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外頭沒有呆多久,丫鬟就過來請,說是快開席了。三人進了屋子,端寧四下看看,好奇道,「各宮娘娘都沒有到,咱們就要先過去嗎?」。
敏慧笑著解釋道,「各宮娘娘們待會兒會直接去席上,就不過來了。」
端寧這才「哦」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宋如暖和敏慧相視一笑,上前拉著她的手,宋如暖笑著說道,「你不常來京城,所以不了解這些是必然的,以後就知道了,不是嗎?」。
「是。」端寧也露出一個甜笑,看的宋如暖喜歡的不得了。
長公主和王妃見此也相視而笑,長公主說道,「端寧自小性子就內斂,也不太愛說話,我還擔心她日後嫁人可如何是好。如今有了郡主和宋家小姐,我倒是真松了一口氣。」
王妃笑著點點頭,「長公主說的是,不過,端寧文靜溫和,性子隨和也大氣的很,想必日後能嫁的如意郎君。」
長公主听了這話很是受用,微笑著點點頭。
在場的命婦小姐們也是紛紛附和,心中卻又羨慕又嫉妒,只道這宋如暖的運氣如此這般的好,一來就和長公主攀上了關系。
然而,再氣惱也沒用,畢竟誰叫人家就是宋家正經的嫡小姐呢,抬眼看看這滿場的,除了長公主和康王妃,哪個還比的上宋如暖的家世背景呢?就是宋家自己的二小姐的地位也是萬萬比不上這位宋三小姐的。
想一想這些,在場的夫人小姐們也大多都歇了心思。
不過,自然還是有人不服氣的,只不過此時的宋如暖一行人也顧不上猜測別人的心思,匆匆走向了正殿。
到了正殿,發現男人們似乎早就聊開了,大家各自四散開來尋找自己的位置,長公主作為貴客自然是在皇上的下首,緊接著便是康親王一家,再往下便是宋國公一家。
宋如暖找到座位坐下來,便感覺到對面似乎有人朝著這邊看過來,宋如暖抬頭,正好對上的是沈鴻遠的視線。
倆人視線相踫,很快便移開來,好似從來不認識的陌生男女一般,但是那視線交匯一瞬間的意味,雙方都從讀懂了。
宋如暖再往旁邊看去,自然就是看到了二皇子沈鴻宣正盯著她,手上把玩著一個小小的玉制杯盞,眼神很是玩味。宋如暖見狀,稍微晃了晃身子,便低聲打趣宋如蘭,「二姐,您看,二皇子正朝著這邊看哦!」
宋如蘭剛回過神來,就听見宋如暖打趣的話語,登時整個人都紅了臉,打了宋如暖一下,「你討厭,這什麼場合,還亂說話。」
宋如暖擠擠眼,「我哪有亂說話,不信你自己瞧一瞧嘛!」說著,自己扭過頭捂嘴偷笑,宋如蘭則真如她所說的抬起頭來,正好和沈鴻宣對上了視線,沈鴻宣心頭一時間有些悶,但是卻又不能表現出來,便朝著宋如蘭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
宋如蘭頓時滿面通紅的又低下頭去,不再敢看對面。
一旁的端寧和敏慧坐得近,正好目睹了全過程,敏慧的眼中頓時多了些了然。端寧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敏慧便將她看到的說給端寧听,端寧捂嘴偷笑片刻,後在敏慧的耳邊說道,「其實,我剛才看二皇子看如暖更多些。」
「噓……」敏慧伸出指頭,示意端寧噤聲,小聲說道,「那沈鴻宣才不是什麼良人,我們不能讓小暖跳入火坑。」
端寧雖然性格天真單純,但到底不是傻子,听敏慧這話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立刻就點點頭,正襟危坐不再多說什麼,轉而是和敏慧倆人說起京城的風土人情,衣衫首飾來。
這邊的宋如暖見倆人聊的熱火朝天,也坐了過來,仨姑娘旁若無人,聊的開心至極。
長公主和康王妃見此,眼底都是隱藏不住的笑意。
聊了一會兒,忽然听到外面傳來鞭子的聲音,皇上要來了!
幾個丫頭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坐著。三聲鞭響,而後傳來太監的尖利而長音,「皇上駕到!」
一聲又一聲,不絕于耳,九聲過後,一個明黃色的長靴便進入到每個人的視野之中。眾人紛紛下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黃色的靴子一步步拾級而上,終于停了下來,所有人靜靜的跪在地上,有感于皇上之威嚴,無人敢亂動一下。
終于,听到一個略顯得蒼老但是帶著威嚴的聲音說道,「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又一次的眾人聲音響徹了穹頂,眾人紛紛起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宋如暖這才偷偷的抬頭看去,只見皇上坐于正中上首龍椅寶座只上,左右兩邊是皇後與太後,皇貴妃並不是皇後的下首,反而是在皇後稍微後撤半步的位置。
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這是擺明了意思是說,皇貴妃幾乎要和皇後娘娘平起平坐的意思?
宋如暖登時有些心涼,再看上首皇後淡然的神色,和那皇貴妃如春風得意一般的濃妝艷抹完全不同。上輩子的宋如暖也參加過這樣的宮宴,那時候她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然而,這一世,她忽然明白了皇後心中的苦悶,她理解坐在那個位置,需要多少的勇氣,要忍受多少的寂寞和皇上的不待見。
明明是結發之妻,最後卻是淒涼收場。
想到這里,宋如暖鼻子忽然有點兒酸,她低下頭去,掩飾住自己的情緒。
此時皇上這才開口道,「今日是中秋,讓大家一同進宮歡慶,就別拘著禮數了!」
「是!」眾人紛紛回答道。
隨後便是絲竹樂音響起,歌舞聞聲而動,端著各色菜肴的宮女們魚貫而入,給每一桌上菜,整個宴會的氣氛也開始熱絡起來。
皇後起身為皇上祝酒,「今兒是中秋佳節,臣妾在這里恭祝皇上,龍體安康,福壽萬年。」說這話的時候,皇後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宋如暖卻看到這個笑意並未達到皇後的眼底。
不過,皇上似乎也無所謂,听了這話,扯了扯嘴角,喝了一杯酒也就算是敷衍了。
過了一會兒,皇貴妃隨之站起來,風情萬站的拿過那羊脂白玉的酒杯,對皇上嬌笑道,「剛剛姐姐已經把妹妹要說的話都說了,那臣妾就在這兒祝皇上長壽安康,龍馬精神了!」
眼看著四十左右的女人,聲音卻是嬌滴滴的能掐出水來,難怪皇上喜歡的緊。果然,就見皇上臉上露出的笑意中帶著愉悅,「你就是會說話,朕喜歡!」說完,一仰脖將一杯酒喝下肚。
皇貴妃見此,笑的也更是嬌媚,說道,「既然皇上今兒心情不錯,那臣妾斗膽向皇上討個賞賜,也不知道皇上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