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嬌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中宮真相

作者 ︰ 斑之

這天清晨用過早飯後,老太公經過阿嬌身時低低地說了句「來」。就徑直往外走去,阿嬌心下一緊,忙跟著小步出去。

老太公已經進了書房,阿嬌深吸了口氣。想到張博達說的話,心里不免七上八下。

雖說她沒有那麼強烈的想學的願望,但奇門遁甲的神秘莫測擺在面前,真一點不動心那是假的。

老太公的書房自她到了松石齋後哪天也得進來好幾次,只是還沒有一次這麼緊張過。

屋內擺設簡單,除開幾張書案和香爐花瓶外就是一架又一架的書架。上面或是帛書或是竹簡,筆墨清香浮動,書卷氣濃郁。

老太公在慣用的書案前跪坐下,指著對面書案一點頭示意阿嬌也坐下。

待阿嬌坐下後,老太公才緩緩開口。「過幾日就是月初了,你出陣去把東西取回來。」

果然如張博達所料,那下面是不是該說出陣之法了?

阿嬌垂下頭,微微頷首。

老太公卻把書案上的一卷帛書打開後看了一下,又卷起來遞向阿嬌。「這個,出陣用的。」

阿嬌起身上前接過,老太公又說︰「去吧,仔細看看。有什麼不懂的……」老爺子清朗出塵的白眉微微一抬,「也不要來問老夫。」

說完這句話,他便拿起另外一卷帛書展開來在書案上讀了起來。又對阿嬌補充道︰「你出去了給老夫再送一壺****進來,要甜一點。這兩天的太淡了,老夫松石齋又不是沒有蜜。」

話里話外,似乎已經把出陣之事已然交待清楚了。

阿嬌只得轉身出門,臨到門口又不免勸道︰「老太公,您上了年紀,不能太嗜甜。」

老太公像孩子負氣地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阿嬌只得帶上門出去,往廚下去取蜜同溫水沖泡。

阿嬌的事,向來不瞞竹歌同雪舞這兩個用性命忠誠于她的侍女。加上又有張博達從中獻好,她們兩個早就知道二月出陣只怕是老太公要教授阿嬌奇門遁甲的契機。

所以一見阿嬌走進廚下便滿含期待地望向她,阿嬌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張博達還是料錯了。不過,學不學于我也是不打緊的。有了這個,應該出陣是有希望了。」

她把手中帛書交與竹歌,去兌好了****往老太公房中送去,轉回廚下拿了帛書回紅樓去了。

阿嬌到了屋中,在書案前展開帛書。

果然如她所料,是一副草圖。畫的就是從松石齋出去往陣外走去的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小字。

只是阿嬌並不懂其中的意思,看了半晌也就放下了。

心想有了地圖出陣也就容易了,便放下帛書去榻上睡上一會。這些天老是心神不寧,晚上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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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四年的正月間很是有些蹊蹺,宮內不但半點新年喜氣全無。反而,透出些叫人喘不上來氣的沉悶。

宮內朝中都說是因為帝後鶼鰈情深,而中宮病勢已經纏綿了好幾個月也不見有氣色。宮中老道些的宮人暗地里心里都在想,年紀輕輕就露出暮氣來,這可不是長壽之像啊。

而再大膽點的,已經在心中半是歡喜半是怕叫人看出來這等大逆不道地揣測皇後是不是已經不成了?

明里暗里在原色衣裙上絞盡腦汁地想該繡上點什麼,能襯托出幾分艷麗來。

畢竟漢時,宮中貴人可是不論出身的。

皇後要是去了,現下有的這幾個嬪妃顯而易見又是薄寵。就是王八子也不過命好叫她生下一個皇子來,其余的少使們有的還只侍奉過一次陛下。

就是現在有些當寵的寧少使,也只不過一月能受寵四五天。比起皇後從前的獨寵,簡直是不值得看的。

既然機會擺在這,誰又不想去博一下呢?

淡掃蛾眉,膚白如雪。為的不就是倘若有天能遇著陛下叫他驚鴻一瞥驚為天人,從此榮華富貴滾滾而來嗎?

寧蒗跪坐在下首,目光觸及到恭敬退下去的宮人裙角精心繡下的一朵纏枝蓮,心中微微有些好笑。

不過,她自持身份,是不屑說什麼的。自然只是端過玉杯輕輕地抿一口等著宮人退下去,好讓她和王西語能安安靜靜地說會話。

等到宮人終于全退出去,殿內就剩她們兩個後,才開口向王西語說︰「娘娘,還不知道吧?陛下已經離宮多日了?」

王西語微微有些皺眉不快,她十天半個月地見不到陛下。自然對這些事情遲鈍的很多,而且之前到了平兒去見陛下的日子,溫室殿中來人說陛下政事繁忙不得空,她也不敢多問。

卻原來是出了宮啊,只是,這又與她王西語何關呢?

而且寧蒗這話明擺著是說她受寵,她心下氣息不順懶怠去接她的話。寧蒗如今倒算是後宮中風頭最勁的人了,也就不免張揚幾分。

但這份寵,也只是相對而言,薄的很。又沒有子女做倚靠,陛下說厭棄不就厭棄了。

王西語不接話,寧蒗便只得又開口。「寧蒗也是今天才確定的,照說這也與我們無關。只是事涉……」

寧蒗越說越低,到最後只比了個嘴型︰「皇後。」王西語卻大驚失色,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不是皇後已經薨了?

但是皇後真的不在了,陛下去宮外做什麼?頭一等重要的不是發喪嗎?

寧蒗知道王西語不解,便上前到她身旁小聲耳語起來。

王西語臉色越發大變,美目圓睜。听到最後,側身不敢置信地望向寧蒗。

寧蒗卻只是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低聲說︰「這也不全是寧蒗猜測,娘娘只需要細細想一下這幾個月宮中詭異之處,就該知道寧蒗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王西語腦海中正翻山倒海,面上卻猶自鎮定地看向寧蒗︰「這樣的大事,為什麼要特意老告訴我?」

寧蒗起身低眉順眼地行了一禮,語氣懇切地說︰「自然是為了寧蒗自己,若寧蒗說中,那麼還請娘娘往後多加照拂。」

王西語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一點頭。寧蒗見狀知道自己帶來的消息沖擊力太大,這個沒多少心機的八子得消化消化。便恭順起身告辭,王西語自然也不會留她,就任她去了。

殿中不過靜下半刻,又有宮人進來服侍。再過一會,又有劉平睡醒了叫乳母帶進來。

一下午都熱鬧的很,而王西語卻始終有些魂不守舍。

她在想著寧蒗說的話,在想宮中這幾個月古怪的地方。

這夜她幾乎徹夜未眠,翻來覆去地想。越想越覺得寧蒗的猜想只怕就是事實,皇後不是病了,是離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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