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宸不意蘇月這麼快便返程回來,還帶來了不速之客。
「他……」周靖宸見三丈之外的倉漠,難免神色難看至極,自己現下這副樣子到讓他見了笑話,何況自己與他何時是這種交情了。
「他會安全護送皇上回皇城的。」蘇月自然在一旁解釋,卻見兩人在目光上較勁。
「朕不需要,朕有兵馬,何時輪到他哈赤族來護送朕,真是天大的笑話。」周靖宸饒是心思深沉之人,此刻也難免氣急攻心,一動卻又牽扯到了傷口。
蘇月見他強忍著痛楚的模樣,急忙扶著他安然做回了床榻之上,「皇上,何須逞強,你我皆知,一旦皇上的蹤跡泄露出去,皇上能保證能安全無恙的回到皇宮?他雖是哈赤族王子,可是既然能幫到皇上,皇上何必何樂而不為。」聲音輕緩,絲毫沒有起伏,此刻一字一句皆出自與肺腑,何況倉漠一開始並未想幫這個忙。
「王子?他不是早就是哈赤族王了嗎?朕既然沒有邀請他來玄朝做客,他就如此不請自來,朕還未追究。」周靖宸既知哈赤的野心勃勃,又怎會接受他的好意,何況他與那周靖涵之間的同盟以為自己完全不知?
原來他已登上了哈赤族王之位,難怪與從前多了幾分沉穩,心思從容之態,相必是登高久了,自然是權術司空見慣了。
「此刻就請皇上不必計較這些了,還是商議著如何安全的回到玄朝為好。」蘇月卻提起眼前的重要之事。
「哼……」周靖宸到是冷哼了幾聲,並未反駁。
「我先去為你熬藥,你先歇著,待玄影回來,你們再商議著如何離開此處。」蘇月遂出了屋子,前去穆神醫的藥房去了。
「不料玄朝皇帝也有今天,看你臉色青白,定是細皮女敕肉,經不住了吧?」倉漠才進了屋子,奚落道,神色頗為謔笑之意。
周靖宸見他身著黑色衣衫,卻遮掩不住他的王者之氣,冷漠的臉上卻有著有著異族人特有的剛毅之色,「哈赤堂堂族王也不是要來當朕的護衛,護送朕回京嗎?」。周靖宸反唇相譏。
「你……」倉漠才被他咽住,可惡,「如若不是為了月兒,本王會…….」這口氣實難下咽。
「既然如此,你還是帶著她走吧!如若你為她好。」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周靖宸知道此人對待蘇月,定也不必自己差幾分,此刻才說出心中的想法。
此番回去並未會一番順利,自己不願她受到牽連。既然她有了選擇,自己也放開了,何必再拖累她。
倉漠不料他卻說出此番話來,微微一愣,旋即有了幾分氣性,「你這樣說,以為我便會遵從嗎?我尊重月兒的決定,允諾她的事自然會做到。至于你,你這是把月兒推向本王,本王還不屑于你的施舍,本王定會等到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那天。」
「她不是已然選擇你了麼?」周靖宸笑道,表面倒也看不出神色。
「……」他是何意,誤會了自己與月兒的關系?「的確,本王會給月兒你所不能給予的一切。」毫無掩飾的看向他,也是允諾,他雖然貴為玄朝皇帝,可是他不能給她所渴望的,自己也不點破,他誤會了也好,他自有他的後宮妃嬪,而蘇月就只有一個。
兩人卻有靜默了幾分,倒不像以為的那樣勢同水火,皆各付心思。
蘇月與穆青踏入時便見到了這番景象,倒也安靜,絲毫沒有敵對之勢。
剛才蘇月前去找了穆青,好生詢問了周靖宸的傷勢,不免與穆青到能答對上些許句話,倒也改變了穆青對她態度,神色倒也漸漸緩和了許多。
所以這才應她之邀,為倉漠檢查一下傷勢。
「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就是傷口一直牽扯未愈罷了,待敷了我特意研制的生肌膏,相必也是很快就可以長出新的肉,倒是那位公子的傷才有了起色,倘若長途奔波,只怕……」穆青盯著周靖宸微微蹙眉,頗為擔憂。
「無妨,我相信穆神醫的醫術,倘若待計劃妥當,我是一定要走的。」周靖宸一笑,自己的性命牽扯到玄朝多少性命,可想可知,就算自己想要顧惜身體,眼下怕也是不能的。
「我沒有阻攔你的意思,其中緣由我自然清楚,你趁這兩日盡快養好身體吧!」終嘆氣,到底期望他無礙才好,否則這天下又多了許多是非之事。
既然這樣想著,也不沒有過多停留,自己再去研究研究有沒有特效的藥可以短期內愈合傷口的,才是他最緊要的吧。
「師父,師父……」前腳剛跨出房門,便听那小子在喚自己,難道是出了何事?
待見到師父跨到了玄光鏡前,自己才驚叫道,「那群人定是意識到了什麼,已經停止了相互攻擊,現在正在盤坐運氣。」
穆青抬眼望去,一群蠢物,倒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一個個屏氣凝神,克制心魔。看來也全不是簡單人物,內力深厚。
「師父,現在怎麼辦?還要再放毒,還是?」立兒倒參透不了師父的神色,不妨道。
「他們此刻警覺心已高,簡單毒他們相必對他們無用,罷了,他們若是能出得了那迷陣再做打算,恐怕也找不出地方,他們若不犯我,我也不想趕盡殺絕。」畢竟是醫者,嘴上刻薄,到底也是父母心,怎麼會輕易動殺戮。
立兒掩嘴笑道,「師父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話畢,竟一溜煙兒沒影了,這個徒兒倒把自己當紙老虎,自己疼愛他的確不假。
心緒卻飛到十二年前,當年自己無意間途徑皇城山下,卻見尚在襁褓中的他,哭的極為賣力,看身上的衣衫應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卻不知怎麼落魄在荒野之間,那衣衫上到處是血跡,如若不是自己經過那里,恐怕早已被野獸入了口了吧!
當時也從未想過收留他,自己年紀尚輕,可是實在見他可愛,圓碌碌的大眼見到自己便笑了,自己才動了惻隱之心,從此,兩師徒混跡江湖。
至此每年都會在藥廬待上大半年,其余時間自然是尋找時間難得的草藥,以便追求更高深的醫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