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鈺很是擔憂的看著傾傾,到底是因為之前在貴族學校一個班只有三四十人,所以傾傾沒有這麼大的反應,還是因為傾傾的情況加重了,這里面的不確定性讓他很是擔心。
傾傾為什麼會有密集恐懼癥,他也可以說是當事人之一了。小時候傾傾就有因為興趣愛好去學彈鋼琴了,也很有天分,在八歲那年就已經拿到了鋼琴專業十級的證書,那時候傾傾就經常跟著顧媽去參加一些國內外的比賽。也相繼的拿到了一些獎項。
那時的傾傾十分的享受自己在舞台上,在鋼琴面前的孤獨感,很是習慣萬眾矚目的壓迫感。但是那天晚上的比賽,改變了這一切。
國際金燕大賽,是音樂界最受矚目的大賽之一,但是這個大賽和其他榮譽性質類型的大賽都不一樣,這個大賽設立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世界音樂留下傳承,每一屆大賽舉行的目的都是為了給世界各地的音樂大師挑選弟子而準備的,大賽的評委就是當屆音樂大師,獲得第一名的人可以成為當屆音樂大師的徒弟。
大賽組委會的委員們本身就都是音樂界的大師,每屆都會挑選一些世界級大師來坐鎮,對于參賽選手的挑選也是十分嚴苛的,沒有達到標準線,說什麼都是多余的。
而幾乎每一屆的第一名的學生在成長之後,都在音樂界有了數一數二的成就,所以金燕大賽也被譽為音樂大師的搖籃。
傾傾一直夢想著就是想要跟著世界著名的鋼琴大師斯貝特到F國的聖利音樂學院去學習,剛好傾傾八歲那年在聖丁堡音樂廳舉行的金燕大賽就是斯貝特大師在選弟子。
傾傾知道消息後,當即就和顧媽和暮鈺一起去參賽了。
在傾傾最後一個上場的,顧媽和暮鈺在听到了倒數第二名的彈奏過後,都一致的認為傾傾比台上的選手都們不差,稍微發揮好一點,拿前三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為什麼沒說第一,就是因為斯貝特大師這個不確定因素,畢竟音樂是沒有具體衡量的標準的,大師的喜好在音樂比賽中也是十分重要的。
暮鈺和顧媽在看台上看著穿著白色小禮裙出現的傾傾,對著她比了個手勢,傾傾微微點頭,示意兩人放心。
走到鋼琴邊,坐下,抬手,優雅動听的鋼琴聲飄揚入耳,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突然,一道明顯的走音,在前面和諧舒緩的樂聲對比中,顯得尤為的刺耳,台上小小的人兒飛快的手指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繼而又彈奏了起來,但是錯誤卻是越來越明顯。
暮鈺和顧媽看到情況不對勁,立馬就到了後台,接到了慌亂無比的比完了比賽,哭得很傷心的傾傾。
結果可想而知,傾傾是整場比賽的倒數第一,第一名一個叫羅婕爾的G國女孩成了斯貝特的弟子。
回國後傾傾就狠狠的生了一個月的大病,病好後整整有三個月沒有再踫鋼琴,在之後即使是彈鋼琴了,也不能在人員密集的地方彈鋼琴了,只能是在自己一個人或是在親近的人的身邊的時候才能彈鋼琴。她再也受不了眾人的目光,醫生診斷她是因為被一些事物刺激到了而患上了密集恐懼癥。
知道了傾傾的病情後,顧媽一度懷疑自己讓傾傾小時候去彈鋼琴是對的,還是錯的。
但是即使這樣,後悔藥沒有,生活還要繼續。之後暮鈺也十分小心的不讓傾傾去人員密集的場所。
這也是為什麼剛剛在公交站,他那麼著急拉著傾傾離開的原因,傾傾受不了陌生人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暮暮,我是不是表現得很差啊!明明我不想要這樣的。額嗚,你知道的,我不想這樣了。」傾傾一開始還只是自己喃喃的低語,說到最後自己就忍不住無聲的哭了出來,不停地用手擦著自己臉上淚。
「不是的,傾傾你已經表現得很好了,你只是太緊張了。」暮鈺焦急的伸手想幫傾傾擦點臉上的淚水,安慰傾傾道,但傾傾卻是沒有止住眼淚,反而是哭得更加的厲害了。
看著撲在桌子上哭得那麼傷心的傾傾,暮鈺突然在一瞬間十分痛恨對傾傾的病情沒有絲毫幫助的自己。他能做的就只是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罷了。
傾傾也很是痛恨這樣的自己,明明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想要到一個全新的學校來開始自己的新的學生生活,為什麼她還是做不到。
握著傾傾的手,靜靜的呆在她的身邊等傾傾平靜下來暮鈺卻是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視線在盯著自己,轉過身,就看到了一個坐在距離走廊比較近的女孩子越過幾個人,直直的朝自己這里望過來,一看到他轉過身來,就立即的轉過身去了。
暮鈺只是冷淡的掃了一眼,就收回的自己的視線,沒辦法,對他來說這樣盯著他看的目光太過稀疏平常了,無關
緊要的人完全就不配得到他的關注,不然的話,每個人都關注,他豈不是要累死了嗎?
聞雅馨看到暮鈺看過來了,匆忙的把頭轉了過去,坐的正正的,僵硬得不敢動,看著像是在好好的听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曾老師到底講了什麼,只是怕暮鈺發現剛剛她在偷看他,裝著自己很認真的上課罷了。
最終聞馨雅還是忍不住的轉過頭去看暮鈺,看他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但是事實的結果卻是讓她失望了,暮鈺根本就沒有在看她,反而微微弓著他高大的身子,很是溫柔的和傾傾說話,輕輕的用紙巾給傾傾擦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呢?還是在失望自己沒有被發現呢?只是為什麼她會該死的羨慕嫉妒那個可以那樣親密呆在他身邊的叫做顧傾青的女女孩。
聞馨雅突然覺得這一幕刺眼到她要流淚,再也忍受不了的轉過了頭,呆呆的盯著自己眼前的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