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文韜武略難出其左右的留侯啊!
他現在滿心不都是對匈作戰嗎?听到這個竟然也沒有反應。
更何況現在通奇門遁甲的可是沒幾個了,她還想為他留住張博達用呢,沒想到正主一點不放在心上。
她心里僥幸過去後又有些莫名生氣,轉頭去看他正要再說幾句卻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靠著大迎枕睡著了。
頭歪歪扭扭地耷拉著,顯然是累壞了不然這麼扭曲地睡著怎麼受得了?阿嬌看著都覺得難受。嘆了一口氣,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頭擺正。
她靜靜地靠在他身邊听著車外的 轆聲和馬蹄噠噠聲,開始想起回去時的情景。
也不知道館陶怎麼樣?她回去了第一個就去看她,她和阿爹一定會高興壞了。會拉著她問長問短,說不定還會訓斥她一頓。
兩個哥哥怎麼樣<?可別再像前世那樣只會闖禍了,明明小時候看著也是很成器的。
隆慮的兒子昭平今年應該七歲了,現在該多高了?
征臣的長女南衣和昭平是一年的,也七歲了。
時光可真快,她走時劉征臣還懷著身孕呢,現在都三四歲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海棠幾個也一定很想她吧,還有雪獅子。
前世被廢後最難的那段日子只有他們始終陪著她。
也不知道王太後見著她回去了會是什麼反應呢?
王西語的孩子應該已經四歲了吧,能走能跑能說了。
也不知道宮中又新進了哪些美人?那個長的和自己很像的李妙麗現在在哪?
想到回長安後的一切,阿嬌忽然充滿了無限期待。
只是這期待只是好奇,並不代表著從今以後的會以這些為主旋律。
那些精彩紛呈心機深沉的宮闈宅斗,她還是跟上世一樣興趣不過爾爾。
但從前是高傲的誰都看不上眼,不屑斗。
而現在卻是因為站在了那些後宮嬪妃永遠無法理解也無法企及的地方,她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劉徹心中的理想。
她要盡其所能填補其中的不足,她的心中從今以後也將裝滿這個錦繡的天下。
她會真正擔負起皇後這個身份,而不是深陷在沒完沒了的爾虞我詐後宮心計中。
而且幸運的是,因為她的身份地位和劉徹毋庸置疑的寵愛,她和她們根本就不用玩什麼心機,只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們壓的再也不可能有蹦的機會。
能叫她費點心神的也就只有「多子多福」的椒房殿了!
阿嬌長長地舒了口氣,又胡思亂想了會,終于也在顛簸中睡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車窗被推開,劉徹正靠在車廂上讀阿嬌從松石齋帶下來的書。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的眉眼都被鍍上一層耀眼的光暈,英俊迷人的側臉叫人轉不開眼。
上天真是厚愛他,無可挑剔的出身、穎悟絕倫的天分、英俊不凡的長相,這些常人一樣尚且求而不得的東西他全有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目光的凝視,劉徹回身望向阿嬌。見她醒了便放下帛書回身摟住她。「餓嗎?」。
阿嬌點頭,他便傾身取過點心盤遞給她又從銅壺上倒了杯溫熱水遞給她。
馬車雖然跑的很快,但到底有些顛簸。
阿嬌的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點就覺得飽的吃不下去了。
劉徹硬逼著她又吃了一點,覺得她吃了也有六七分飽才自己吃了幾塊後把點心盤子拿走。
車上也沒事干,說下棋吧,是跑的慢些的馬車上還行,這樣跑的極快的馬車下棋沒一會就會頭暈眼花。
看書吧,劉徹覺得把這時間白糟蹋了。
于是兩個人靠在一起看著夕陽西下說著話。
他沒有提宮里的事,她也沒有提別後的事。
他們就像從未分離過,坐在霞光漫地中疾馳過的馬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夏風把他們零零碎碎傳出來的聲音傳的老遠。
夜色徹底來臨之前,隊伍停下來略作休整。
人可以不休不眠,卻不能這樣把馬累趴下。
馬車緩緩停下後,大家有條不紊地忙活起來。
劉徹拍了一下阿嬌示意要出去一下,阿嬌點點頭在他下去後把車窗關上。
夏天了,開著窗該進蚊子了。
沒想到沒一會雪舞卻上來了,手里提著一個痰盂。望見阿嬌未語先笑,引得阿嬌也有些莫名其妙跟著笑起來。
她把痰盂一放,小聲說︰「主人,天亮前就停這一次。您便在痰盂里如廁吧,一會我去給你倒。」
阿嬌臉禁不住有些發燙,她輕輕點點頭而後問︰「陛下叫你來的?」
馬車上,不僅洗漱吃飯是個問題,就連正常
男人們還好說,樹林就解決了。
她又不好意思更不會這樣跟他說,估計會一直憋下去。
他還真是細心,連這都想到了。
雪舞點頭,「陛下叫人去傳我來伺候您,我就明白了。」
還好他聰明,也幸好雪舞也聰明。
阿嬌拍拍自覺有些發紅的臉,叫雪舞下車去。
等如廁完後才又把雪舞叫上來,很是有些羞恥地看著雪舞把痰盂提下去。
等雪舞下去後,她不住地往臉上揚風。
好容易覺得平靜下來了,等到過了一會劉徹回到車中阿嬌只覺得臉上騰地一下就灼熱起來。
前世今生,比這更羞于提及的事情多著呢,有什麼好害羞的?
阿嬌一面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一面卻又發現隨著劉徹的靠近她臉燙的越來越厲害。
她不敢看他,在昏黃的燈光中不自然地把頭深埋下去。
阿嬌為什麼這樣劉徹心里明鏡似的,是以並沒有逼問她。而是坐下望著身畔露出一截白玉般脖頸的阿嬌,心下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阿嬌已經二十八歲了,多少女子在這個年紀孩子都長的老高了,而她卻還像個豆蔻年華的少女般嬌羞青澀。
她就像她自己最喜歡的蓮花一樣,麗純美。
亭亭玉立地開在那池塘正中央,你只能遠遠地賞著。
真好,那些傷害也沒有融化她身上這些難能可貴的東西。
他含著滿滿欣慰,卻不妨沒注意之下馬車已然駛動。
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他一下把阿嬌撲倒,兩個人齊齊向後倒去。
還好馬車里處處鋪上了厚厚的羊毛氈,車廂後面想著一路上的歇息更是鋪上了三四床棉被。
阿嬌仰面就倒在棉被上,整個人因為驚嚇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啊」,而後在頭粘著軟綿綿的被子後也定下心神來。
劉徹連忙問她︰「哪弄疼了嗎?沒事吧?」
因為幾乎是湊在耳邊說的,那說話時的熱氣就吹在她臉上。
阿嬌只覺得臉燒的更厲害了,她含糊不清地催他︰「我沒事,你快起來。」
那聲音里含滿了軟綿綿沒有力氣般的撒嬌意味,甜甜糯糯的,引得人想嘗一下究竟是什麼滋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