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進靜安宮的時候,王昕慧正逗著李嘆樂兒,見陳瑤過來,笑道︰「你看看,他多可愛!」
陳瑤沒有笑臉,施禮,對太後道。
「太後,我要帶他回府了!」
「為啥?你們府里不是死了個婆子嘛?得的什麼病?帶嘆兒去?你那里不干淨呢,小孩子不宜去那個地方,還是過幾天再說。」王昕慧道。
「隱媽沒得什麼病,隱媽是被人毒死了!」陳瑤說著,眼淚又嘩嘩地下來,隱媽對李嘆多好啊。
「啥,怎麼被人毒死?有沒有查過,是誰下的毒?」
「今個一大早,皇上就派人送一碗八仙粥來給李嘆,當時還是我親自接的碗,隱媽償了一口,感覺腸胃不舒服,她捂住月復部,不讓人動那碗八仙粥,等過了一會,隱媽痛得汗珠都下來了。隱媽說︰粥里有毒!不久,隱媽嘴角流血,隱媽&}.{}再也不動了,隱媽她,她死了!」說到這里,陳瑤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孩子李嘆見到陳瑤哭,也是大哭,張開手,要陳瑤抱,母子兩抱在一起哭。
「不要嚇著孩子,你是說,皇上送的?」王昕慧愣在那里,過了會兒,自說自話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皇上!」
「太後,蘇曼姐姐讓我把嘆兒抱回府!」陳瑤冷靜了一會,抽搭著,給孩子抹淚道。
「噢,既然是她的意思,那去吧!」
等陳瑤走後,王昕慧氣呼呼地去找李矩,見面就問。
「皇上,你早上是不是送了一碗八仙粥給陳府?」
「是啊,朕還特意指明是給瑤瑤和嘆兒的呢,怎麼啦?有什麼不妥嘛?」李矩見王昕慧為這點小事過來問,便笑了,心里想,昕慧是不是這幾日自己沒有過去,故意沒話找話說的,還是見自己賜給陳瑤母子,沒給送一碗,生氣啦?于是道,「這樣,等晚上我給你好好講講,這八仙粥對身體的妙處,我讓御膳房給你也做一碗。」
「哦?」王昕慧面無表情地坐下,道︰「皇上也想毒死我嗎?
「昕慧!」皇上臉色頓時灰了,她是什麼意思,沒頭沒腦的,「怎麼啦?朕怎麼會毒死你?」
「早上的八仙粥是怎麼回事?里面怎麼會有毒?」
「怎麼可能有毒?」李矩不解,想起李嘆在王昕慧那里,道,「那嘆兒不是好好的嘛,太後你瞎說什麼呀。」
「皇上,你還是到陳府看看吧,剛才蘇曼讓陳瑤把孩子抱走了,說府里死了個叫隱媽的婆子,就是償了一口你賞的八仙粥。」
「嗯?!」李矩呼地站起來,氣呼呼道︰「朕倒要親自去走一遭,是誰在冤枉朕?」
王昕慧與李矩同時出宮,慌得侍衛趕緊趕人,等到李矩王昕慧到了東王府,只見通往東王府的路兩旁全是官兵。
不等回,李矩直往里面闖,只見東王府上下,全都穿著孝衣,一個個跪在那里,低著頭,迎接聖駕,有的是第一回見皇上太後,膽小的全身發抖。
「奴婢見過太後,奴婢見過皇上,孝衣在身,迎駕來遲,還望太後皇上恕罪!」陳瑤領著蘇曼等,忙地上前,在二道院子門口迎住皇上,她特意說了句孝衣在身。
「平身,進去說話。」李矩不理會陳瑤的話里話,往里就走,陳瑤等人跟隨。
等到大堂坐定,李矩也不避諱,見陳瑤蘇曼滿身孝衣,道。
「到底怎麼回事?」李矩問道。
陳瑤把經過一說,李矩怔在那里。
「林公公!」李矩大聲叫了一聲,侯在邊上的林公公忙地站出來,跪下。
「奴才在!」
「此事就交給你去辦!」
「奴才遵命!」
等林公公退去,李矩皺著眉頭,對陳瑤道︰「這個隱媽是誰,朕賜的食物,她也償啦?」
沒有人說話,陳瑤心里有氣,心里想,隱媽要不償,死的可是他們母子啊!
「燕子,你說,這個隱媽是誰?」李矩指著一邊的燕子道。
「皇上,隱媽她,她就是一個,」燕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曼忙道。
「隱媽是奴婢的女乃媽!」蘇曼搶話,是怕燕子在李矩面前撒謊,弄得不好,安上一個欺君之罪的罪名,那燕子要吃虧了。
「女乃媽?」皇上怔在那里,蘇曼的女乃媽,那不就是她在後宮的時候嘛,後宮還有漏網之魚?
