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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兒被帶到萬氏跟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本來萬氏對自己女兒東方珠的話是半信半疑的,听人說柳氏與東方珠去了蝶兒的家里,還給蝶兒的母親看病,她便心里信了東方珠的話。
見到蝶兒之後,開口道︰「三小姐平日里對你不好?現在當著三小姐的面,你便說說清楚。」
蝶兒豈敢應她的話,只是跪地低頭道︰「三小姐對奴婢很好。」
東方珠听了此話不由松了口氣。
「那你為什麼聯合大小姐要害自己家的小姐?」萬氏忍不住拍著椅子的扶手呵斥道。
「沒有,蝶兒沒有。」
「沒有?張強已經交代了,是你讓他找人去青峰堂搗亂的,說,是不是瑾兒那丫頭指使你這麼做的,她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情來。」
蝶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萬氏的眼楮道︰「不是大小姐指使我的,找人去青峰堂搗亂是三小姐讓我做的。」
她此話一出,東方珠頓時便驚怒了,「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去做那樣的事了,我看你這丫頭是活得不耐煩了。」
蝶兒沒有因為東方珠的質問和威脅而改口︰「自從大小姐拿出藥方之後,三小姐便著手要做這件事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母親這丫頭胡說,我絕對沒有做這樣的事情,長姐交出藥方是好事,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蝶兒不待萬氏相問,便道︰「為了讓人以為大小姐拿出的藥方不是真的,因為三小姐對趙家公子有情,您怕趙家因為大小姐手中有藥方而繼續跟她結親,所以便想了這麼個主意,好讓趙家的人覺得大小姐手中的藥方不可靠。」
「你你你,你胡說。」東方珠萬萬沒有想到明明已經商量好的說辭,臨了蝶兒這丫頭會臨陣擺了他一道。
萬氏知道東方珠對趙承霖情有獨鐘,甚至不在乎去趙家守活寡,沒想到她為了嫁到趙家去,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連青峰堂也害。
「為了個男人,你寧可讓你的父親陷入困境。」萬氏一臉失望的看著東方瑾道。
此時,東方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萬氏也不會相信她了。
索性一輪胳膊吼道︰「是,就是我做的,是我讓人去青峰堂搗亂的,怎樣?我就是想嫁給趙公子。趙公子那樣一個人,長姐憑的什麼,要去毀了他的一生。」
萬氏深深一閉眼,撫胸平息了半晌,方道︰「好,好,好,我以前教你的話都白教了,從今天起,不許出房門一步。」
她說完,沖外面的人喊道︰「來人呢,將三小姐的門給我釘死,誰要是大膽將三小姐放出去了,便一頓板子發賣出去。」
她喊完之後,又見蝶兒依然跪在地上,心里的氣不打一處來,「蝶兒,哼,賣主求榮,來人吶,將她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扔出府去,再也不要讓我看到她。」
蝶兒在進門的那一刻便料到了,萬氏母女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所以,她連掙扎也沒有掙扎,任由婆子拖著出去了。
柳氏與東方瑾離了蝶兒家之後,信步走回了府。
