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灩以為嚴昊會在沙發上要了她。
然而他沒有,在發現她像木頭般動也不動、不再掙扎後,他反而松開對她的箝制,站起身,像是突然失了興趣,走到她對面的單人沙發椅坐下。
然而他那雙邪氣的黑眸仍然盈滿濃烈的,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想將她生吞活剝,在他面前,她比全身赤|luo還難堪。
「起來。」他命令。
她即使蒼白著臉,也力持鎮定的緩緩自沙發上坐起,就像是只負傷卻依舊高傲的貓兒,警戒的看著他。
「告訴我,妳為何會來這?」舌忝著被她咬傷的唇,他輕聲又問。
秋水灩依舊沉默,過了許久,才用沙啞且顫抖的嗓音說︰「因為沈……」
「值得嗎?」他打斷她,瞇著眼,又問︰「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妳這麼犧牲?」
這一回她不再說話,嬌顏更加慘淡,像是被人在傷口上灑了一把鹽,讓她痛得雙拳緊握。
她那模樣,讓嚴昊勾起一抹笑,「真沒想到妳會這麼愛沈震,愛到不惜為沈家犧牲,還是說……
恰好相反,妳根本就不愛他,才會輕易的答應來到這?」
他的問話招來秋水灩一記狠瞪,黯然的媚眸像是瞬間上了火,灼亮且憤怒的瞪視著他。
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說她?
他可知道,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對她而言有多痛苦、多煎熬?他以為是她願意放棄所愛之人,甘心到他嚴昊身旁當他的玩物?
要不是因為沈震那讓人心痛又寒心的懇求、要不是因為她這條命是沈家給的,她根本不想踏進這一步,更不想看到他這個魔鬼!
「為何不說話?猜中了?」優雅的站起身,他居高臨下睨著她,探出手,挑起她的粉顎。
秋水灩重重拍開他的手,「別踫我!」
黑眸危險的瞇起,然而他仍舊沒生氣,反倒是大笑出聲。
強硬的扳回她的下顎,舌,輕滑過她柔女敕的小耳,他低聲說︰「很好,我就是喜歡像妳這樣有一身傲骨的女人,這樣……才有征服感。」
他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劈進秋水灩盈滿怒氣的腦中,媚眸閃過一抹了然,突然間,她像是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男人。
他的唇,沿著她縴細的頸子,一路來到她的肩,在上頭輕啃、廝磨,然後回到她的唇。
這次的吻,沒有方才的霸道與強硬,十分輕柔,輕抿、繞舌忝、溫柔,就像是情人之間親密的吻。
最重要的是,這一次,他得到了秋水灩的響應。
丁香小舌迎合著,與他糾纏、吮咬,像是前一次的反抗絲毫不存在,彷佛她一直是這樣的柔順、乖巧與……事不關己。
這讓嚴昊擰起了眉,離開她配合十足,卻絲毫沒有動情的粉唇。
他看著她前一刻怒火環身,此時卻冷若寒霜的神情,挺起身,踱回單人椅上,瞇起黑眸,探究的凝著眼前像是瞬間覆上層層寒冰的冷艷女人。
沒錯,他的確是想挑起秋水灩的響應,卻不是像現在這樣裝出來的溫順。
他要的,是那日他在沈家見到的,她看著沈震,眼底那股足以讓人燃燒的深情及熱情。
第一眼見到秋水灩,她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態度,或許勾起了他對她的好奇,但對她,他沒有再深刻的感覺,就算他知道她是影視界的紅星、是難得的美女,但他從不缺美女,更不缺一個像塊冰一般的女人。
而第二眼再見她,他看見像冰山一般的秋水灩搖身一變,成了如火山般讓人渾身發燙的熱情女人,她看著沈震的眼神,像是不顧一切的愛著,她眼底的情感,讓他對她產生了興趣。
他不懂什麼叫愛,在母親拋下他,追隨她深愛的男人自殺之後,他更加不懂了,但他一直渴望著。
渴望著那就算是拋下親生兒子,也要追隨的愛情究竟是什麼滋味,或許,這話由像他這冷酷無情的人嘴中說出十分可笑,可在他親眼見到秋水灩眼中那和母親極為相似的深情後,他更渴望了。
他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感,能讓人拋下一切,權力、及親情……
他也想試試被人這麼愛著,那是擁有一切的他,截至目前為止,唯一一樣無法擁有的……「東西」。
老實說,被嚴昊如寒冰般冷冽的眼神這麼盯著十分不好受,可當秋水灩知道自己押對籌碼時,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要征服。
他要的是不馴的女人。
那麼她就和他唱反調,刻意的服從、假意的迎合,或許這樣,他會早點對她失去興趣。
早在之前,她便听說嚴昊視女人如衣物的傳言。
她知道嚴昊對每個女人都有期限,如同食物一樣,一旦過了嘗鮮期、食之無味,便是他丟棄的時候。
只不過秋水灩不曉得自己對他而言,會有多久的嘗鮮期,一個月?兩個月?或者是三個月?
