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如戈 第二百七十五章 明與暗之光(一)

作者 ︰ 段小刀

「你處事一向精明謹慎,天下第一莊在你手中,為父自然放心。」司徒雲天笑著頷首,但心底仍舊有些疑慮,方才若不是阿曼突開口插話,他還真想听一听,這個看似盡心竭力又安守本分的人,會怎麼回他的話。

不過這個意圖被打亂了,他轉眼看了一眼那位替司徒鏡解除困境的阿曼,不管這個女人是有心還是無意,他都該小心著她才是……

司徒雲天並未在天下第一莊逗留太久,之後又與司徒鏡閑談了幾句,便和阿曼一同離開了。

臨走前,司徒雲天還將一樣東西交到了司徒鏡的手里,是那五顆佛骨舍利,卻什麼理由也沒和他提起,這讓司徒鏡倍感棘手。

其實根本不必說什麼,他便很輕松的猜到了父親的意思,這個時候將這東西給他,無非是在告訴他,那藏在須彌山里的東西,現在可以動手了……

+.++但他卻沒有想到,父親會將這件事情直接交由他來辦,以那個人多疑的性格,這麼重要的事情勢必會親力親為才是。

再加上他剛才那兩番試探之詞,便可想而知他的意圖了。這是是為了試探他而來,而這個艱巨的任務,便是試探他的最好機會。

司徒雲天了天下第一莊後,便乘車徑直往城中的弄月居去了,阿曼與之同行,對這位武林盟主的這一行為不甚了解,傷才剛好便想著去見女人,這可不太像他之前的一慣作風。

「思前想後,阿曼還是要提醒盟主大人一句。」她說︰「那藥固然有諸多好處,畢竟只是初成之藥,若想延緩藥效持續的時間,您最好還是少去沾染美色的好,當心樂極生悲……」

司徒雲天听了她的話,只是沉沉一笑,「我想阿曼姑娘或許還不知道,那弄月居的主人是什麼身份。」

「盟主大人如果想說她是您寵幸的女人,半個武林中的人都知道了……阿曼如何能不知道?」她輕抬著眉眼笑了笑,眸中不屑之意甚深,世上的男人當真都很自以為是,不過是得了個漂亮女人,這也值得拉來夸耀。

「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司徒雲天听了阿曼話中的不屑一顧,卻置若罔聞,「弄月居的存在,和天下第一莊一樣,都是不可或缺的……」

司徒雲天說著,一雙陰沉的眼中不由得流露些許贊賞之意,一個女人能以一己之力控制住帝都城里近一半的非富即貴,試問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有這等能力?

「原來這弄月居的主人,竟也是效忠武林盟主的……」她說。

「無所謂效忠。」司徒雲天說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聰明人的選擇,一向都是明智的。」

阿曼斂去半分笑容,心里暗自驚訝了番,她雖只是在這弄月居里小住了一段時間,但她也很清楚弄月居是什麼地方。

那弄月居是名動帝都城的美人坊,可是那些達官顯貴們經常入之地,其中還有大批官員與這弄月居的主人交好,勢力本就不小,相信這個叫弄月的女人,手里一定掌握了不少達官顯貴的把柄,隨時能牽動連帶大批人來,一但有動靜,只怕會撼動皇室也不一定呢。

可如果這些,都是被這個武林盟主控制的話,那就有些可怕了……這個人,難道還想當皇帝不成?

思及至此,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瘋狂,但眼底的笑意卻更濃了,「盟主大人將這麼機密的事情告訴阿曼,就不怕阿曼將這秘密透露去?」

司徒雲天聞言,卻並未有多在意,「如果阿曼姑娘是想將消息透露給鏡兒,還是不用多此一舉了,這些對凡事精明謹慎的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秘密。」

「哦?」阿曼冷笑著看著司徒雲天,「這麼說來,盟主大人還真是對令公子有所懷疑呢……可既然您對他如此不放心,又何必將那麼重要的佛骨舍利交給他?您就不怕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嗎?」。

「意料之外嗎?」。司徒雲天听了阿曼剛才所言,神情之中稍微有了變化,「姑娘多慮了,怎麼選擇會對自己最有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嗎……」阿曼只是笑著,也不再多說其他。事態的發展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先是除掉了有異心的段傾城,現在就開始迫不及待的試探起自己的兒子了。

但很明顯,那一位也並非是表面上那種任人擺布的老實人,她還倒真想看看,這兩個人,最後誰會死在誰的手上……

第二天,司徒鏡便帶了大批高手前往須彌山,既然父親已經將舍利子給了他,他便沒有理由拒絕。但須彌山的入口有軍隊駐守,想要從通過入口,肯定少不了一場廝殺。

雖然這些官兵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阻力,但這樣一來,勢必會讓天下第一莊和官家結下梁子,無論怎麼看,這麼做都是在暗中與朝廷宣戰,以後他想要將這罪名洗月兌干淨,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而到了萬不得已之際,他便便像段傾城一樣,變成了替罪羔羊,而那個人,依然可以置身事外。

多麼陰險狡詐的人,虧得段傾城之前那般忠心耿耿,最後落得了那樣的下場,他才不會步她的後塵,因為他從一開始,便從未將那個人當作父親。這一次,他自然能看得來,父親此舉看似對他極為信任,實際卻是一箭雙雕,既能以此試探他,又能自己雙手不沾半點兒嫌疑。

須彌山這批寶藏,對于父親來說無疑是很重要的,他雖然暫時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會用這批錢財來做什麼,但以那個人的野心來說,也不會用來做什麼正大光明的事情。

他也想過,若是這筆錢財能為自己所用,或許便能撼動那個人在武林中的地位。

可這麼做無疑是最愚蠢的,所冒的風險也太大。再者說,明知那個人此舉是在試探他,他卻還要明知故犯嗎?那個人怕是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還沒這麼急功近利,如此輕易的敗北,那他也太令自己失望了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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