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李丞相與郡王周靖紆便來到了乾清殿。
本以為是奉旨前來面見皇上,誰知空曠大殿中卻見到一位熟悉的面孔。
是她?周靖紆的確意料不到,不是幾年前宮中遭遇刺客身亡,怎麼會此刻出現在這里?
「蘇月拜見李丞相,郡王爺!」蘇月鎮定自若的向兩位略為施禮,旋即起身對望與他們。
蘇月!李丞相才猛然憶起是誰!自然臉色接連難看了幾分,這個妖女為何沒死?
「怎麼是你!皇上在哪里?」對她不屑一顧,自然語氣也不善,李丞相還不屑與她打交道。
「找兩位來正是為了此事!」蘇月面色凝重,語氣不免鄭重起來,「皇上深受重傷,現在性命垂危,正在後殿之內救治,一時半會還不能清醒。」
「你說什麼!皇上怎麼會?」李丞相自是大驚失色,萬一皇上,那,那現在的局勢!
「是你召我們來的?」郡王才明白了幾分,恐怕昏迷中的皇帝是無法下達命令的。
「蘇月斗膽,皇上將二十萬大軍的支配權交付與蘇月手中,現在雖攻破了皇城,生擒了幽親王,可是幽王手下十萬大軍,現在除去生擒的,死去的,竟還有七八萬大軍不知去向,就怕怕對方萬一趁此機會反撲,照皇上現在的情況,危矣!」蘇月緩緩道來,其中前因後果,危害分析有條有理,絲毫不見慌亂,「所以才冒夜請兩位前來,相商應對之計!」
「我為何要與你相商,國家大事,何須要你這婦人來妄議朝政,哼!」李丞相重哼一聲,很不滿意蘇月干涉朝政。
「事情也分輕重緩急,蘇月不才,雖明知是婦人之身,可是同樣身為玄朝子民,國之傾覆,安能存焉?李丞相,何不拋下成見,為天下玄朝百姓著想,好不容易安定的太平盛世,勢必將動蕩不安,百姓必將受戰亂疾苦」蘇月深深一拜,誠懇道。
「你起來吧!本王覺得言之有理,現在安撫臣民,緝拿叛軍,才是最主要之事!」周靖紆才出聲附議道。
蘇月說的的確有理,既然皇帝將調軍之權交予她手上,自是十分信任她,何況今日才似好似重新認識她一般,從前不過只是覺得有幾分聰慧才得皇兄喜愛,現在才驚覺小小女子竟有如此心胸氣度,從前的確小瞧她了。
李丞相一向自詡忠君忠臣,為國操持,此刻蘇月所說,皆是一位臣子所操心的事宜,又听的郡王附議,雖然面色也沒有緩和,到底沒有再斥責蘇月。
「兩位請坐!」蘇月才安然道。「不知王爺與李大人有何主意?能盡快清除叛軍,還玄朝安寧!安撫一事倒也可以緩一緩!」
「你調兵與本王及凌將軍,兵分兩路追蹤叛軍,昭告天下幽親王的聖旨與安撫臣民之事自然托付李丞相!」周靖紆出聲道。
「只是朝什麼方向追蹤?」蘇月自然是少不了疑問,不能做無用功。
「老臣說了你一個婦人,自是不知,那幽親王的封地在哪?自然是逃回封地!」李丞相直搖頭。
「蘇月自然知道幽親王封地在哪里,蘇月只是疑惑難道那些叛軍不知?倘若追捕不及時,他們一旦回去,更等同放虎歸山,想要攻城不是一兩日便可攻破。何況蘇月還記得有從前那位林之言也在幽親王手下,蘇月請問王爺與凌將軍有幾分把握?不知那幽王與林之言有沒有更多詭計?萬一你們前腳出城,叛軍後腳來攻打,解救幽親王,那麼皇城才是孤立無援!」蘇月不是並未相信郡王與凌將軍的能力,只是太過冒險。
「依你之見?」周靖紆自是問道,她說的尚且有幾分道理。
「不如傳令到邊城,衛將軍或者魏將軍皆可派出五萬大軍,可兵分兩路追蹤叛軍,如若順利則可返回分封地只是攔截他們,這邊凌將軍與王爺留一人鎮守皇城,另一人前去追捕,不知王爺與李大人意下如何。」蘇月略一思索,直言問詢。
這次換李丞相與周靖紆靜默些許,默契的看向蘇月,難得的點頭應允,「那就依你所言吧!」李丞相才難得松口,自己想要反駁,她思慮的確步步無錯漏,只是這麼女子,居然有此謀略心計,難道不是可怕之事?
「那李丞相,王爺就現在擬旨吧!事情緊急,耽誤不得!」蘇月才微微送了口氣,原以為說服老臣是極困難之事,雖然自己知道他一心為國,可是就憑自己的身份,一定是芥蒂頗深,從前又屢次進言處死自己,真怕他今夜不配合,那麼玄才將亂矣!自己拿捏準了他為國為民的忠貞之心,才將他勸服,心中也是虛驚一場,還好,還算如自己預料的一般。
「蘇姐姐,大哥哥,他,他,你去看看!」立兒的聲音傳來,蘇月臉色已然變了幾分,顧不得眼前李丞相還在擬寫旨意,便拋下匆匆趕回內殿之中。
他怎麼了?不會是!
「穆神醫,皇上怎麼了?」蘇月見穆青臉色有些難看立與一旁,下意識以為他出何事,帶驚慌的目光轉向昏迷中的人時,才發現原本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了些許。
他醒了!
「怎麼樣?你覺得好些沒有!」蘇月奔至他床榻邊,見他已然毫無血色,額頭的汗已然密密麻麻。
「月兒,朕,恐怕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似是輕扯起笑意,又似無奈一般,「你走吧!皇城的事你就無需管了朕」似乎每說一句話越來越困難一般。
「不!我不走,從此以後我會守護著你,再也不放手!」直到此刻,蘇月才意識到世上最痛苦的不是不能相知相守,而是從未努力去相愛,自己錯了!一開始便錯了,自己不能相信此刻他便要去了,自己願意和他重新開始,心間撕扯的難受,眼淚已然忍受不住,滾滾而出。
「有你這句話,朕死而無憾了!」周靖宸才笑了起來,抬起無比沉重的手輕撫了對方的軟發,只是,意識越來越沉重,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身影,緩緩閉上眼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