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瑾見狀,忙問道︰「不好吃啊?」
趙承霖搖了搖頭道︰「好吃,比這里的廚子做的還好吃。」
秀兒听了此話之後,忙跑去了廚房,自己盛了一碗飯,坐在了東方瑾的下手。
「我還以為我做的飯不能吃呢。」東方瑾也端起飯碗吃了起來。
「嗯,這個味道好特別,光吃這飯,就覺得很有滋味,咸淡適宜,我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口味的飯呢。這菜也入味,聞著香,吃著也香,顏色也好看,光看顏色就很有食欲。」秀兒一邊往嘴里扒飯,一面嘴里嘟囔道。
三個人一會兒便風卷殘雲一般,三菜一湯吃了個精光。
「沒想到,你生在西北竟會做徽菜,而且做得還很地道。」趙承霖贊嘆道。
東方瑾只是按照自己一貫的方法將飯菜做了出來,並沒有多想,卻沒想到暴露了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做的是徽菜?」嘴硬不認賬,一向是東方瑾擅長的。
「我剛剛進入軍中的時候,有一年我奉命進京報捷,曾今在京畿附近遲吃到過徽菜。這些年來我時常想起那次的飯菜的味道,可是卻再也沒有吃到過正宗的徽菜。」他說道這里笑了一下道︰「一方水土一方人,我們這里的人多粗狂不羈,所以做出的飯菜也帶著這個特點,遠沒有南邊的人做的精細,色香味俱全。沒想到,你居然做的一手好徽菜。」
東方瑾听了趙承霖的一番言論之後,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圓這個謊了。
她閑著沒事兒為什麼去做這個飯呢?
好在趙承霖並沒有追問什麼。
「那個,不是說有好多士兵都受傷了,我帶了藥材過來,一會兒我去看看。」東方瑾忙道。
趙承霖心里其實是不想讓東方瑾接觸那些受傷的士兵的,他們受的都是外傷,有軍醫在也就夠了,而且他們傷在各個地方的都有,她一個女人,怎麼給他們檢查傷口。
可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剛剛有了點轉機,他不想因此而破壞了,便忍著心里的不願,點點頭道︰「好,我帶你去看看幾個傷的比較重的弟兄,受了小傷的有軍醫在呢。」
東方瑾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去收拾藥箱,我們這就去吧。」
趙承霖點點頭。
站在一旁的秀兒有些奇怪的朝他們看了看。
好像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平平靜靜的說話,感覺還有些怪怪的。
見東方瑾自己提了藥箱出來,秀兒才反映過來,忙上前將藥箱從她手里接了過來。
趙承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率先出了門。
出了門之後,沒走幾步,便看到一人一騎遠遠的奔了過了。
待到了近前,卻見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趙承霖的妹妹——趙辰玉。
趙辰玉下了馬之後,瞄了趙承霖一眼,沒有說話。走到東方瑾的跟前道︰「東方,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進的城,差點就被當成奸細抓起來了。」
「你這麼久不來,我還以為你被擋在了城門外進不來,便又回去了呢。」東方瑾道。
趙辰玉嘆了一聲道︰「我也以為自己進不來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正好踫到了畢琪在城門樓巡視,她跟守門的說了一下,便放我進來了。」
趙承霖听了此話之後,不由問道︰「畢琪?你確定是畢琪?」
趙辰玉愛答不理的道︰「畢琪在我們家呆了這麼長時間,若是我連她也能認錯,那只能說明我眼神有毛病。」
信王這麼快便將畢琪放了。
他就這麼相信畢琪肯定不是韃人的內應?
「你們這是去哪兒?我也一起去。」趙辰玉的話打斷了趙承霖的思緒。
「你不累便跟著。」他冷冷的說完,繼續朝前走去。
趙辰玉沖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對東方瑾道︰「你背著藥箱是去給人看病嗎?」。
「我去看看受傷的士兵。」東方瑾道。
「我也去。」趙辰玉說完,將手中的馬韁交給了守在門口的護衛,抱著東方瑾的胳膊跟著一起出了門。
趙承霖帶領東方瑾到了受傷士兵集中的地方,還沒有進門,便見兩個士兵抬著一個擔架走了出來,上面躺著的人身上蓋了白布。
又一個士兵傷重離世了。
東方瑾掀開白布看了看,嘆著氣搖了搖頭,跟在趙承霖的身後進了院門。
進了院門之後,里面是一排一排的房子,可見這里是專門為了安置傷兵建造的。
一進門便傳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此時,其中一間房中走出了一個軍醫。
那名軍醫剛剛邁出門,便被人拽住了。
他沒好氣的道︰「我又不是神仙,他傷在了要害,我有藥也治不了。」
「求求你了,大夫,你救救我這位兄弟吧,他是家里的獨苗,他要是死了,他祖父母父母都活不成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一個受了腿上的士兵,拖著腿追出了門外,一面哭著一面不停的哀求軍醫。
軍醫並非鐵石心腸,听了那人的哀求,不停的給他解釋,讓他節哀。
趙承霖朝東方瑾看了一眼。
東方瑾深吸了一口氣,道︰「就從這個開始吧,走,我們進去看看。」
她說著朝他們走去。
糾纏在一起的軍醫和受傷士兵見有人朝他們走來,都不由停住。
士兵見趙承霖一身參軍服,忙上前行禮。
趙承霖示意他免禮,回身看了看東方瑾道︰「隨我進去看看。」
士兵與軍醫見趙承霖帶了三個女人來,心里都納悶的很,卻又不敢相問。
東方瑾進了房門之後,看到里面有一張通鋪,上面躺了七八個傷者。
其中躺在最外面的人,胸口的箭依然在,氣息奄奄,想必他們就是為了此人糾纏吧。
東方瑾上前看了看,回身對秀兒道︰「藥箱拿來。」
秀兒忙將背著的藥箱擺在了東方瑾的跟前。
「凳子!」東方瑾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條凳道。
秀兒忙將條凳搬了過來。
此時,東方瑾已經從藥箱中找出了一把柳葉小刀握在手里,「火。」
秀兒有些懵了。
還是旁邊的軍醫反映過來,忙將命人準備了火炭盆。
東方瑾將柳葉小刀放在了火中,只將刀柄留在外面。
她沒有坐在條凳上,而是跪在了條凳上,將一粒藥碾碎了撒在了傷者的傷口處。
「你給他傷口上撒了什麼,止血藥嗎?白費的,我剛才查看了,他被箭射中了大血脈,只要這箭頭一離身,他定然血流不止而死。一」站在一邊看著的軍醫道。
東方瑾回頭看了看道︰「我給他撒的不是止血藥,是毒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