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用過晚膳,人人都睡了,錢玉寧也打發了自己屋子里的守夜丫鬟小滿和冬雪去睡下了,屋子里,就留下了劉嬤嬤和孫嬤嬤二位。
錢玉寧開口問道︰「劉嬤嬤,鳳哥兒和月姐兒睡下了嗎?」。
劉嬤嬤答說︰「睡下了,老奴親眼看著睡著了才過來的,放心吧,姨娘有桂花兒和立春兩個丫鬟看著,出不了錯兒。立春人雖小,但性子極穩,知道輕重,人也妥帖。桂花兒嘛,雖然平日里一驚一乍的,可自從去帶二公子後,就好像變得細心起來,事事周到,說話也輕聲細語起來,真不知道她怎麼一下子就改好了的,先前我還怕她做不好,沒想到在姨娘這兒伺候時老是出錯兒,到了二公子身邊卻一教就會了,這大概也是她有帶孩子的天份吧,也可以說是桂花兒和二公子的緣份。」
錢玉寧听劉嬤嬤這樣一說,放下心來,她原本想著,桂ˋ花兒若是再這麼毛毛躁躁下去,就將她送到大廚房,她娘身邊去的,沒想到這會兒帶孩子還不錯,那就還是佔且留著在碧翠園吧。
「最近徐嬤嬤怎麼樣?」錢玉寧問道。
劉嬤嬤謹慎的看了看窗外,孫嬤嬤連忙走到窗邊再行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人站在窗下,朝著劉嬤嬤點了點頭,劉嬤嬤這才說道︰「三夫人,老奴最近一直盯著,她和那邊兒走的已是極近了,最近幾天更是頻繁起來,看來,哪位的身子好得是差不多了,人家現在是如虎添翼,又有沈姨娘宋姨娘春娟姨娘在身邊圍著,這回不知道是要做什麼,總之,老奴覺得,都顯得神神秘秘的,這幾日經常把春娟和徐嬤嬤都叫道桃園里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錢玉寧冷笑一聲,道︰「做什麼?恐怕是要翻天了吧!現在胎像穩固了,自然不用再臥床靜養,幾位姨娘這些日子到我這兒請安以來,恐怕她知道了,心里早恨透了我。以為我搶去了她的位置。她心思狠毒,遲早會對我們動手的。既然知道這樣,與其害怕,不如就和她斗一斗,看她厲害還是我命大。」
劉嬤嬤輕聲說道︰「三夫人你也不要這樣想,什麼斗不斗的,只要咱們防得嚴實,哪兒都不讓她有空子轉,看她從哪里下手。至于姨娘,咱們這邊不是還有侯姨娘香書姨娘兩位嗎?」。劉嬤嬤硬著頭皮說完香書姨娘,又覺得不大妥當,畢竟她是毀了容的,想來也幫不上三夫人多大的忙了。哦,對了,還有桂香居的美雲美玉兩位姨娘。劉嬤嬤想著就說了出來︰「還有桂香居的美雲美玉兩位姨娘,她們兩位都是侯府里的老人兒了,最先到小侯爺身邊伺候,從前又是侯爺夫人的貼身大丫鬟,三夫人,咱們不如拉攏一下她們兩姐妹,如此一來,咱們就不怕容二夫人她們那一伙了。」劉嬤嬤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美雲美玉,錢玉寧想著,她們最近兩個多月以來,也都是極為規矩的每日前來碧翠園給自己請安,她也體諒美玉身子不好,對她說過,三四天來一次也就行了,不用****都來的,美玉看樣子也很感激。只是美雲,好像一直都是淡淡的,沒什麼多余的表情,也沒什麼多余的話,說起來,從自己進府以來,美雲雖說也是淡漠的個性,可兩年前初見她時,她看起來還是很積極爭寵的樣子,現在,不知為什麼,覺得她已經很淡了,像一杯清水一般,好像有沒有小侯爺的寵愛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似的,所以,在這許多的姨娘里,她顯得更為透明了。
錢玉寧嘆了口氣,搖一搖頭,甩去腦子里荒唐的想法,覺得是自己多慮了,對著劉嬤嬤點頭說道︰「嬤嬤你說的有理,美玉美雲兩位姨娘雖說現在不太受寵了,不過,她們總歸是跟著小侯爺有些年頭了,待我前去試探一番,看她們有沒有哪個心思,若是有,我幫她們撮合一下,她們受了寵,必定心里也會感激我的,到時候,就算不站在我們一邊,想來也不會幫著朱蓉來對付我們的。」
沉吟了半響,錢玉寧問劉嬤嬤道︰「嬤嬤,這些日子新來的四個丫頭怎麼樣,里面有沒有得用的?」
劉嬤嬤說道︰「老奴看著秀美秀春還可以,秀蘭秀玲看起來人道是老實,可就是太老實了,不太機靈。」
錢玉寧點點頭,說道︰「老實就行,最重要是忠心,人可以慢慢兒教著,要不了多久就熟練了,俗話說,熟能生巧嘛。若是瞧著秀美秀春還可以,就將她們兩個撥到我屋子里來伺候晚上,讓冬雪和小滿騰出時間來去做打探的事兒,時時看著那邊的情況,劉嬤嬤你和孫嬤嬤年紀也大了,總來回奔波也怪累的,不如你們就動動嘴皮子指揮,將兩個丫鬟培養起來,以後咱們也輕省了許多。」
