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雖然頭腦不好使,可他吃過麥芽糖,並且,他喜歡吃,于是,為了麥芽糖,他毫不畏懼的走上前去,粗壯有力的兩只手臂毫不費力的將幾個婆子拉開,將她們一個一個的像小雞仔一般摔在地上,頓時,梅園想起了一片婆子們的哀號聲。
錢玉寧冷靜的看著這一切,似乎,並不擔心,果然,徐嬤嬤和她的兒子還沒有走出院門兒去,侯府的侍衛便來了,可惜來的人少,只有兩個,不過,就算只有兩個人,對付徐嬤嬤的傻兒子那也是綽綽有余了。
見那傻子和侯府里的兩個侍衛打做一團,錢玉寧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這個,是最為關鍵的。
徐嬤嬤和她的傻兒子被抓了起來,她不停的掙扎著,喊叫著,像一只惡狗一般,「你們這些殺千刀的,還不快放了我,我可是侯爺夫人跟前的人,要是夫人知道了,饒不了你們,你們這些狗奴才∼,快放了我,快放了我。」
沒有人理她。
亭子里,朱蓉也在叫著,掙扎著,滿地打滾,小雅和小雲就那樣將她丟在地上,然後侍立在一旁,冷眼看著,直到看見朱蓉的裙下滲出了血來,她們之中有一個人才略微有些驚慌的跑過來對春娟稟報︰「姨娘,姨娘,不好了,她,蓉二夫人,她出血了。」
听到這話,春娟和錢玉寧對視一眼,錢玉寧說道︰「那,請大夫吧,把她搬到晨曦閣去。」
不料,春娟伸出手阻止了她,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不可,姐姐你糊涂了,此時千萬不要將她隨意搬動才好,就讓她呆在此處,多吹吹風更好,還有,請大夫要慢慢的請,不要急著去請,讓她多出一些血才好,這樣,才能保證她的胎再也保不住了。」
錢玉寧看了她一眼,有些,驚詫,皺眉回她的話道︰「春娟,這樣,她或許會沒命的,我只想要她的孩子落地,可不想要她的命。」
春娟冷笑︰「三夫人何必裝做一副慈悲的樣子,她若是有命在,往後,你我的日子能好過嗎?你以為她是傻子?不知道今日之事是誰指使的嗎?乘著侯爺夫人沒來之前,我看,就在此處將她了解了吧!孩子大人,一個不留。」
錢玉寧沒有說話,她找不到話來反駁她,確實,現在這種情況,她不能心軟,于是,她硬著心腸不去看向那一邊,心中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從前想是想著一定要這麼做的,可是臨了臨了,沒想到當真正的做起來時,才發現沒那麼簡單的,當壞人也需要一定的勇氣和決心。
朱蓉的慘叫聲越來越大了,而那邊,徐嬤嬤的兒子和侯府里的兩個侍衛打成一團,雖然這個傻子他不會武功,可是天生蠻力,竟然一時之間把兩個侍衛給難住了,好在練過武功的有招有法,沒過多久,總算是將他制住了。傻子被他們用繩子捆了起來,仍然不停的在哪里呲牙裂嘴的掙扎著,狀似瘋魔,像一只被束縛的野獸一般嘶吼著,扭曲著,再加上他滿頭滿臉的血,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徐嬤嬤乘著眾人發愣的空檔一下子沖了出去,幾個婆子沒能攔住,只好跟在後面追,徐嬤嬤慌不擇路的逃竄著,也沒注意到前面來了什麼人,一頭撞過去。
只听見「哎呦!」一聲,她定楮一看,居然是美蓮,美蓮現在已經被她一頭撞翻在地,她的旁邊是一臉驚訝看著她的侯爺夫人。
看見侯爺夫人,徐嬤嬤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淚鼻涕一下子都出來了,又哭又委屈的跪在地上向她哭訴著告狀︰「老夫人,您可總算來了,快救救奴婢吧!若是您遲來一步,奴婢可就被那起子黑心爛腸的給害了呀!快救救奴婢吧!」
見平日里頗為穩重的徐嬤嬤可憐兮兮的哭成這樣,侯爺夫人大吃一驚,她也是耳聞梅園好像鬧了起來,而錢氏更是招了府中的侍衛去,這才趕過來看一下的。沒想到看見徐嬤嬤也在此,看她的樣子,似是糟了不少罪似的,一身的衣服都被扯了個稀爛,巾巾掉掉的掛在身上,身上臉上露出來的皮膚也都被抓爛了,沒有一處好的。她一下子憤怒了,打狗看主人,徐嬤嬤是她侯爺夫人身邊的奴才,府里誰敢動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是明擺著要和她這個侯爺夫人對著干啊!
