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她長得好,而男人是沒有不愛美人的。將來挑高枝嫁了,于家中總是一個幫襯。
所以寧蒗也沒有放在心上,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她身邊的侍女流珠卻是很有些憤憤不平,低聲道︰「七子,她也太猖狂了。」
寧蒗不過淡淡一笑,輕輕道︰「讓她去吧。」她腳下步子卻是不急不緩,又走了半個時辰才到了王西語宮里。
她懷著身孕,雖身份比王西語低。但王西語卻不能像從前一樣叫她吃閉門羹,才到便被請了進去。
王西語正在殿內給劉平做衣裳,見寧蒗來便先放下手邊事。上前半是不快半是嗔怪地說︰「前幾個月正是還不穩當的時候,怎麼能四處瞎跑呢?」
寧蒗笑道︰「來良人這,怎麼能算是瞎跑呢?而且寧蒗也是頭一次,沒經驗的很,想同姐姐請教一二。」
她這話說的倒叫王西語無從拒絕,于是落了座後便說起孕期中的事來。
說起孕事,倒叫王西語的心情柔軟了不少,想起了從前懷劉平的那些時光。
殿中氣氛倒是和樂融融起來,王西語直坐到下午三四點時分才起身告辭。眉眼帶笑,「真是多謝良人,多加煩擾了。」
王西語道︰「女子懷孕,到底還是各有不同,我也只是把我的情況說給你。」
寧蒗出殿前忽然道︰「寧蒗來這一下午,還沒見到二皇子呢。」
王西語身邊的銀鈴便道︰「今早陛邊來人把二皇子接去了,只怕晚上才能回來。」
寧蒗美目圓睜,有些驚訝。嘴上卻道︰「二皇子可愛純真,真是討人喜歡的時候,寧蒗尚且喜歡的不行,就不要說陛下了。」
這話說到了王西語心坎里,陛下一直以來對她不過淡淡。就連她懷著身孕也沒有來宮中看望過,甚至還起了把劉平抱給皇後養的念頭。
因著對她不喜,對劉平也是一般。
也就是寧蒗給她出主意後,陛下隔半月就會見一見劉平。孩子到底還是需要父親的,何況是那樣一個英武不凡掌控天下的父親,更是在幼小的心里涌起無限崇拜。
劉平一開始見陛下還怯懦極了,等見上幾次後就打心眼里喜歡上了父皇。回來後整天都念叨著,更是隔不多久就要問父皇什麼時候再來接他。
孩子這樣叫王西語又高興又心酸,總是忍不住埋怨自己是自己拖累了孩子。卻不料在劉平生了場風寒後,陛下不僅連著五天歇在這里時時探望。
今早更是使喚人來接,離去見的日子還差好幾天呢。可把劉平高興壞了,滿宮上下也是喜氣洋洋的。誰都知道這是二皇子討了陛下喜歡了。連帶著王西語這一天心情也是格外地好。
當下听到流珠對寧蒗說出來,心間更是蕩漾開喜意。卻沒想到,寧蒗話頭一轉又說道︰「孩子總是招喜歡,像我……」
她微微一笑,「這孩子還在肚子里,陛下來時就說起了名字,叫我看看喜歡哪個。」
寧蒗懷孕後供應好,心情愉快,氣色也是好的不行。又是說起開心的事,語氣便愈發輕快。「良人,要寧蒗說哪個都一樣。只要是陛下選的,最重要的不就是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大嘛。」
說完全然不看王西語已然有些變色的深情,微微欠身曼聲道︰「寧蒗便告退了。」
這是炫耀,赤luoluo地炫耀。
王西語待寧蒗走後才冷笑出來,她這話無非是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更叫陛下重視。還拿平兒的名字說事。
流珠自然就更不高興了,她是王西語宮里一等一得用的人。二皇子更是喜歡她,她對目前的情況也滿意的很。
只要二皇子能平安長大,封王後王西語就是王太後。到了那時,流珠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所以她比王西語還氣憤,待寧蒗走後便低聲向王西語說︰「良人別為這動氣,她是什麼東西,就算懷著身孕,還不知道男女呢。」
她這話說的很少,寧蒗若生的是公主,雖然也稀罕。但就跟劉平沒有可比性了,要是皇子,劉平現在已經健健康康長到兩歲了,也是佔優勢的。
王西語當下只勉強一笑,心中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來。她即便就是再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寧蒗比她受寵。
她懷孕時,陛下一次沒有來看望過。生下後,還起了要給皇後抱養的念頭。還是為了皇子才給她升了身份,這些她也不在乎。
但劉平落地許久了才敷衍地起了個名字,長到一歲多都沒怎麼見過陛下。眼下雖說稍微好了許多,但要是寧蒗生下的也是皇子,聰明伶俐,陛下的精力本就不多,到時候留給平兒的就更少了。
再或者眼下風頭最盛的尹月娥也懷了身孕,後宮中孩子漸漸多起來,平兒說不得就徹底被遺忘了。
王西語心里到底存了事,等日子一天天地晃悠著過到五月。本該是劉平要去見陛下的日子,劉平卻早早就被送回來了。
宮人說寧蒗不舒服求陛下去看看,誰知道是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
倒是劉平被送回來後很有些不開心,一天都悶悶的。叫她心疼極了。等到六月初,尹月娥也被診出有了身孕,當天便晉為良人。
王西語一下坐不住了,她最怕什麼偏偏來什麼。這幾月間,劉平幾乎都沒有見過陛下了。再這麼下去,等到寧蒗和尹月娥和孩子生下來,陛下只怕真把劉平忘了。
那怎麼辦?
太後?不行,從前在太後跟前有幾分面子是因為滿宮之下就只有劉平這麼一個皇子。但是眼下兩個宮妃接連有孕,最高興的就是太後。
只要是孫子孫女,太後都喜歡。
一時之間雖然不會有偏頗,但要是她為了這個事去找太後。太後絕對會覺得她不懂事,那還能怎麼辦呢?
她出身小門小戶,眼界不高,自己拿不出主意不說。娘家還從來只添亂,就更不用指望了。
王西語輾轉反側了一夜,到凌晨時剛要朦朦朧朧地睡著。一陣急促的腳步響起,流珠沖進來說︰「良人,二皇子病了。」
王西語腦中一下就炸懵了,睡意全無。爬起來下榻,一邊在流珠侍奉下穿衣一邊問︰「怎麼回事?」
流珠也是急的不行,「夜里發起了燒,也是趕上換季。小孩子又單薄的很,總怕受涼,卻還是不知道哪出了錯。」
說話間,王西語穿好了衣裳便往劉平殿中跑。
宮中就這一個皇子,自然現下是誰也不敢怠慢。不過等了兩刻,乳醫就氣喘吁吁地趕到。把脈過後很肯定地告訴王西語是風寒,還不嚴重,精心照料幾天就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