「母親怎麼會想到去給錦繡大嬸看病?」再回來的路上東方瑾忍不住問道。
柳氏嘆道︰「三年前,她男人跟你父親一起出門,便再也沒有回來,她自己帶著兩個孩子,還被趕出了府,錦繡這些年過得不容易,我沒有踫到也就罷了,既然踫到了蝶兒,便不能不幫。」
「不過,我猜蝶兒回去之後,肯定會被三妹和二嬸責罰的。」東方瑾有些擔心的道。
柳氏點點頭道︰「當奴才的,被主子教訓也是常有的事,只要錦繡好好的,我想不管是什麼委屈,蝶兒都能挺過來。」
她們正說著話呢,便看到蝶兒被人架了出來,後背上的血已經透過衣服滲出來了。
東方瑾驚得捂住了嘴,「這麼嚴重,我去看看。」
柳氏拉住了東方瑾道︰「慢著,到我的房中那些治外傷的藥和包扎的東西。」
說完柳氏帶著東方瑾急匆匆回了房中,找出了金瘡藥和包扎用的東西,塞到東方瑾的懷里道︰「天色不早了,你帶個丫頭去,將蝶兒送回家,然後給她上了藥便趕緊回來,不要再外面耽擱,我該給你弟弟熬藥了,便不跟你一起去了,別讓母親擔心。」
東方瑾鄭重的點點頭,「是,我記下了。」
她拿了東西,帶了秀兒便出了府門。
見蝶兒就被扔在大門外,忙讓秀兒雇了輛車,將她送回家。
「為的什麼事,將你打成這樣?」在路上東方瑾坐在蝶兒的身邊,忍不住問道。
蝶兒苦笑著搖頭,「沒事,是做奴才的不好。」
東方瑾見她不說,便也不再問了,「好了,別說話了,養養神吧,一會兒便到家了。」
一路上,蝶兒都沒有說話。
到了家門口之後,東方瑾與秀兒將她架了下來。
雖然後背疼得鑽心刺骨,不過蝶兒咬著牙沒有吭聲。
「三小姐可真夠狠的,怎麼說你也是從小跟著她長這麼大的,怎麼忍心將你打成這樣。」秀兒一面架著蝶兒進屋,一面忍不住為她抱屈。
「秀兒,少廢話,趕緊將她弄屋里,外面寒氣重,她受了這樣重的傷,那里經得起。」
听了東方瑾的話之後,秀兒一吐舌頭,悄聲道︰「幸好我不是跟著三小姐,否則一天三遍打,也到不了天黑啊」
她們剛到了門口,蝶兒的小弟听到動靜便已經跑來開門了,見到自己的姐姐被打的這樣,忍不住嚇得哭起來。
「姐姐沒事?你不要哭。」蝶兒說完之後對東方瑾與秀兒道︰「便將我放在外屋吧,我怕母親見了害怕。」
東方瑾听了此話道︰「不行,外屋有風,你的傷口要每天換藥,怎麼能在外屋,你還是跟你母親一起躺在炕上去,每天一早便讓小弟將炕燒熱了。」
她說到這里轉頭對小弟道︰「小弟,能給姐姐燒熱炕嗎?」。
蝶兒的小弟今年已經十歲了,看上去還是滿臉孩氣。
他在東方瑾的跟前有些露怯,平日里可不是這個樣子。
蝶兒的母親錦繡,乍見了蝶兒的樣子,忍不住叫道︰「蝶兒,你這是怎麼啦?」
見東方瑾親自將她送了回來,忙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勉強道︰「讓大小姐費心了。」
「跟我不用說這些話,她被二嬸罰了,估計這些天沒法回府了。」東方瑾說完,便用簪子挑開了蝶兒衣服。
不看還罷,一看,就連東方瑾也覺得觸目驚心,她命秀兒燒了熱水給蝶兒清理了傷口,上了創傷藥。
「現在錦繡大嬸病著,誰每天給蝶兒姐姐換藥啊。」秀兒忍不住擔心的道。
東方瑾看了看她道︰「你呀!」
「我!」秀兒愣了一會兒後,哭喊道︰「大小姐,您不要我啦。」
「噓——閉嘴,不許哭。」東方瑾用食指指著秀兒的鼻子道。
秀兒嚇得趕緊捂住了嘴。
「誰說我不要你了,我就是讓你留下來照看蝶兒幾天,等她好了你還回我身邊伺候。」
秀兒听了此話方破涕為笑。
「時候不早了,我走了。」
東方瑾正要走,只听蝶兒虛弱的道︰「大小姐,大恩不言謝!」
「行了,好好養著吧。」
東方瑾出了蝶兒的家門,正要離開,忽然感到腳腕上一緊,低頭看到了一只滿是鮮血的手搭在她的腳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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