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得了沈鴻宣的允準,著急忙慌的就下去了。她一點兒都不想在王爺的書房里多待那麼多一點點功夫。
感覺就那麼站了一會兒,自己都要折壽好幾年。
外面的宋如蘭已經在等著,千水見小丫頭匆匆忙忙走了出來,臉色似乎有些發白的樣子。便難免有些不好的猜測,她正打算說什麼,不過到底是先看了看宋如蘭的臉色。發現自家主子面沉如水,似乎壓根沒看到那小丫頭的臉色一般。
自己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那丫鬟很快就到了宋如蘭的面前,站定後還有些喘,可見走的有些急,「王妃,王爺讓您進去呢。」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宋如蘭點點頭。
小丫鬟听到宋如蘭說讓她退下的話,不由自主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可不想再進那屋里去看王爺可怕的臉色。遂趕緊行禮,匆匆退下了。
「主子,看剛才那丫頭的臉色……只怕是王爺今兒心情不大好啊。」千水小心翼翼的勸著,咱們還是不要這個時候去觸王爺的霉頭比較好。
「呵,他不僅今兒心情不好,他是天天心情都不好。」宋如蘭冷笑,「成婚這幾日,他可給過我一個好臉色?」
宋如蘭到底也不是那些個真的委曲求全長大的,不過幾天的功夫,自己也有些拿捏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憑什麼,她宋如蘭好歹也是宋家的嫡女,由著一個郡王見天兒的呼來喝去?怎麼說她也是正妻吧?
這年頭成婚也講究個門當戶對,若她和沈鴻宣不是門當戶對,皇上和皇貴妃又何必點頭同意這個婚事?
既然成婚了,且不說夫妻之間相敬如賓,起碼也得互相尊重一下?這幾日,何曾見過他尊重過自己?就連回門那日都是拉著老長的一張臉,活像人欠他錢似的。
想到這兒,宋如蘭心里頭就是一陣冒火。
「今兒是宋雲洲冊立世子的日子,他心情不好。我還心情不好呢!」說完,宋如蘭冷笑著抬腳就往屋里走,千水沒有辦法,只能是戰戰兢兢的跟在宋如蘭的後頭進了屋子。
宋如蘭進屋就看見沈鴻宣毫無形狀的靠在上首的椅子上,整個人軟的跟沒骨頭似的。身後的千水見了,不易覺察的皺了皺眉毛,不過到底是埋著頭,沒被沈鴻宣給看到,不然大概又是要沒完了。
「妾身見過王爺。」宋如蘭規規矩矩的對沈鴻宣行禮。
「嗯,來找我什麼事兒?」沈鴻宣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面上卻是一臉的不耐煩之色。
宋如蘭頓了頓,面色上閃過一絲不愉,但是終究壓著沒有發出火來,反而笑盈盈的說道,「王爺應該也知道了,今兒是妾身兄長冊立世子的日子,按道理咱們府上也該出一份賀禮,妾就是來問問王爺的意思。」
「呵,兄長?」沈鴻宣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那聲音反而顯得有些尖銳,好似一根針似的直直的刺入宋如蘭的耳朵里,听的宋如蘭有些發毛。
但是這事兒總得有個結果,她就是再不願意,也得在這兒杵著。而且,她已經預料到沈鴻宣接下來的話是什麼了。
果然,就听見沈鴻宣用他那慣用不陰不陽的語調說道,「你把人家當兄長?人家真的拿你當妹子了嗎?」。
即便是有心理準備,宋如蘭的臉上也還是如火燒一般。
她強自鎮定了一會兒,才算是扯出來一個勉強算是笑容的表情,「王爺這話說的,妾身好歹也是從宋家出來的正經嫡女,也是皇上親口賜婚于王爺的。若是王爺這般說,難道是在說王爺如今對我這嫡女後悔了嗎?」。
沈鴻宣沒料到這幾日一向乖順的宋如蘭居然有膽子回嘴了!
而且,不僅回嘴,還居然連帶著把自己也罵了。沈鴻宣的心頭火立刻就起來了,他立起身子正要發火,忽然頓了一會兒,又微笑著躺了下去。
居然還心平氣和的點了點頭,「說的也有道理。那這樣吧,這次的賀禮就全憑王妃做主,本王也听王妃的,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
宋如蘭听到此,垂下眼簾,並沒有再爭什麼的打算。只是平靜的福了福身子,說道,「那妾身就多謝王爺信任了。」
「沒事兒,沒事兒,誰叫你是我肅王府的王妃呢!」沈鴻遠終于是起身,從位置上走下來,「男主外,女主內。這內宅的親戚往來之事,自然也是麻煩王妃多操心了。至于說本王呢,回到家里,還是應該多享受享受。」說完,便帶著一臉的得色出了門,只留下宋如蘭一個人在書房站在。
「王,王妃……」沈鴻宣的最後一句話讓千水听了害怕,她不是怕王爺,而是怕王妃。宋如蘭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但是,千水卻是看到了宋如蘭本來藏在袖子里的禮品單子,現在已經被自家的主子揉成了咸菜,甚至已經磨破了。
千水心驚膽戰的陪著,自家主子不走,她自己也走不了。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的時間,宋如蘭忽然開口了,「你知道王爺這是要去哪兒?」
「前,前一段兒,據說是工部尚書送進府里來了一個姑娘,就養在咱們的水樂居里頭,估計王爺是……」
「啪!」清脆的碗碟碎裂的聲音忽然想起,打斷了千水的回話。宋如蘭面無表情的拿手絹擦了擦自己的手,說道,「行,我知道了。這幾日就算了,咱們要忙賀禮和府里的事情,等過段日子我得空了,你讓她到我院子里來給我請安!」
「……是。」
次日清晨,宋雲清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早膳。
身邊的小廝捧著個盒子就跑了進來,「二少爺,這是給您的!」
「給我的?」宋雲清有些疑惑的接過盒子。
昨天是宋雲洲冊立世子的日子,從昨天下午開始就陸陸續續的收到了幾分賀禮,不過都是給宋雲洲,或者干脆給宋國公的。
給他的倒是少見,他疑惑的打開盒子,里頭正躺著一個玉骨折扇,模上去觸手生涼,倒是個好東西。拿起扇子,下頭還壓著一張紙,「給二哥的安慰禮物,不要嫌棄呀!」
這語氣,宋雲清失笑,是宋如暖無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