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宋紹成的是一陣沉默。
宋雲清默默的看著宋紹成,宋紹成被他看的雞皮疙瘩都掉了好幾層,但是卻還是忍住了,恍惚之間,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離煽動宋雲清不遠了。
一陣微風吹過,到底是早春,還帶著絲絲的涼意,一下子就吹散了這陽光帶來的暖意,就如同那無情的手直接撕開了那溫情脈脈的面紗一般。
宋紹成明顯的看著宋雲清打了個激靈,仿佛方才陷入了什麼沉思之中才醒過來,開口道,「如今已經是既定事實,難道還有什麼轉圜的余地嗎?」。
「轉圜?」宋紹成的面容變的譏誚,「別說現在不過是區區世子,即便是日後成了國公爺,該消失的照樣消失!」
听到這里,宋雲清頓時臉色大變,沉聲呵斥,「宋紹成!你整日都在琢磨這些東西?兄弟悌孝,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無—錯—小說?!」
「悌孝?」宋紹成呵呵兩聲,「我看二哥你的書才讀到狗肚子里了,人生在世無非功名利祿四字,利益面前還有人會和你兄友弟恭嗎?二哥,別太天真了。」
「天真」的宋雲清眨了眨眼楮,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瞪著宋紹成。
宋紹成則似乎絲毫不覺得點到為止為何物,反而還往前湊了湊,笑著說道,「二哥也被在這兒和我演了,你自己怎麼想的,大概也就你自己清楚了。」
這話說出來,宋紹成成功地看到宋雲清的臉色驟然一變,整個人還晃了兩下,仿佛被人看穿了內心的隱秘一般。
宋紹成很是滿意,哈哈笑了兩聲,又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二哥既然要去前院,四弟我也就不打擾了。畢竟,我也是要去給母親請安的。」
說完,不顧宋雲清是否回了他的話,揚長而去。
留下一臉震驚的宋雲清,他抹了把臉,搖了搖頭轉身繼續朝著前院走,嘴里還在說道,「真是可怕,果然就是三弟說的那樣,內心戲腦補太多要變腦殘的。」
滿心自以為說服了宋雲清的宋紹成一路心情頗好的來到了陳氏的院子,給陳氏將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又復述了一遍。
陳氏听完,倒是沒有宋紹成那一番得意,只是沉吟了片刻,說道,「若是真如你說的那般,他們自己能夠狗咬狗,那倒是真的省了咱們的一番功夫了。」
「是啊,這樣即便是宋雲洲不用去出征,咱們也能夠坐收漁翁之利了。」宋紹成得意洋洋,陳氏模了模他的腦袋,正打算夸兩句。
就見一個丫鬟匆匆跑進來說道,「夫人,剛剛二少爺到前院和大少爺重新和好了!」
「什麼?!」宋紹成和陳氏同時跳起來,面面相覷,具是一臉震驚!
「怎麼可能?!」宋紹成首先就不相信,「你是不是弄錯了!」
「怎,怎麼可能。」丫鬟跪在地上,臉都快貼到地上了,「就在剛剛,二少爺去了前院,主動找到大少爺說,今兒是大少爺的好日子,沒想到寧王妃給大少爺送賀禮的時候,還想著給二少爺也送了一份。二少爺說,這是寧王和寧王妃的願望,不願意他們兄弟之間因為一個地位的問題而造成家宅不寧。
「大少爺也說,是啊,他們都最疼愛寧王妃了。總是不舍得讓三小姐難過,然,然後……」
「然後什麼?」陳氏的臉色越發的沉了。
「然,然後……」那丫鬟頭上的汗珠順著腦袋滴到地上,聲音也抖的愈發厲害,「然,然後老爺也出來說,兄弟之間要互助什麼的,而後,而後還承諾二少爺,等過兩年,二少爺在朝廷的位置順了,就去奏請皇上,給,給二少爺一個侯爵!」最後一句話,小丫頭簡直就是咬著後槽牙,死撐著自己說出來的
什麼?!陳氏和宋紹成都不可置信,宋紹成一**跌坐在椅子上,完全不復剛才得意洋洋的樣子,「怎麼可能……明明不可能的。」
「呸,什麼可能不可能?!你真听清楚了?老爺就是這麼說的?」陳氏的臉上陰沉,眼見就是暴風雨的前兆了。
「奴婢不敢亂說,老爺當場承諾的,而後大少爺和二少爺就握手言和了。老爺還說今兒晚上要在老太君那兒好好慶賀一番呢。」把最難說的說了出來,丫鬟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繼續說道。
宋紹成整個已經是處于麻木了,他想了想剛才在宋雲清面前的一番說辭,還有宋雲清的那番表演,對,沒錯就是表演!自己大概就好像是一個可笑又可憐的戲子,在他的面前,由著宋紹成抱著胳膊看他那番作態。
敢情他本就是去找宋雲洲和解的。宋紹成頓時頹了下去,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
陳氏的心里頭也是越來越恨,憑什麼?一個公爵,一個侯爵?!敢情這國公府的好處都讓這對兄弟拿去了?那她呢?她這個大夫人算什麼?她的兒女又算什麼?!
想到這些,她就想去宋國公那里去鬧一場。
但是,過年的時候在宋國公的書房里,宋國公的那些話,如今還在她的耳邊記憶猶新,每每想起來都讓她忍不住的打冷戰。
她還不敢去鬧。
女兒如今在肅王府雖然是正妻,但是地位畢竟還不夠穩,兒子如今還有春闈未參加,還未入朝堂,什麼都還有穩定。
她這個國公府大夫人的位置還不能丟掉,陳氏眼中精光一閃,回身將癱在椅子上的宋紹成給拎起來,「給我好好坐著!你這是什麼鬼樣子!還有沒有國公府少爺的教養了!」
「但是,但是……」
「有什麼好但是的!」陳氏直接呵斥道,「咱們不都已經想好了的嗎?這也是咱們算進去過的事情,早就已經預料好的事情還有什麼好灰心喪氣的!如今,你要想的就是怎麼順利的考過春闈,進入到朝廷里頭去。」
宋紹成應的有氣無力,整個人顯然還是有些頹。
畢竟是放在手心里捧著的兒子,陳氏見此也有些于心不忍,放軟了聲音說道,「只要你通過了春闈,好歹就能留在京里頭,到時候再讓你二姐通過肅王給你謀一個差事先做著,咱們雙管齊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