「大膽,這是誰干的?「侯爺夫人有些惱怒的問道。
徐嬤嬤這才為委委屈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老夫人,這都是寧三夫人干的,她不僅要害了奴婢,還要害了二夫人啊!您快去看看吧,她方才叫了許多的婆子來想將奴婢拿下,眼看不行,又叫了侍衛來,奴婢看寧三夫人是想當這個家啊!她是一點兒沒有把您放在眼里啊,一點兒情面也不顧,就想置奴婢于死地。還好奴婢拼死逃了出來,才得以再見老夫人您一面,嗚嗚嗚!」徐嬤嬤哭的樣子十分狼狽,早已經沒了當初那種不可一世的氣質,現在她只是一條趴在主人腳下搖尾乞憐的狗而已。
這時,錢玉寧和春娟林婉珍三人匆匆趕了過來,見到侯爺夫人,分別行禮,
「兒媳玉寧見過母親。」
「婉珍見過母親。」
「婢妾見過侯爺夫人!」
侯爺夫人沒有應聲,一雙眼楮像刀子一樣看著錢玉寧,指著地上的徐嬤嬤厲聲問道︰「錢氏,你干的好事!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侯爺夫人這樣惱怒,是很正常的,在王侯中鼎之家,長輩跟前服侍的人,小背們是要尊敬的,像今天這種將長輩跟前得臉的嬤嬤打成這幅模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若是誰敢如此作為,必定會被認為是不尊長輩,無法無天之輩。
錢玉寧看了地上正斜著眼楮看她,一臉得意的徐嬤嬤,道︰「母親,你誤會了,這,不是兒媳故意為難徐嬤嬤的,只是徐嬤嬤今兒做的事兒,實在是……」
侯爺夫人有些疑惑的看了地上的徐嬤嬤一眼,復又抬起頭來看著她,道︰「她做了什麼?說。」
錢玉寧在左右兩個丫鬟的扶持下向侯爺夫人恭敬的行了一個鞠躬的禮,然後才說道︰「是這樣的,母親,今兒個,我本是和婉珍相約著來看梅花的,可沒有想到一來梅園便看見徐嬤嬤撞倒了蓉姐姐,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徐嬤嬤的兒子又接著出現並撞上了蓉姐姐,現在,蓉姐姐她,好像出血了。」
「什麼!你說蓉兒動了胎氣?」侯爺夫人有些緊張的問道,在看到錢玉寧點頭過後,她又說道︰「那你傳大夫沒有呢?別在這兒傻站著啊,快,帶我去看看。」侯爺夫人一听說朱蓉的胎出了事兒,馬上把徐嬤嬤拋到了腦後,她現在心急火燎的,只想快點看到朱蓉,以確定她的肚子安然無恙。
侯爺夫人在前面走著,徐嬤嬤想撲上前去抓住她的裙擺,不料美蓮一下子踹過來一腳,將她踹了個底朝天兒,然後有些嫌惡的說道︰「把你的髒手拿來,莫弄髒了老夫人的衣服。」徐嬤嬤一時愣在了原處。錢玉寧和美蓮對視一眼,然後像是領了她的情一般,錢玉寧對美蓮幾不可聞的點了一下頭,然後高聲吩咐兩個婆子上前來將現在跪在地上,毫不反抗之力的徐嬤嬤捉了起來,用繩子捆了個結實,這時,侯爺夫人已經走到前面去了,由林婉珍和春娟陪著。
到了梅園的亭子里,眾人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小小的亭子里站滿了人,朱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下的銀白色襦裙已經染透了紅色的血跡,看起來十分狼狽。她此時忍著劇痛雙目緊閉低低地申吟著,經過了剛才的一番掙扎,她已經再沒有力氣了。
見侯爺夫人臉色陰沉,春娟趕緊對傻站在一旁的小雅和小雲說道︰「你們兩個,還不快將蓉姐姐扶起來,怎麼做事的,這麼不小心,怎麼能讓她睡在地上呢?」
小雅縮了縮脖子,有些怕怕的說道︰「姨娘,不是奴婢不扶,是蓉二夫人她不許奴婢們扶,只要奴婢們一靠近,她便又抓又咬的,奴婢們實在是怕了啊!」
春娟皺眉︰「沒用的東西,快過來,將姐姐扶起來。」她說著,親自走過去扶起朱蓉來,又招呼著小雅上前來幫手。
這時,朱蓉听見了動靜,疲憊的睜開眼楮一看,一下子就看見了春娟的臉,她的雙眼瞳孔一下子變小,臉上充滿了恐懼,她使勁全身力氣對著春娟的臉上就抓下去,邊說道︰「臭****,賤人,不許踫我,你要害我,你要害我,放開,放開,放開。」她手下一點兒不留情的撕扯抓弄著,嘴里滿是粗鄙之言和尖叫聲。還好,春娟躲得快,朱蓉的指甲沒有抓在她的臉上,不過她的脖子上挨了幾下,現在已經是出血了。眼看著她粉女敕粉女敕白女敕光潔如玉般的脖子上被手指甲那麼一劃,很快就起了幾道血印子,緊接著,一顆一顆赤紅色的血珠子就冒了出來。春娟一吃痛,手上放下力道來,將朱蓉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朱蓉慘叫著,身下流出了更多的血。
春娟有些慌亂的想要再去扶她,這時,侯爺夫人說話了︰「春娟,放手,讓大夫瞧瞧。」
原來是大夫和穩婆來了,兩個人都是趕著時間來的,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錢玉寧何時叫人出去喚來的,來的這麼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