據她了解,嚴昊絕不會讓同一個女人待在他身邊超過三個月。
而她根本不想在他身邊待上三個月,多待一天,對她而言都是折磨、都是痛苦,因為她不愛他,甚至痛恨這毀了她一切的男人。
深吸一口氣,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獨有的媚嗓,輕聲說︰「你想要我,是不是?」
嚴昊沒說話,一雙深黯的黑眸依舊緊鎖她毫無表情的臉蛋。
得不到他的響應,秋水灩再次深深呼息,像是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在他面前,將手伸至領口,一一解開旗袍上繡扣。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解開身上最後一顆衣扣,那襲剪裁合身的深紫色旗袍,便這麼一路由高聳的胸脯滑至腰際,最後落下,在她雙腳圍成一個圈,縴合度的身軀,頓時僅剩雪白的蕾絲胸衣及引人遐想的貼身底|褲。
她試著讓自己鎮定,抬起腿,跨出一步,接著是第二步,神情木然的來到他面前,讓自己坐在他腿上、雙手環著他的頸子,送上自己的紅唇,在他冷硬的臉頰上游移著。
然而嚴昊卻避開她。
「妳這是做什麼?」投懷送抱?是他誤將一個yin蕩的女人看成深情,還是她在玩把戲?
「你向沈家要了我,為的,不就是我的身體?既然如此,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她反問他,再次送上自己的唇,吻著他的喉結。
像嚴昊這樣狂傲的男人,要什麼沒有?就算是女人,也是要多少有多少,特別是投懷送抱的女人。
所以她在賭,賭自己的投懷送抱會換來他厭惡的推離,很慶幸的,她壓對了寶,嚴昊不悅的質問讓她心一喜,強壓下心中的抗拒,表現出樂在其中的模樣。
嚴昊瞇起了眼,不可否認,他的身體的確因她的挑逗起了反應,可他的臉色卻愈來愈冷、愈來愈不悅,正當他想將偎在他身上的秋水灩一把推開,叫她滾時,卻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微顫。
眸光一閃,他再次揚起了笑。
原來這女人看穿了他的心思?看來,他無意間找到了個聰明的女人。
緊攬過她的腰,讓她豐盈柔軟的雙峰緊緊貼著他熱燙的胸膛,他反被動為主動,挑起她的下巴,吻住她放肆的唇,極具侵略及狂妄的吻著。
秋水灩心一顫,雙拳握得更緊,她試著讓自己放松,讓嚴昊以為她很享受,然而她的身體卻不听話,硬如石塊,甚至忍不住將雙手平貼在他胸前,想將他推離。
雖說她並沒真的這麼做,可僅是一瞬間的抗拒已足夠讓嚴昊察覺,他更加密實的啃吮著她,想摧毀她此時的虛假。
大手由她柔膩的肩膀卸下胸衣的肩帶,卻沒將它月兌去,而是隔著軟薄的胸衣,搓揉著她的盈軟。
他的動作讓秋水灩呼息一窒,心髒跳得飛快,感到羞辱及憤恨,卻不能抵抗。
她知道她愈抗拒,只會讓嚴昊對她更感興趣,那麼她剛剛的犧牲也就白費了,所以她得忍耐,當作在演戲、當是被只發情的公狗玩弄,沒什麼的……
她不斷說服自己,然而她的說服、她的忍耐,在感覺到他的長指滑過她的腰,就要伸向她時,徹底消失。
