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看見自己提起這位慶國公夫人後,周霏微就僵了一僵的神情,那梁媗就更能肯定,周霏微在周夫人手下絕對是吃過不少虧的,她與周夫人的關系,也不可能是與周宸英一般的融洽。
而至于周霏微今天怎麼會能跟著慶國公夫人一起來瀟雨寺,梁媗第一個想到的可能就是周宸英也來了。
周夫人雖然對周霏微不會有多好,但對于周宸英,這位慶國公夫人可就是疼到心坎子里去了,只要周宸英一句話,那慶國公夫人哪還有不應的理啊?
這次估計也是周宸英拜托了周夫人,所以周夫人才會帶著周霏微一同來的吧。
梁媗看著周霏微那明顯不自然了起來的表情,卻像是根本就沒發現一樣,繼續說道︰「以前家母就曾多次提起過慶國公夫人,一直想要結交,但卻總是機緣巧合的錯過,沒想到今天會一起在瀟雨寺——相遇,今天果然是個好日子呢。周小姐,你說是吧?」
「……嗯。」
梁媗搬出了慶國公夫人,周霏微瞬時就惜言了起來。
而梁媗看著周霏微的突然沉默,卻只是又彎了彎嘴角,然後就話鋒一轉,突然告辭了起來,「我看周小姐的神色不對,好像是有事要辦,那我就不多耽擱周小姐了,告辭。」
說完,也不等周霏微反應,梁媗直接就向梁雍走去,牽著他離開了。
而就在周霏微留在原地,氣得滿臉鐵青的時候,她卻沒有看見,在離她不遠的左側幾株巨大的白玉雪樹後,正站著一群看客呢,其中一個更是笑的嘴都咧開了。
「走吧。」另一個人雖也是微微地翹起了嘴角,但他卻在梁媗牽著梁雍離開以後,就直接轉身走了。剩下的人見他離開,也都全部跟上。不出一會兒,這里就又恢復成了原先的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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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們現在是去哪兒啊?」
梁雍剛剛在白玉雪林里逗弄蝴蝶,正玩得高興的時候,梁媗卻忽然過來把他給拉走了。梁雍雖然還有些戀戀不舍,可他卻沒有掙月兌梁媗的手,反而是乖乖的就跟著她走,然後一邊走一邊仰頭好奇的向梁媗問道。
「雍兒,難道你肚子不餓嗎?」。梁媗輕輕地一句話,立刻就讓梁雍的大眼楮一亮。
「餓了餓了,姐姐,我們是要回去吃齋飯了嗎?」。
「對,我們一回去,我就讓青茼去廚房取齋飯過來。所以,我們現在就回齋房去吧,好嗎?」。梁媗笑著對梁雍說道。
「好。」梁雍馬上大聲應道。
只要一提起吃的,梁雍就沒有不好的時候,梁媗看著梁雍急不可耐的拉著她小跑著往前走去的身影,忍都忍不住的就輕笑出聲,「雍兒,走慢點,齋飯又不會長腿跑掉,我們慢點回去也行的。」
「不要,我們快些回去吧,不然要是被別人吃完了怎麼辦?」梁雍一刻都不能等的就拒絕了梁媗的提議,還是拉著她一路小跑的就跑回了齋房,但還不等這只小老虎趕忙催梁媗派人去廚房取齋飯呢,他們才回到齋房院子里,卻就看見了弄琴和墨畫。
「娘親回來了?」梁媗有些詫異的上前,在弄琴和墨畫對他們行完禮之後,就對兩人問道。
「是的,就在剛剛,比小姐你和四爺也沒有多久。」弄琴回答道。
可梁媗卻更疑惑了,就算今天不是菩慈大師親自講禪,但寺里的得道高僧也不少啊,娘親又是個虔誠的信徒,娘親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听禪听到一半就回來了的事情呢?
梁媗有些奇怪,對著弄琴和墨畫就還想再問兩句,可房里卻已經傳出了沈氏的聲音,梁媗也只好趕緊帶著梁雍先進去了。
「娘親,這次怎麼會回來的這麼早?」
進屋之後,在梁媗和梁雍對沈氏行了一禮後,梁媗就對沈氏詫異的問道。
「這次講禪的是菩空大師。」不過沈氏只是淡淡地一句話,就把梁媗剛剛還滿滿的疑惑給瞬間掃光了。
菩空大師是菩慈大師的師弟,在瀟雨寺也是一位高權重的人物,而且自身品行也非常高潔,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得道高僧。只是這位得道高僧卻也有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缺點,那就是他的講禪十分得簡潔,菩空大師主張的乃是有慧根者自悟之,至于那些無慧根者之輩,那就只能是無緣之人了。
所以菩空大師的講禪,向來就是時間極短的,這梁媗倒也是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今天講禪的高僧會是菩空大師罷了。
「原來是菩空大師啊,那就不奇怪了。」
梁媗坐到了沈氏的身邊,了然的笑了笑,但她娘親接下來的話,卻才是讓得梁媗真真正正的愕然不已,只听沈氏說道︰「剛剛我去阿難殿听禪的時候,巧遇了慶國公夫人,她邀請我過幾天去參加周家大個子的冠禮,我答應了。」
什麼?
