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你拿的?」
眼中布滿了血絲,遠看就像是整個眼球都在隱隱發紅,趙碧秀死死的盯著梅若雪的雙眼,試圖從那兩汪清澈的湖泊中找尋到一絲的掩飾和心虛。
可是她失望了,梅若雪搖了搖頭,一臉茫然與無辜,不似作偽。
趙碧秀這才微微一頷首,目光轉向別處,心中一陣思忖與衡量。
氣氛有片刻的沉默,趙碧秀一語不發的讓過梅若雪,兀自步履飄忽的走出了門去,而就在梅大小姐心中暗松一口氣之際,那冰冷的聲音卻又是讓得她心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小雪……」她站在玄關處,背對著梅若雪。
「嗯?」
梅若雪有些擔驚受怕的轉過身面向她的背影,一副受教的乖巧模樣。
「咱們家里遭了那可恨的賊,阿姨最貴重的東西都失&}.{}竊了,你可千萬要保管好自己的東西。」
「遭賊了?」
梅若雪立刻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怎麼會……」
「你想說我們家中上百號家僕,房子外圍到處都是監控探頭,前後門各設置了兩名配備著槍械的保安,有賊進來,為什麼沒有人發現?」
此時的趙碧秀似乎恢復了冷靜,眼神雖然依舊冷厲森然,但卻少了那種咄咄逼人的狂躁感。
心中又是咯 了一下,忌憚于這個女人精細的分析能力,就算是梅若雪,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二八女青年,面對人老成精的趙碧秀,在話語針鋒上到底還是佔不到便宜,只得繼續裝傻充愣,一臉擔憂的道︰「是啊!怎麼可能有人進的了我們家。」
「對了,阿姨,我們應該先去查查監控,看看最近有什麼可疑人物進出。」
緊接著梅若雪就拿出了家中小主人的風範,忙出謀劃策,「另外,阿姨丟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會讓您這麼……憤怒?」
原本是想說這麼瘋狂的,一想這個詞兒不大好听,唯恐再度惹來這只母老虎的暴怒,情急之下立即改口。
「丟掉了什麼,就不牢你費心了。」
趙碧秀輕輕的哼了一聲,語氣低沉的道,「攝像頭早就探查過了,除了昨天于越來過之外,並沒有任何一個陌生人進出。」
「不,絕對不可能是于越哥哥。」
梅若雪立即裝作袒護青梅竹馬的樣子,義正言辭的月兌口而出。
看著那張美麗精巧的仿佛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品的俏臉上這副無辜的樣子,趙碧秀暗暗咬牙,心里又是沒來由的一陣怒火暗涌。
「在他來之前,東西已經失竊了。」
「那阿姨……」
梅若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會不會,是……」
強行壓下一巴掌扇爛那張假惺惺的臉的沖動,好繼母撩開額前的一縷發絲,冷然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一定是我們家里出了賊,這點,毫無疑問。」
「那會……是誰呢?」
「你說呢?」
趙碧秀冷笑了一聲。
「不不不,阿姨,絕不會是我。」
梅若雪連忙搖手表示清白,一臉誠懇,「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拿過阿姨您任何東西!」
當然了,印鑒本來就不是你的,死簿也不見得是你的,小姐我發這個誓,當然也是不會遭天打雷劈的啦。
一邊心里自我安慰著。
「不是你,那就是那些家丁了。」
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梅若雪似乎看到趙碧秀眼底閃過了一絲殺伐狠辣的意味。
乖乖,她不是要屈打成招吧?這可是法治社會,講究人人平等,雇工可不等同于封建社會的奴隸和下人,還可以非打即罵的。
梅若雪暗想。
最後再看了梅若雪一眼,趙碧秀冷冷一笑,而後不等她有任何反應,兀自離開。
凌亂的房間里,徒留梅若雪一人,在原地發呆了片刻。然後,舉目四顧。
「我尻,那死女人是發瘋了吧,把我房間搞成這樣!」
重重的摔上門之後,看到房間一團糟的梅若雪終于也壓抑不住的發起火來了。
趙碧秀,你這麼干,太不把我梅若雪放在眼里了。
梅若雪蹲了下來,一本一本的撿起地上的書,心想說幸虧死簿不在身邊,否則這會兒沒準自己一個沖動就在上邊把那個賤女人的名字寫上去了,丫這行為也忒過分了。
……
「給你們一分鐘時間,把所有負責內宅衛生保潔的員工都給我叫來!」
豪華寬敞的甚至可以說是巨大的正廳里,趙碧秀一臉陰翳的下達了這個命令,然後翹著二郎腿坐在了大青皮沙發上,看著所有內宅的家僕陸續到來。
「都站好,分成兩排,夫人有話要說。」
內宅的衛生管理人孟德生蘭花指一點,嗲聲嗲氣的道,光听那聲音和語氣,恐怕沒人會想到這會是個男人。
再看看打扮,身材「嬌小」的不足一米七的軀體上套著一身人模狗樣的的粉色西服,卷曲的劉海上還帶著一縷紫發,更令人驚詫的是那張不足三十歲的臉上竟然還敷著厚厚的濃妝,舉手投足間,竟是女人味十足。
對,這是個娘娘腔,典型的娘炮。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所有雇工乖乖分立在兩旁,一邊是女性,一邊是男性,各有二十個左右,年齡大多在三四十左右,穿著清一色的淡藍色清潔T恤。
看著手底下的雇工們各就各位,孟德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小巧玲瓏的扇子,換上了一臉諂媚,彎腰上前給趙碧秀扇風,一邊笑著道︰「夫人,人都到齊了,您有何吩咐?」
「就在昨天,我房間里的一件特別貴重的珍品,被偷了。」
目光不著邊際的看向門外,雙手抱胸的趙碧秀緩緩站起身來,在兩排人中間來回踱步。
「你們幾個人,都給我仔細的回想一下,昨天早上,都有誰,進過我的房間?」
「昨天執勤打掃夫人房間的人是誰?你們快說。」
跟在**後面點頭哈腰的孟德生高聲呼喝道。
「夫人,是我(們)……」
兩個年輕女僕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一抹不安,只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