回家閉門思過。」宋如暖冷冷的將這話接了下去。
「小妹,你……」
「二哥,不是我說你,」宋如暖長長地嘆息一聲,抬頭與宋雲清對視,「二哥大概是久在京中,又在大理寺那樣的位置,對京城的局勢不太了解吧。」
隨著當今權利的越來越膨脹,如今的大理寺早已不是當初的大理寺了,幾乎就可以說是刑部的附屬。只有案件復審的權利,連刑訊的權利都沒有。
身在這一層,自然是不知道隔了一層刑部的朝廷上是怎麼樣的一副光景。
這個時候,一直都沒出聲的宋雲洲也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小妹說的沒錯,雖然我只是個侍衛,但是畢竟是在皇上身邊的。現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奪嫡之勢愈演愈烈,皇上根本無暇他顧。」
「但是……」
「沒有但是,」宋紹亭接過話來,「二哥,你真當皇上不知道這些事嗎?但是,那荊州府的府尹是什麼人?那是二皇子的人!」
看著宋雲清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那,那這條線……」
「不然你以為,二皇子成日來的揮金如土是從哪里來的?都是下頭孝敬的!」宋紹亭的聲音越來越高。
宋雲清的眼神有些慌亂,過了好一會兒,才語無倫次的說道,「那,那,難道說百姓的安危就不顧了嗎?枉顧朝綱法紀,視百姓生命為螻蟻,那大豐還如何能夠繼續?!」
所以,它最後亡國了。宋如暖在心中默默的將這話給接了下去,不過到底是沒有說出來,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未來怎麼發展的。
她和三皇子具是重生,原本的歷史只怕是早已經走偏了,現在會如何發展下去,她也猜不出來。變數實在是太大了。
「二哥,你一心為國,這是好事。但是,赤膽忠心也是要用對了地方,如今現在這時局,你去了也不過是給自己徒增擔憂罷了。」宋紹亭勸道。
良久,宋雲清才重重的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兄妹仨人,「好吧,這次我就听你們的。」
既然商量的差不多,那該準備的就要準備起來了。
宋雲洲自請為三皇子貼身護衛跟隨一起前往災區一事的請旨果然是異常的順利。宋國公听聞此消息,拍著宋雲洲的肩膀,笑的愈發爽朗,「有膽識!有氣魄!不愧是我宋家兒子!」
大夫人也笑著說道,「是啊,雲洲自請前去,真的是讓我們宋家在皇上那里又留了好印象呢。」
「這是應該的,」面對大夫人的夸贊,宋雲洲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笑了笑,眼神中卻露出一抹倨傲的神色,「畢竟我是嫡子,又是長子,自然是要為宋家多考慮一些。」
陳氏臉上登時一陣青白,宋如暖低下頭去偷笑不已。宋雲洲這話本也是說給陳氏听的。
宋如暖知道上輩子宋雲洲是死于戰場上,但是到底是死在敵人的屠刀下,還是有其他的原因,這個誰都不知道。不過,上一世的宋雲洲也沒有跟著三皇子去賑災的經歷,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如此,宋如暖走到宋雲洲的跟前叮囑道,「出門在外,萬事多加小心。多跟著三皇子,不要主張,做好你的本份就是了。尤其是吃的用的,必須要留神,知道嗎?」。
「我知道。」宋雲洲咧嘴笑,點了點宋如暖的腦袋,「你啊,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絮絮叨叨了。」
宋如暖瞪了宋雲洲一眼,「我這還不是關心你!」
「是是是,關心,關心。」見自家妹妹生氣了,宋雲洲趕緊做小伏低狀,免得惹了自家小妹生氣,又得被祖母念叨好久。
因為事情緊急,出發的時間被定在第二天的中午。
宋雲洲也耽誤不得,趕緊回去收拾行李,宋雲清和宋紹亭也跟著過去幫忙。宋如暖本也想跟著去,但是卻又被三個兄長給擋了回去。
想必也是有什麼話要說,得,既然這樣就回了院子算了。
宋如暖坐在小築內,有些百無聊賴的感覺,東想西想,不知怎的就想起房間的那條密道來。看看外頭的天氣,這個剛過了正午,所有人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要不,去瞧瞧?
想法一旦形成,便是止也止不住。
宋如暖打發了此時睡眼朦朧的習秋回去睡覺,又隨意找了借口,讓他們不要來打擾。直接關了內室的門,只留她一人在屋內。
密室的門一扇扇的打開,那道幽深的階梯出現在宋如暖的面前,宋如暖一手舉著燭台,一手提著裙角一步步的走下了台階。
台階有些潮濕滑膩,想必也是封閉很久無人所知的緣故,有著一股潮濕發霉的氣味。
黑暗幽深的通道之中,只想起宋如暖窸窸窣窣的聲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條通道似乎非常的長,台階下來以後便是平地,休整的很是平整,宋如暖走在上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正想著要不要干脆回去算了,下次和哥哥們一起來比較保險。
就在宋如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她听到了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