梁媗睜圓了眼的看向了自己娘親,好半晌、好半晌之後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開口問道︰「娘親,你剛剛說什麼?」
沈氏沒看她,只是在把剛剛盥手了的梁雍擦拭著,等的那雙小胖手干淨了,沈氏才轉頭看向仍然瞠大了眼的梁媗,「怎麼,你不想去?」
她當然不想去了,想都不用想,到時周宸英肯定也會邀請梁姷去的……咦,不對。
「沒有,娘親,我想去的,你都已經答應了慶國公夫人會出席,那我怎麼能不跟著娘親去呢,是吧。」梁媗趕忙改變口風,生怕她娘親真不帶她去慶國公府赴宴了。
而沈氏只是淡淡地看了梁媗一眼後,就沒再說什麼了,一旁的梁雍見狀,卻把剛剛都已經到口邊的話又給全部都咽回去了,只是可憐兮兮的模著那小肚子,看向了梁媗。
但梁媗現在哪還會注意到梁雍的小眼神啊,她早就不知魂游到哪個天外去了,最後要不是梁雍實在餓的受不了了,悄悄的從後面伸手去拉了拉她的衣袖,那估計梁媗還得再繼續出神下去呢。
「呃,娘親,我餓了,我們先派人去廚房取齋飯回來吧,好嗎?」。
「嗯。」
在梁媗賣乖的笑容和梁雍可憐兮兮的眼神攻勢下,沈氏自然是同意了梁媗的建議,派人去了瀟雨寺的廚房里取了齋飯回來,梁雍自然是最高興的那個。
而在所有人都吃飽喝足之後,慶國公夫人卻忽然派人來請沈氏到雷音樓去聚一聚、聊一聊佛法。
沈氏自然當下就允了,只是在問到梁媗和梁雍去不去時,兩人都是把頭搖成了個撥浪鼓。其中梁雍這個小人兒是對念經沒興趣;至于梁媗嘛,則將是一想到過去了可能會踫到周宸英和周霏微時,她就索然無味。因此最後,沈氏只是在囑咐了梁媗幾句要好好照看梁雍後,就帶著弄琴和墨畫去雷音樓了。
長日漫漫,深秋午後的陽光十分暖人,梁媗和梁雍在炕上不過隨便躺了一會兒,兩人就立刻相繼入夢了。
這一覺睡來,梁媗二人都是極其的香甜,但等到他們醒後,卻驚奇的發現,本以為已經睡了幾個時辰的長夢,原來不過就是半個時辰罷了。
梁媗揉著眼楮,就有些還想躺回去再睡一個回籠覺,可她旁邊的梁雍卻就不依了,因為這小老虎是已經睡夠了的,現在又開始生龍活虎了,所以他哪還能讓梁媗繼續再回去和周公下棋啊。
小老虎趴在了梁媗的身邊,不停的就「姐姐,姐姐」的喚著,直喚到了梁媗終于投降起來梳洗之後,梁雍才喜笑顏開的坐在了門邊,就等著梁媗更衣完畢,便一起出去玩耍了。
「雍兒啊,這寺里你也來過不少次了,還想去哪里玩啊?」
梁媗牽著梁雍,在瀟雨寺里胡亂的逛著,哪里的風景好,他們便往哪里去,只是這些風景梁媗已經看過不少次了,現在的她實在是更願意回齋房去再睡個回籠覺的。
「姐姐,那邊那邊。」
但梁雍才不上當呢,一路拉著梁媗就往前跑,彎彎繞繞的小路也不知道走過多少條了,要不是他們身邊跟著的人著實不少,梁媗還真想直接就提著這小老虎打道回府了。
「姐姐你看、你看啊,漂不漂亮!」
「哪兒啊,哪里漂不漂………嗯,漂亮的。」
梁雍的小胖手所指的地方,是一片白色的花海,不過它可不是白玉雪,白玉雪是在夏天開花的,此時的白玉雪林里,也才剩下了零星的花朵了,和梁媗眼前這片繁盛的花海是不能相比的。
梁媗站在了離那片白色的花海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呆呆地望著眼前這漂亮得不像話的風景,一時就完全愣了神,嘴角囁喏了幾次之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風,輕輕的吹,梁雍歡快的笑聲在風里被傳得很遠,而梁媗卻只是出神的望著這她並不算陌生的景色。
古塔,石子路,玲瓏花。
花影連天,離披婆娑,雪白色的花瓣在風中微微的搖曳,靜靜地襲來了一陣陣淡淡的花香味,那是玲瓏花的香味。梁媗的記憶中,它們從來就沒有消失過,但讓她更加刻骨銘心的,卻是她的眼底映進的那個清瘦身影。
楚孤怎麼會在這兒?