「不要——」
在緊緊抓住嚴昊的手之後,秋水灩便後悔了,因為她在他臉上再次看見了征服與了然,這讓她心一沉,俏臉刷白。
她不該制止他,但……她就是做不到,她的身體連沈震都沒踫過,從未有過的灼熱及莫名的顫栗感在她體內流竄,令她感到不安害怕、甚至羞憤。
嚴昊如她所願收回手,黑眸深凝了她良久,才收回環在她腰際的手臂,淡聲說︰「把衣服穿上。」
他的話如同特赦,讓秋水灩暗自松了一口氣,動作極快的撿起地上的衣物,迅速穿妥。
在她神情稍定後,他啟唇又說︰「三個月。三個月內,我會讓妳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旁,當我嚴昊的女人。」
他誓在必得的宣言讓秋水灩感到憤怒,想也未想,她沖口就說︰「如果你做不到呢?」
她相信這輩子,她絕不可能心甘情願待在他身旁。
「那麼……就要看我的心情,一個我沒了興趣的女人,下場只有兩種,一,就是當個美麗的禮物,等著被送給下一個主人。」他勾起了笑,又說︰「二,就是……被送回妳原本的地方。」
「意思是,只要讓你失去興趣,我就能離開這了?」听到這,慘白的小臉瞬間綻亮。
先不管是否會被轉送他人,一想到能遠離這邪佞的男人,秋水灩很難不高興。
她的反應,讓嚴昊胸口一熱,感覺到自己對她的渴望更深一層。
從未有女人像她這樣,將他當成臭蟲看待,如果可以,他相信秋水灩會頭也不回的離開,再也不會踏進一步,然而就因她異于其他女人的反應,讓他很懷疑,這麼一個特別的女人,三個月之內,若他真的無法擁有她的心,他是否願意放手?
站起身,他緩步朝她走近,「沒錯,所以這三個月,妳得盡好妳的本份,當我嚴昊的女人很簡單,只要……」
邪氣一笑,幽燦的黑眸在離她美麗的眼眸一寸之際停下,灼熱的氣息在她膚上輕灑,他嘶啞又說︰「取悅我。」
不知是他的話,或是他身上強勢又自信的氣息,秋水灩感到渾身一陣發燙,特別是被他凝著的臉蛋,彷佛像火燒一般,讓她無所適從。
「盧管家。」站起身,他揚聲喚。
一直守在門外的盧管家馬上推開廳門,恭敬行禮,「先生,請問有何吩咐?」
「帶小姐回房。」他說,黑眸在看見盧管家手上那只不到他小腿的皮箱時,瞇了瞇,「妳的行李,就這麼一點?」
「對。」她沒打算在這長住。
又看了眼那顯然沒裝幾件衣物的皮箱,他轉頭對盧管家吩咐,「明天,讓人送些衣服及首飾來,讓小姐挑選。」
沒等盧管家回應,她沖口就說︰「我不需要。」
她不要嚴昊給的任何物品,那會讓她覺得自己真成了他包養的女人。
黑眸微瞇,他淡聲說︰「我說過,當我的女人,唯一要做的事便是取悅我,讓自己賞心悅目,是妳該盡的本份。」
他做的決定,沒人能說不。就算她不需要,明天仍會有大批華美的衣物送進她的衣櫃,她的拒絕,根本沒用。
說完,他不再停留,頭也不回的離開大廳,留下美眸含怒的秋水灩。
「秋小姐,請跟我來。」盧管家則像是沒事人一般,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帶著她,往長廊最深處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