劉嬤嬤在一旁躬身應了,說道︰「好,老奴下來就去著手做這件事,也是,老奴也覺得應該盯著了,這些日子她們動作起來,怕哪天就發作了,到時候咱們沒有準備,沒防著,到時候她們一下子給咱們來一手,咱們還不知道什麼事兒,可不就懵了。現在叫人去盯著,就算她們要動手,咱們事先知道了,也好慢慢化解。」
錢玉寧贊同的說道︰「正是這個理兒,咱們不害別人,可攔不住別人要害咱們,這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這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啊!還是謹慎一些為好,在這些上面,我也是許多事兒不大懂,許多東西也想不到的,她們會的一些陰毒之事有哪些,咱們也全然不知,我這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還有,嬤嬤,你不知道,前幾天我去永和院里給侯爺夫人請安時,遇見同是前來請安的雲姐兒和真哥兒了,你猜怎麼著,那兩孩子就這麼狠狠盯著我,就像看仇人一般。也不知道朱蓉是怎麼教他們的,竟讓這兩孩子這麼恨我,我當時心里是跳得撲通撲通的,怪害怕的。我就在想,我這是怎麼了,兩個孩子而已,我是個大人,怎麼就這麼沒用,竟害怕起來,但當時他們兩那兩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神確實是讓我害怕的,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劉嬤嬤在一邊說︰「還能教什麼,小孩子嘛,誰養著他,他就和誰親近。大人教的他也都信,容二夫人還能說三夫人你什麼好話,肯定在大公子和大姑娘面前講了你的許多壞話,她都恨不得吃了咱們,想來教出來的孩子也是一樣的。」
「哎!」錢玉寧嘆氣道︰「有什麼辦法,真哥兒和雲姐兒正經是嫡出的,我的兩個孩子不佔長也不佔嫡,我只希望他們兩個恨我便恨我,不要怨恨到親弟妹身上便是了。這骨肉相殘,自古以來便不是什麼好事兒。」
劉嬤嬤在一旁也有些傷神,這時,孫嬤嬤上前來說道︰「三夫人如今也是正經的小侯爺平妻了,這少夫人身上有疾,送去了莊子里,照理來說,三夫人也有資格可以撫養大公子和大姑娘的。若是三夫人撫養了大公子和大姑娘,他們兩個****與二公子三姑娘相處下來,時日已久,兄弟姐妹的感情處了出來,哪里還用擔心這些,到時候怕還要感謝三夫人的養育之恩呢!」
劉嬤嬤在一旁瞪了孫嬤嬤一眼,嘴里說道︰「盡胡說些什麼,快閉上你的臭嘴,也不看看如今的形式,滿腦子異想天開。史府費盡心思將蓉二夫人送進門,就是來照顧大公子和大姑娘的,人家打斷骨頭連著筋,是嫡親的姨娘血親,怎麼可能到咱們三夫人膝下來撫養。再說了,侯爺夫人和小侯爺也是不會同意的,你不要再張嘴就對別人說了出來,小心到時候挨了板子。」
孫嬤嬤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了一邊去,嘴里嘀咕著︰「我不就是替咱們三夫人著急嘛,幫著想個法子,總比在這兒干著急的好。」
錢玉寧在一邊看見,心里有些煩,勉強笑著說道︰「好了,孫嬤嬤,你去看看鳳哥兒和月姐兒吧,沒事兒就盯著兩個丫頭,她們總不細心,有你在一旁看著,我要放心一些。」
孫嬤嬤得了夸贊,這才像是解月兌了一般,笑著向錢玉寧行了一禮,說道︰「那好,我這就去盯著,兩個小丫鬟獨自帶著二公子和三姑娘,想想確實是不太妥當,那三夫人,老奴這就去盯著。」
錢玉寧點點頭,嗯了一聲,對她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去吧,看看鳳哥兒今兒吃水果沒有,吃的什麼水果,每日都要記著,看他喜歡吃哪些,以後就好給他專門兒買來備著。」
孫嬤嬤點頭如小雞吃米,說道︰「知道,老奴會吩咐立春和桂花兒每日里記好的,那三夫人,老奴去了。」孫嬤嬤轉身拉開門走了,這回是真走了。
錢玉寧抬起手來按了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說道︰「那就這樣吧,嬤嬤,先叫人去盯著,今兒我頭疼得很,有什麼明日再說吧!」
劉嬤嬤見三夫人不舒服,也不敢再多說,只說了一句︰「是,三夫人,那你就先歇息吧,老奴這就去把秀美秀春叫進來伺候。」說完,躬身退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