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狼瞅著它家主人生了氣,這才戀戀不舍的從段傾城的懷里跳下來,用腦袋蹭了蹭主人的腿。
「白眼兒狼!你還知道你主人是誰啊?」紅葉瞪著它,抬腳把它拔到一邊去。明明是只狼,現在居然還學會狗腿了,臭不要臉!
「你無需和它置氣,我也不知它為何會跑到我的屋子里來,可能只是迷路了吧……」段傾城說道,眉眼間沁著一絲笑意。
「我知道,這也不怪它。」紅葉嘆了口氣說道:「雪狼原本天性凶殘,而且孤傲嗜血,它願意親近你也在情理之中。」
「是嗎?」。段傾城眸色微變,方才臉上的笑容盡數消失,「難怪……」
怪不得這小家伙願意親近她,原來是因為她身上的血腥之氣太重。
也對,狼族天性凶殘,一般只會親近自己的同類,她居然忘了。
][].[].[]「段、段莊主你別誤會啊,我不是那個意思……」紅葉見她臉色冷了些,才發現自己剛才好像說錯了話,趕緊解釋。
「無妨,小事罷了。」她搖搖頭,「不知紅葉姑娘急著找我,所謂何事?」
紅葉一驚,剛才被那只白眼兒狼氣到了,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來干嘛的。她說:「我剛從天機樓回來,有人讓我帶話給你,說他最近不能來看你了……」
段傾城微愣,「你說的是沈玉?」
紅葉點頭,「沒錯,就是他。」
「恰逢老樓主病重,他此次回去定然無法月兌身,意料之中的事。」她說著從座位上站起來,迎著窗外的風景,負手而立。
紅葉看著她清冷的背影,眉梢微擰,「反正他的話我給你帶到了,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段莊主給個答案。」
「紅葉姑娘請說,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會隱瞞姑娘。」她說。
「婆娑門門主那布羅,可是死在了你的手上?」紅葉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不錯,他是我殺的。」段傾城頗感意外的轉身看向冷紅葉,難道,她也與那布羅有關聯?
紅葉看著她,眼中透露著小心謹慎,「佛骨舍利也落入了段莊主手中,對不對?」
听到佛骨舍利四個字,段傾城眸色微變,「怎麼,莫非紅葉姑娘也對這件東西很感興趣?」
冷紅葉微擰著眉,久遠的往事再次浮上心頭,「那布羅手上的那顆舍利子,本就是我冷家世世代代守護的東西,只不過十幾年前被賊人強搶而去,最後還害得家父家母雙雙斃命。」
段傾城不動聲色,「不知紅葉姑娘的意思是……」
「我要拿回那顆佛骨舍利,那本來就是屬于冷家的東西,此次我想一並帶回去,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冷紅葉說道。
段傾城斂著眸,「那如果我說,舍利子不能給你呢……」
「你若真不肯給我,我也拿你沒辦法,我也打不過你呀?」冷紅葉嘆了口氣,語氣中透著無奈,「可是段莊主別忘了,當初是我救了你,你也說過欠我一個人情,段莊主應該不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吧?」
「我沒有忘記姑娘對我的恩,更不會背信棄義,」她沉吟道:「但我不能把舍利子交給你……」
「難道段莊主真的相信,那舍利子能起死回生?」冷紅葉一听,立刻沉不住氣了,說起話來也更加直接。
「不管能不能起死回生,我都要試一試,那也是唯一能救無歡的機會。」她說。
「我家世世代代行醫救人,研究過奇毒秘藥無數,但至今仍未證實佛骨舍利能起死回生,那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
「我知道。」段傾城應道:「但我還是不能把它交給你。」
「你可真夠固執的!」冷紅葉氣不打一處來,「人死不能復生,這句老話你不會沒听過吧?」
段傾城搖了搖頭,沉默不語,唇邊溢著一抹悲涼的笑容。她輕啟薄唇,「紅葉姑娘,你可有遇到過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那是什麼樣的人?」紅葉不解,很重要是有多重要?
她從小就沒了父母,只有婆婆和她相依為命,婆婆應該算是很重要的人吧?但人固有一死,即使再重要,她也不會想著要死人起死回生。
「等你遇到了那樣一個人的時候,也許你就明白了……」她似乎看了紅葉的疑惑,現在的疑惑,總有一天會自己尋找到真正的答案。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遭的,我听不明白。」紅葉煩躁的擺了擺手,她說:「你不想給我就不給吧,等你發現了關于舍利子的傳言是假的,有你後悔的時候。」
段傾城听了,只坦然一笑,「若真到那時,我自當把舍利子親手奉還。」
紅葉眸色一亮,「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我說的,不反悔。」她說。
「那我姑且再信你一次……」紅葉說著,低身抱起地上那只嗚咽的小雪狼,低聲責怪道:「你這只見色忘義的小畜生,以後不許亂跑知不知道?」
小狼嗚咽著在她懷里蹭了蹭腦袋,像在撒嬌一般,抬起頭時還不忘看看段傾城,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紅葉抱著小雪狼看向段傾城,「段莊主,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可別忘了你今天說過的話。」
段傾城點點頭,「我說過的話,絕不會食言。」
冷紅葉點點頭,嘆了口氣後,就轉身走了段傾城的屋子。冷紅葉走了之後,段傾城一個人在窗邊站了很久,直到落日西斜。
她望著窗外景物神,過兩天又是月中了,時間過得真快。
「無歡,所有人都覺得我不該如此固執,不該執意要你復活,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不過,就算是我做錯了,我也希望由你親口告訴我……」她對著窗外的風景,喃喃自語。
即便再不擇手段,她也想去拼上一拼。機會從來不會從天而降,所謂的機會,只有擁有足夠強大信念的人,才能抓得住。
她從屋子里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方才的倦怠和柔軟之氣已然不在,恢復了那副永恆不變的孤高和清絕。
門外的錦瑟和秋禪兩姐妹見她來,擔憂的神情立即煙消雲散。
她們知道,莊主永遠是莊主,不論經受了什麼樣的坎坷與磨難,她總會這般從容不迫的應對。
在她們心中,莊主才是真正的強者,她是一個僅憑一己之力,便可撼動整個江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