梁媗心底的震動自剛剛開始就沒有平息過,就算身穿重瓣蓮花錦袍的楚孤,站在了一片片連綿不絕的玲瓏花里,實在是一副漂亮得太過了頭的風景,但梁媗在驚艷之余,想到的第一個問題還是,他不應該會出現在這兒啊!
眾所周知,孟太妃是信佛的,在每個月的禮佛日里,除了某些不可逆轉的原因,那都絕對是要準時來瀟雨寺禮佛,或派人來上香的。
但除此之外,孟太妃為了不給瀟雨寺增添麻煩,平日里她老人家也是不會輕易派人來寺里的。所以,壓根就不信佛的楚孤,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在這里呢?
梁媗頗為莫名其妙的看著不遠處背著她而站的少年,皺了皺眉。
「姐姐,我們過去吧。」
可完全就不懂梁媗此時心境的梁雍,卻趁著她出神的時候,拉著她就往前一陣小跑,等得梁媗終于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卻苦著臉的發現來不及了。
因為此時,楚孤已經听見了梁雍這小老虎的咋咋呼呼,早轉身看了過來,「梁三小姐?」
唉——
梁媗心底是長了又長的嘆息一聲之後,才十分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對著楚孤福身一禮道︰「實在沒想到會在這里踫見楚孤公子,我們是不是叨擾到公子了?真是抱歉,請恕我和幼弟的冒犯,這就告辭。」
說著,梁媗牽了梁雍就想走,但楚孤卻眉眼彎彎的笑道︰「梁三小姐真會說笑,這瀟雨寺可不是我的,誰都來得,怎麼能算叨擾了我呢?三小姐不必客氣,既然都已經來了,那就請過來一坐吧。」
楚孤看著梁媗,露出了帶著孩子氣的笑容,但梁媗卻被他一番話就說得僵在了原地,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最後,在楚孤又來了一句「是不是嫌棄這里地方小」時,梁媗咬咬牙,只好硬著頭皮的就牽起一頭霧水的梁雍,磨磨蹭蹭的就蹭到了楚孤身邊,最後和他一起到了旁邊的石桌坐下。
「梁三小姐好興致啊,今天怎麼會來瀟雨寺的?」楚孤笑笑的問道。
「是家母今天來瀟雨寺上香,所以我和幼弟才會陪著家母一起過來的。」梁媗抬頭看了看面前笑嘻嘻的少年,頓了頓還是又問了一句,「那楚孤公子你呢,你今天怎麼也會來瀟雨寺的?」
「陛下如今情況大好,太妃大喜,因此命我前來瀟雨寺為陛下的安泰上香的。」
楚孤直接就回答了梁媗的問題,但梁媗卻听得冷汗都快出來了。
文帝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怎麼樣的,梁思玄或許是清楚的,但他卻三緘其口,這也充分說明了此事深嚴的保密性。可看看剛才楚孤對她說什麼了?他竟然張口就把文帝現下病情好轉的事直接就告訴給她了?
梁媗現下對于知道了緊要信息,可是一點高興的情緒都沒有。要知道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那隨便扣她一個居心不軌,擅自打听君王龍體的病情怎麼辦?
這可不是小事啊。
梁媗此時真是恨不得能上前捂住楚孤的嘴,不讓他能再隨隨便便的就說出句會害慘了她的話來。但這也就是想想罷了,就算是給梁媗一百二十個膽子,她也是不敢這麼做的。
無奈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梁媗對楚孤說道︰「楚孤公子,有些事情,你就不用對我言說了,這不太好吧。」
楚孤看著對面的女孩那想發火,可又偏偏死死地按了下去的樣子,心中有些興味,但面上卻還是笑嘻嘻的,他挑了挑好看的眉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有什麼話,我是不能對你說的?」
你要真的是把我當做救命恩人,那是不是更該以我的意願為準?
