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沈氏面色不善的看著梁媗。
「死……死了。」梁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房里的溫度霎時就仿若到了寒冬臘月一般,弄琴和念湘就不用說了,連申媽媽此時也不禁抖了抖手臂上豎起的寒毛。
「你那天是怎麼和我說的,是誰說會好好照顧它,絕不會讓它死掉的?是誰說她會像照顧雍兒一樣的照顧它的?這些話才說了不過多久,你就和我說死了?」
沈氏的聲音一點也不大,梁媗卻听得額頭直冒汗。
「不是的,娘親你听我說……」
「我不想听!」
沈氏現在的神色已經極淡,淡得其他人都為梁媗捏了一把汗,梁媗自己亦是如此,偏巧這時墨畫又從外面端著兩碗蓮子粥進來了,她作為沈氏的大丫鬟,時間也不短了,此時一進屋見到沈氏的臉`.``色,她也立刻就明白了氣氛不對。
「夫人,」墨畫的聲音放得極輕,「蓮子粥送來了。」
「放下吧。」沈氏頭也沒抬的說道。
「是。」墨畫趕忙就端著蓮子粥過去,把它們輕輕的都放到了桌上,可就在墨畫剛放下第二碗的時候,沈氏卻抬眼望了她一眼,墨畫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的忙把第二碗蓮子粥端到了梁媗的面前。
梁媗也是一愣,可她卻立刻就笑了出來。
在南蘭溪畔陪著沈氏用過了一頓極其極其安靜的早膳後,梁媗就自覺的告辭離開,回了小雲曛。而等梁媗才一踏進院門後,青茼就迎了上來。
「小姐,辦妥了。」
「這麼快?」梁媗愣了一下,又連忙問道︰「怎麼樣,成文有沒有說他們收到麒麟心時是什麼反應?」
「沒有。」青茼搖了搖頭說道︰「成文大哥按著小姐的意思,抱著那盆麒麟心悄悄的去了那家在岳陽巷尾里的小酒館,一進去成文大哥就交出了那盆麒麟心,但那家小酒館的掌櫃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立刻就讓成文大哥離開了。」
「其他的就什麼都沒說?」
「是的,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
梁媗不死心的又問了幾遍,可青茼就只是搖頭,最後青茼甚至都問了一句︰「小姐,要不讓成文大哥進府一趟,你親自問問他?」
「不用了。」梁媗意興闌珊道︰「既然成文都這樣講了,那肯定就是這樣的。只是這下看來,說不得我今早挨得罵可都是白挨了。」
說完,梁媗就徑直轉身走向里屋,在吩咐了青茼和念湘按時叫醒她去鶴壽齋接梁雍後,她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麒麟心是珍種,一花難求,它價值自是不低,但梁媗一開始想用它求的也不是銀錢之類,她想用它求的,是一個門路。若當年她听到的事不只是謠言,那如今在岳陽巷尾的那家小酒館,就的確該是他們在建安設立的一座暗樁才對。
其中打探消息或是傳遞暗號之類的事,也該是在那兒進行的,並且他們接頭的暗號也應是麒麟心才對啊,雖這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感覺,但怎麼對方會一點反應也沒?
梁媗抱頭長嘆了一聲,只希望人家能看到土盆里的東西了,不然真是白瞎了她挨娘親的這一頓怒氣,而且這氣也還不知娘親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轉個身,梁媗干脆閉眼假寐起來,什麼都不去想。
大不了最後還是把這事告知給娘親,雖然不是她最希望的那個結果,但也絕不能讓他逃了!
……
……
醉雲樓頂層的雅間只有一個,而這個雅間雖是長年空閑的狀態比較多,但平常人也是預約不到它的。
在除了某些身份特殊的人外,其他人是享受不到這頂層之上得特權的。
不過祁瑜自就是屬于身份特殊的那一類人。
「姜兄,這次永安宮之行,令堂是要帶你一起去的吧?」
今天醉雲樓的這間雅廂里,難得的有人能預約了它,雖現下只有祁瑜和姜朝兩人在內,但屋外的侍衛卻一層層一疊疊的守著,簡直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那是自然,在殿下你都這樣明顯的暗示過家父後,他又怎麼會不帶我同去。」
姜朝執杯,對祁瑜為他斟酒的行為躬身表達謝意,祁瑜卻只是溫和一笑,「我也沒對楚桓伯侯大人說些什麼啊,只不過是表達了一下希望能與你一起去夏宮避暑的願望罷了。」
祁瑜看著姜朝,笑的溫潤如玉。
其實祁瑜對姜朝這種有些過分的看重,到底是因為什麼,大多數的人都不解,可不能否認的就是,這位當今二皇子最寵愛的ど兒祁瑜,如今在除了楚孤外,就是與姜朝幾乎已經是形影不離,甚至于不久後的永安宮之行他們也將同行了。
姜朝此人是不怎麼愛笑的,就算在祁瑜的面前,他最多也是淺笑一二,終歸他的性子還是太過清冷了些。
現下也是這樣,就算正與祁瑜對盞,可姜朝的神色還是冷淡居多,但祁瑜也好似並不介意,「對了,姜兄,你知道這次梁相會帶著梁三小姐一起去永安宮嗎?」。
「殿下怎麼會這麼問?」姜朝神色如初的問道。
「這並不奇怪啊,雖不知最近陛下又為何對梁相垂青,但看著眼下這情況,那永安宮之行,梁相勢必也是要去的,只是不知到時梁相會不會帶著梁三小姐同去了,姜兄你猜呢?」
祁瑜溫雅的笑望著姜朝,可姜朝卻還是面無表情,「殿下說笑了,梁相要帶誰同去夏宮,我又怎麼可能猜得到。」
「是嗎?但令堂與梁夫人可是關系匪淺的知交呢,難道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我就不知道了,況且家母最近也並未去鎮東大將軍府拜訪,就算有什麼消息,家母也不可能得知的。」
「是這樣嗎,那真是可惜了。」
祁瑜一臉的惋惜神色,但他在惋惜什麼,姜朝卻是一句也沒問,反倒是突然說道︰「鐘尚書這次要帶著鐘小姐一起到永安宮避暑的事,殿下知道了嗎?」。
「當然。」祁瑜點頭,笑問︰「怎麼了?」
姜朝清冷的聲音響起︰「沒什麼,只是雖說家母沒听聞什麼梁府的消息,但卻已經听到了好幾起關于二皇子妃極看重鐘小姐的傳言了。這些,殿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