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紅香的事步媽已經和林大軍說了,只是暫時沒有消息,為了避免李寡婦的騷擾,步紅香一家干脆就住在了村里,就是兩個孩子也接了回來。
「媽媽,我明天要去玲玲家寫作業,晚上就不回家吃飯了」步萍提前一天和步媽打好招呼。
步媽知道兩個姑娘玩得好,自然不會反對。
「去吧去吧,不過不能回來太晚」步媽交代道。
趙玲玲家里也不好過,家里就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男人一年到頭也就回來一兩次,所以一般都沒有人上門做客,免得勞煩人家。
得了步媽的許可,步萍心里的想法更加的確定了。
第二天放學,步萍和趙玲玲便徑直到趙玲玲家里,路上正好遇上步爸,打了招呼便走了。
「呃,嬸嬸好」步萍剛進門,就看見趙大嬸追著一只老母雞到處跑,手里一把菜刀殺氣逼人。
趙大嬸保持著前面的姿勢,只扭過頭來,臉上擠出笑容。
「萍萍來了,玲玲,你趕緊招呼著,媽倒了糖水在屋里,萍萍,你和玲玲先進屋些作業,一會兒嬸子給你炖雞」趙大嬸麻利的說完,又麻利的開始抓雞。
趙玲玲見步萍有些呆愣,直接拉著步萍進屋。
「萍萍,我媽你也是知道的,她就這樣,你可別害怕啊」趙玲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于自家媽媽的凶悍,趙玲玲是早有體會,就是怕嚇到步萍。
「我才沒有害怕,我是覺得,你媽媽真威風,敞亮」說完,步萍還豎起大拇指。
只是對于自己要做的事,為什麼心里開始沒有底了。
「噗∼」趙玲玲剛喝到嘴里的糖水就這麼噴出來了。
「你真的這麼覺得?」趙玲玲不敢置信的看著步萍,見步萍嚴肅的點頭,趙玲玲忽然沒了動靜。
「怎麼了,你可別瞎想,嬸嬸一個人要照顧你和強子可不容易,性子厲害些才好,你可不許亂想啊」步萍拉著趙玲玲的胳膊,嚴肅的說道。
趙大嬸性子厲害,村里人經常議論這事,可要是不厲害,憑趙大嬸在村里排的上號的長相,不知道會有多少風言風語,更別提還要養著兩個孩子。
「萍萍,你真好」趙玲玲忽然說道,眼里閃動著淚花。
雖然經常會抱怨自己媽媽厲害,可趙玲玲並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媽媽的辛苦也是看在眼里的,可這些只有自己知道,說出去別人也不信。
這會兒見步萍看待自己的媽媽,趙玲玲真正的有種知心的感覺,而從此刻開始,步萍也是真的走進了趙玲玲心里最深處。
「哎,你可別哭啊,一會兒嬸嬸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還有啊,你作業還寫不寫了,趕緊的,一會兒我還等著喝雞湯呢」步萍故意說道,趙玲玲也明白步萍的意思,連忙擦了擦眼淚,拿出作業開始寫。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趙大嬸雖然將雞湯放在了她自己的跟前,可雞湯里的雞肉,趙大嬸卻幫著給步萍和趙玲玲,還有趙強盛了個干淨,是個很勤快很貼心的人,就是說話太爆了。
「嬸嬸,叔叔什麼時候回來啊?」步萍腦袋略歪,單純的問道。
一說到這個話題,趙大嬸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後天就回來了,到時候給萍萍好吃的」趙大嬸大方的說。
趙大叔在城里打工,雖然掙不了多少錢,不過帶些糖果回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叔叔是在糖果店上班吧,我之前還看到過叔叔兩回,不過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叔叔就不見了」步萍故意說道。
趙大嬸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只當是步萍看錯了人。
「萍萍是看錯了吧,你叔叔在木材廠上班,也有可能是去糖果店買糖果吧」趙大嬸笑道。
步萍也皺起了眉頭,看似思索了一番後,嚴肅的說道。
「萍萍沒有看錯,嬸嬸不信問玲玲,我的視力可好了,小泥巴就是我先看到的」步萍指著自己的眼楮說道。
趙玲玲有些傻眼,怎麼一會兒的功夫,氣氛就有點怪怪的,不過接收到步萍的信號,趙玲玲連忙點頭。
「對呀,萍萍的眼神可好了」
「嗯嗯,我還看見叔叔提了好多東西到糖果店,有吃的有喝的,對了,還有花和樹,就擺在糖果店里面,要不是在糖果店上班,叔叔干嘛要買那麼多的東西」步萍噘嘴說道。
心里也有些苦澀,說了這麼多,趙大嬸肯定明白了一些,可一想到這些事和趙玲玲息息相關,步萍就有些不忍心了。
趙玲玲和趙強也看向趙大嬸,听說有吃的喝的,兩人都有些饞嘴,可為什麼家里從來沒見過這些。
「行了,萍萍確實沒看錯,不過你叔叔確實沒有在花店上班,玲玲,強子,你們爸爸不容易,他和媽說了,光是木材廠的工資太少,就又找了份工,就是糖果店的,這次回來,你們爸爸肯定會帶不少好吃的給你們」趙大嬸解釋道。
趙玲玲和趙強頓時眉開眼笑。
「爸爸真好」趙玲玲和趙強相視一笑。
步萍神色平靜,心里雖然疑惑趙大嬸為什麼這麼說,可步萍知道,趙大嬸必定是明白了自己的話,只怕趙大嬸自己也知道了什麼。
之所以打斷自己的話,應該也是為了趙玲玲和趙強。
那麼,假如說,趙大嬸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沒有和趙大叔攤牌,會不會也是為了趙玲玲和趙強。
吃完飯,步萍就直接告辭回家,趙大嬸果然沒有挽留,不過卻親自送了步萍回家。
步萍原以為趙大嬸路上會說什麼,結果只有一路的沉默。
「萍萍,回來了」步爸和步媽早就翹首以盼了,雖然兩家離得挺近,可還是會擔心步萍。
「爸爸,媽媽」步萍投入步媽的懷抱,心里忍不住想著,自己家可千萬不要有這些糟心事。
同時,在步媽的懷抱里,步萍扭頭看向遠處。
趙大嬸沒有將步萍送到家里,只在門口的不遠處看著步萍回家,此時已經沒有了身影,只有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