梁媗心里怒啊,在楚孤的面前,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發火了,平常那個冷靜的自己,只要一踫到他,那簡直就只有破功的命。
梁媗又在狠狠吸了一口氣後,才說道︰「楚孤公子嚴重了,上次沈府里的事,一切都是巧合而已,我可不敢當這‘救命恩人’四字之稱。對了,楚孤公子,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楚孤的紅唇彎了彎,「梁三小姐請說。」
梁媗頓了頓,然後才咬了咬牙的問道︰「剛剛家母去阿難殿听菩空大師講禪的時候,恰巧踫見了慶國公夫人,也許是他們有緣吧,慶國公夫人竟邀請了家母幾天後去參加周大公子的冠禮,家母也應承了。而我素知楚孤公子你與周家大公子是熟識,不知這次周大公子的冠禮,楚孤公子你也會去嗎?」。
梁媗直盯盯的看著石桌表面,就連已經覺得無聊而跑出去摘花玩的梁雍也來不及顧了,她就只是一刻也不敢把視線移開,只怕一不小心便和楚孤的眸瞳對視上。
而若有選擇,其實梁媗是真不想這麼直白的對楚孤問話的,但一來楚孤極其聰明。她的話還沒說完,她估計他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了。二來則是,那些彎彎繞繞的道,她也不會啊。
在楚孤這樣智計和心機都高人一等者面前,梁媗還是決定了不班門弄斧,直截了當的問他到時去不去參加周宸英的冠禮,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而梁媗寧願在楚孤面前丟臉,也不願意去慶國公府赴宴,實在是因為不管她去或不去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面前的這個少年。
剛剛在沈氏問她願不願意去的時候,梁媗突然改口,就是因為她倏地想起,楚孤和周宸英可是舊識啊,那周宸英的冠禮,楚孤有很大的可能是會去赴宴的。
這樣一來,楚孤會去,梁姷也會去,那梁媗可就坐不住了。
她費盡心機,要的就是楚孤絕對不再和梁姷扯上任何瓜葛,為此她是什麼都可以付出犧牲的,但現下因為周宸英的一個冠禮,就有可能讓得她前功盡棄,那梁媗怎麼還會坐得住?
可本來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在幾天後跟隨沈氏一起去慶國公府參加周宸英的冠禮的梁媗,卻極其意外的在這古塔旁又與楚孤相遇,而且還走也走不得的留在了這里,那她要是再不趁機問清楚,這次可就是白白的浪費機會了。
畢竟梁媗是真的不想摻和到梁姷和慶國公周家的這趟水里的。
梁姷向來就是心機深沉的主,誰知她傍著周宸英,除了有趁機接近祁瑜的目的外,還有其他什麼?
梁媗可是不相信梁姷的目的會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但梁姷到底謀的是些什麼、謀的又有多大,梁媗都不敢興趣,只要她的謀劃里沒有楚孤,不牽扯上楚孤,那梁媗就是根本不在乎的。
所以現下梁媗就算咬緊了牙,可還是問出了探听楚孤行程的問題。
不過就在感到丟臉得耳根都快燒起來了的梁媗,卻只顧著死死瞪著石桌,從而她並沒有看見,楚孤的紅唇彎起了一個深深的弧度,那張還帶著一些孩子氣的臉孔,更是忽然漂亮的驚人。
「我要是說不去的話,那三小姐想必也就不會去了吧。」
低低沉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梁媗早就燒紅了的小臉一怔,然後她就思考了起來,是不是該說一下謊呢?就說不是的,只要你說了不去,那到時候我就一定會陪著娘親去赴宴的?
不過就只一剎那的時間,梁媗就立刻扔掉了這種想法,若後來楚孤知道了當天她也沒去慶國公府周家赴宴呢?她可是知道的,楚孤最恨別人騙他,那自己這般行事,不就是弄巧成拙了?
梁媗左思右想,但最後還是忽然有氣無力的搖搖頭,「那天你若不去了,那我也就不會去的。」
「是嗎?」。
「嗯。」梁媗還是有氣無力的垂頭應著,她現在幾乎敢肯定,幾天後楚孤是絕對會去參加周宸英的冠禮的。雖有些武斷,但以她對他那不多的了解看來,他這話就已經是在說,他要去慶國公府赴宴的,所以你也早些準備好吧。
梁媗不由得的就深深嘆了一口氣。
「漠珂。」
「什麼……」梁媗忽然猛地抬起頭,看向了楚孤,「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楚孤眉眼彎彎,「梁三小姐啊,怎麼了?」
才怪,她剛剛明明就听見他叫她「漠珂」了,怎麼可能是「梁三小姐」啊,這人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呢。梁媗氣得臉頰都快鼓起來了,但她偏偏又不敢對他發作。梁家以後的大劫大難,她都還全指望著他能來幫梁家度過呢,那現在梁媗又怎麼可能會得罪楚孤啊?
只是被他這麼戲弄,梁媗又心有不甘,想要直接拂袖走人吧,在這凶神面前,她又實在是沒這勇氣。思來想去的,梁媗最後竟只是自己生起了悶氣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