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你怎麼現在才出來啊!我們都等你好久了。」李小棠嬌嗔道,跑到于叔身邊,抱住他的右手,就像兒時在外受了委屈,頭靠著于叔的肩膀,便覺得心安。
于叔笑著拍了拍李小棠的手,說︰「越來越會撒嬌了。」
「還不是于叔慣的。」李小棠抬起頭,仔細的聞了聞,又低頭聞了聞于叔,說,「于叔,你什麼時候開始噴香水了?這味道慣好聞的。」
「于叔老了,身上有股異味,怕你們年輕人嫌棄,就灑了點香水。」于叔粲然一笑,道,「我這算不算趕時髦?」
「哪里的話,我怎麼會嫌棄于叔呢!」
于叔的話讓李小棠感到心酸,誰沒有衰老的時候。用香水遮掩異味,是把她當外人看待了吧!
「于叔好!」席鈺上前一步,向于叔問好,然後拿出自己帶來的禮物,贈送給于叔。
于叔滿臉堆笑,李小棠能回來看他,他已經知足了,席鈺這孩子又送來禮物,也算有孝心。
「來自己家還帶什麼禮物啊,分明是見外了。」于叔邊說邊接過席鈺遞過來的禮物,他沒有拆開看,就已經知道里面的是什麼東西了。
「說了是自家人,禮物自然要往家里帶。」李小棠說。
「進來吧!屋外有風,吹在身上,會冷。」于叔言簡意賅。
「走了走了,看看于叔今天燒了什麼菜。」
「你啊,就知道吃。」于叔寵溺地看著心情大好的李小棠,眼里酸酸的,孩子長大了,他也可以放手了。
「于叔,你最好了。咦,有烤鴨。」李小棠看著眼饞,真的好想下手。
「家里養的,比外面買的要好吃得多。」于叔慈愛地望著李小棠,轉而對席鈺說,「小鈺,初次見面,別拘束著,想吃什麼盡管吃。小棠就從來沒跟我客氣過,以前,小棠還小的時候,她能把我藏的吃食給搜出來,然後自己偷偷的躲到後院大快朵頤。」
席鈺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小棠,說︰「她的胃口,一向很好,人也好養。」
「是啊,那時我就說,誰娶了我家小棠,絕對好養。」
于叔和席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反而把李小棠晾在一邊,她只好痛痛快快的吃飯吃菜。看他們和樂融融的樣子,李小棠更深層次的了解了家的意味。
飯後,李小棠陪著于叔去散步,兩人走到碧湖邊,坐在納涼的長椅上,享受著此刻的安寧和靜謐。
「小棠,你嫁人前,我說過以後都不要回來了。如今,你帶著席鈺一起回來見我。可見,你心里是有我這老頭子的。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兒?」于叔開門見山。
李小棠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最近收到了兩份奇怪的禮物,一把鑰匙和一幅輿圖。」
「樣式古舊的鑰匙和年代久遠的輿圖。」于叔說。
李小棠驚訝道︰「于叔,你怎麼會知道?」
「把它們拿出來。」
李小棠從包里拿出裝在文件袋里的鑰匙和帛,于叔接過鑰匙,對著日光看了一眼,說︰「是它,這把鑰匙是真的。」
「它有什麼來歷嗎?」。
「小棠,這把鑰匙能打開你回家的門。」
腦子里轟的一聲,她難以置信地捏著這把鑰匙,鑰匙跟她竟然還有這一層關系。
輿圖在眼前展開,于叔倒吸了一口氣,道︰「小棠,如果你想回家,跟著這條路走,你遲早能發現那扇門,打開那扇門,你就能回到你原來的世界。早前,我說過,我們是從空間的細縫里掉入這個世界的,而這張圖告訴了我們回家的路。鑰匙能開啟門上的鎖,一門之隔,兩個世界。」
「于叔,這張圖上標的是回家的路?」李小棠睜大了眼楮,做夢也沒想到,她還有回老家的一天。
夜深時,她經常想,自己的家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家里的人都長什麼模樣,自己疑惑的一切,馬上要得到答案了,李小棠反而慌了,不知道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傻孩子,不舍得席鈺是不是?」于叔看出了李小棠的猶疑,這孩子從小一根筋,認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就如她喜歡席鈺,喜歡到願意等他好多年,即使受了冷待遇,她也依然保持一顆火熱的心,繼續等下去。
「于叔,我家在哪里?」李小棠吸了吸鼻子,問。
「小棠,你身份尊貴,是貴族之後,家自然是氣派的城堡。」于叔說,「當年,師傅將你托付給我,要我幫你找一個安全的落腳之處,避過火族的追殺。我不過是個刺客,一個不是一流的刺客,師傅卻將你交給了我。為了不辜負師傅的期望,我帶著你拼命的逃啊逃,逃了好多年,在一次雪崩時,不小心掉進了裂縫里。我以為我們要玩了,十有八九要被大雪掩埋。未曾想,因禍得福,掉入空間的細縫里,睜開眼,就到了花花世界。」
「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李小棠真誠感謝,于叔對她可謂是仁義至盡。
「長大後的你,跟夫人真的很像,不過,鼻子像你父親的。」于叔緩緩地說,「看你長大成人,總算沒有辜負師傅的期望。我完成了他老人家的遺願,了卻一樁心事。」
「于叔,族人就剩我一個了嗎?」。李小棠問。
于叔楞了一下,道︰「我在大屠殺之前逃了出來,後來的事,我不大清楚。小棠,過去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了。過好現在,就是對你父母最好的安慰。他們拼死都要把你送出來,想必是要你月兌離苦海,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
「父母的恩典,我一直不曾忘記。」李小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說,「于叔,你的大恩,我沒齒難忘。」
「說的什麼傻話。」于叔模了模李小棠的頭,說,「小棠,我有點冷,你去家里幫我拿件外套,我坐在這里看看風景,欣賞美麗的夕陽紅。」
李小棠听話的回家拿外套,于叔見李小棠走遠了,才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