「奴婢小時候,隱媽都是這樣的,在奴婢吃飯之前,她都償一口,看看飯菜里是否有毒。皇上,奴婢也不知道,隱媽這個習慣還一直保持,奴婢要是知道,會告知隱媽,不是過去了,現在沒人害奴婢,奴婢在這里替隱媽向皇上認罪,隱媽知錯了,作為一個下人,不該償皇上賜給小姐和小皇子的粥!請皇上責罰奴婢吧。」
「蘇曼姐姐!」陳瑤又哭了,「是我們對不起隱媽!」
蘇曼臉轉向一邊,故意做給李矩看。
李矩臉上不自在,他自覺自己口誤,怎麼能這麼說?對蘇曼道。
「蘇曼,是朕口誤,朕,」
「皇上,請治罪奴婢!」蘇曼跪下,低著頭,面無表情。
王昕慧坐在那里,見李矩臉上訕訕的,下不來台。便開口對蘇曼道。
「行了,差不多行了哈,本宮知道你心里難過,可你要知道,皇上怎麼可能害瑤瑤和嘆兒,總不能因為皇上口誤,跟你認錯吧?這事要徹底追查。」
陳瑤上前,扶起蘇曼,站到一邊。
「來人!」李矩聲音不大,沮喪道。
「奴才在!」一個公公站出來。
「去內務府取兩千兩銀子,作為隱媽的喪葬費!」
「是,奴才告退!」
李矩太後起駕回宮,卻沒想到,這個送飯的公公,卻在自己的屋里上吊自殺了,還怎麼查?可以說是公公畏罪自殺,也可以說,是公公害怕自殺,害怕什麼,不知道?不論怎麼說,線索斷了。
陳瑤讓于婉蓉燕子安頓蘇曼,她坐在大堂,對東子道︰「兩千兩?打發誰呢?姐姐把隱媽當成娘待,姐姐的娘就是我們的娘,陳府要大辦,去,把府里那一萬兩銀子拿出來,全部用著喪事上。
隱媽入柩,停靈一月,陳府除了來祭奠的,謝絕一切來說話的人,每日里道姑和尚,忙跌不停,燈火紙燭,一應具備,東子抽調來那些年輕點的乞丐,作為東王府的跑腿,內府的下人們,在周媽的點撥下,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李矩臉都綠了,要知道隱媽的死,可是替李嘆陳瑤死的呀,要不是隱媽,死的可是他們,可是,現在還不知是誰下的毒,凶手查不出來,這陳府把隱媽停靈一月,分明是向李矩施壓,這粥,是他讓人送的。
李矩後悔在陳府說的那句話,說隱媽不該償他賜的粥,可當時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是蘇曼的女乃媽呀,不知道她是後宮里的,這女乃媽試毒,那是對主子的忠誠,現在想回轉,卻連回轉的余地都沒有,他灰著一張臉,來找王昕慧想辦法,這樣下去怎麼行?
「怎麼行?瑤瑤要停靈一月,我們能怎麼辦?又不是花你的錢,你沒看到那陳府上下,都是以兒女的身份披麻戴孝麼?現在你讓我去跟瑤瑤說,這個霉頭我才不會去觸,在這個節骨眼上,蘇曼她不鬧事就已經OK了!」王昕慧從老毛子那里學了這麼一個詞,現在用上,明顯是幸災樂禍的意思。
李矩瞪了王昕慧一眼,一副苦逼臉,王昕慧再次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是誰下毒誰心里沒數?等明兒個,我讓人送去花圈,代為祭奠,你沒意見吧?」
李矩咽了口吐沫,起身去了,誰讓自己腦子壞了,送什麼八仙粥,讓人在粥里做了手腳?
這個消息很快傳出去,老百姓里傳開了。
「那東王府老媽子死了,听說停靈一月,我的天,這要多大的開銷啊?」
「你知道什麼,那是老媽子嘛?」
「不是老媽子是什麼?我打听過的。」
「你打听過,你知道個屁,那是一般的老媽子嗎?那是蘇曼的女乃媽,蘇曼你知道嘛?」
「啊?是她的女乃媽?她有女乃媽?不是有人說,她是大王莊的嘛,家里窮得一塌糊涂,哪里雇得起女乃媽?」
「這個,這個就不知道了,總而言子,她是蘇曼的女乃媽,這個陳府上下誰不知道?你瞧著吧,這回出殯,怕是要熱鬧呢,一個老媽子能有如此待遇,死了也值了。」
而宮里的官員里,除了趙府李府等府來祭奠,還有那草原上來的那些官員,他們不像老百姓那麼議論,他們默默地來,磕頭,蘇曼回磕禮,起身,打量蘇曼,個個心里的驚訝,是不肖說的。
他們走到蘇曼跟前,對蘇曼道。
「公,嗯,小姐,有什麼事情,言語一聲,下官定會鼎力相助!」
蘇曼抬起頭,淚眼婆娑,不知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公,嗯,小姐,下官的父親跟隨努爾老英雄多年,有什麼差遣,盡管說!」那人小聲道。
蘇曼點了點頭,心里驚訝,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說起隱媽,他們知道她是後宮里的女乃媽,這個不奇怪,可是他們怎麼知道她與努爾有關?
德公公,對,一定是德公公。德公公自隱媽死後,听說蘇曼昏迷,就一直沒有離開陳府。一定是他悄悄告知努爾的部下,蘇曼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