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段二叔才驚覺段鴻的話,若不是有備而來,怎麼會如此淡定。他怎麼往衙門塞錢都不管用,最後還是被傳召,叔佷倆對簿公堂。不僅要歸還一切財產,甚至因為他所作所為鋃鐺入獄!
經營數十年的好名聲毀于一旦,斂財多年,早已讓段二叔如守財奴般重視錢財,比之以前更為貪婪,不僅是搶奪佷子家財,另外還有數起令人發指的罪名。
讓段鴻不能接受的是,他母親居然不顧一切的出來作偽證,說段鴻父親臨終前親口說要把一切都交給弟弟,而不是兒子。
段鴻母親的出現直接把事件推向高/潮,眾人都想起段鴻游學一說他母親也有參與,這其中的貓膩聰明人一眼就能明白,段鴻母親與段二叔的苟且再也隱瞞不住。
這又牽扯到上代恩怨,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段鴻母親與他父親二叔三人卻是自小就認識,青梅竹馬。當年尚未發家,兩家都只是普通的農戶,男女大防也不是很重視,經常一起玩耍,女兒家心事總是出現早。
段鴻父親身為長子,各方面都表現比較出色,完完全全掩蓋了二子的風頭,只是段鴻母親卻看上了老二。哪個做父母的不是挑優秀的,這種事由不得女兒做主,最終母親被嫁給父親,心里卻裝著二叔。
耳邊是大大小小為段鴻父親不值的嘆息。段鴻還是憤怒的,他不能對母親惡言相向,卻管不住自己的眼楮,恨恨地盯著她。
父親後來有錢了,僅僅納了一個妾,也沒有讓她生下一兒半女,與丫鬟之間也是干干淨淨,即使出門應酬也盡量不沾酒。他對待母親數十年如一日,便是鐵石做的心腸也該感化了,母親卻是如此回報父親的!
最終,段二叔免不了牢獄之災,不出意外他這輩子要在里頭安享晚年了,段鴻母親也消失在人前,不知去向。
段鴻拿回了屬于自己的一切,卻沒有絲毫欣喜,拎著一壇酒去墳頭見了父親,酩酊大醉。幾日後再出現在易水窈等人面前時,已經恢復成從前木著臉的段夫子。
這些日子里易水窈早已命人備好了鹽湖的天然堿,俗稱芒硝。加石灰水得出燒堿,燒堿與油便是制作香皂的基礎.再要往里頭添加各種花香,這方面段鴻比較在行。
沒過多久,第一個實驗出來的香皂便擺在眾人面前,因為加了玫瑰花汁液,整的一塊顯得紅澄澄的。雖然與現代買來的香皂用著不大一樣,去污能力卻沒讓易水窈失望,況且這是純手工制作,加了什麼東西自己清楚,用起來也放心。
人的皮膚本身因新陳代謝會分泌油脂,淡淡清水總感覺洗不干淨。古時候人們不識堿,用草木灰洗發洗衣,洗米水洗臉,皂角豬苓等均有人用。
易水窈身為王妃,待遇好一點,有黑乎乎的豬胰子可以使用。把豬胰腺的污血洗淨,撕除脂肪後研磨成糊狀,再加入豆粉、香料等,均勻地混合後,經過自然干燥便成可作洗滌用途的澡豆。
一想到豬內髒心里難免有點膈應,何況要大量取得豬胰腺這種原料委實困難,所以澡豆未能廣泛普及,至少許多平民百姓還是用著皂角那一類的東西。
裘喜雙眼亮晶晶的︰「這東西比皂角、澡豆之類的好用方便多了,不僅洗得干淨而且還香!」若是量產起來……心里的小算盤打得 里啪啦響。
易水窈伸手戳了戳,有點軟乎乎的,道︰「似乎比例不太對……你們再琢磨琢磨吧。」反正她只有理論知識,動手能力為零。
說起手工皂做法還得益于當時同寢的室友,因為她是敏感肌,現代護膚品都有各種化學元素,再怎麼純天然零添加,她還是照樣過敏,最後被逼的自己做手工皂。
段鴻擅長做胭脂水粉,即使隱居十年也一直沒落下,對于入色調香都頗有心得,經過初次實驗早已心中有譜。
于是,當第二次風干的香皂擺在眾人面前時,不禁讓人眼前一亮。第一塊是比較沉著的油黃色,並沒有很大氣味,說是洗衣用的三等皂;第二塊是凝脂般橙紅色,香氣濃郁,明顯添加了花瓣汁液,適合沐浴用。
而第三塊,粉紅中帶點剔透,香味也不是單一的花香,而是復合香型。段鴻頗為得意︰「此乃一等皂,有潔面潤膚之效。」
易水窈猜測里頭加了草藥,有點不放心︰「面部嬌女敕,可會有不妥?」萬一有人過敏了怎麼辦?
「王妃盡管放心,這些草藥都是常見無毒的,胭脂中也時有添加,不會有問題。」
有段鴻如此保證,易水窈是完全放心了,如今人家有自己的鋪子需要打理,還幫著制作香皂,並且承諾絕不自己制作,只在易水窈這里拿貨售賣。
易水窈不知段鴻是因為感恩還是懼怕慕容崇昊的權勢,反正有人在後方保駕護航,她也樂得沒心沒肺。
做香皂一事交由段鴻領頭,慕容崇昊另外撥了二十個知根知底的人進入作坊。鋪子里的運作有裘喜一手操辦,雖然時常會來向易水窈稟報或者請示某些決定,但總的來說最清閑的還是她。
倒是香皂外包裝的設計被易水窈攬了過來,現代人都知道,品牌效應很重要。既然東西做出來了,當然要在外包裝上面弄個自家美觀的專屬標志。
某人思前想後,也琢磨不出一個高大上的名字,只能隨便擬了一個‘善香堂’。
洗衣皂不用費多少心思,訂做了普通的彩色油紙,上面印著善香堂的標志,疊信封似得把洗衣皂包起來,定價五百個銅板。
需要她親自動手的是沐浴皂和潔面皂,因為有貧富差距,段鴻非常有遠見地研究出各種不同質地的香皂,不同身價自然需要不同盒子。
沐浴皂選用的是燙花鐵盒子,普通的和上好的只是精致程度的區分,前者售價八百文錢,後者稍高一點,一兩銀子。
而潔面皂易水窈經過挑選,決定用鏤花木雕盒。鏤花木雕因為木質硬,加上人工雕刻不易,價格不算便宜。但是考慮到洗臉產品匱乏的古代,潔面皂也算起了領頭創新引導作用,必須走高大上路線。
定價三兩銀子一個,這價錢足夠普通小老百姓一家四口生活小半年了,但是對于富貴人家來說,卻是不足一提,很多大丫鬟每月拿到手的月銀都有這個數。
被各種花型的模子印壓成型的香皂,外表喜人顏色艷麗氣味芬芳,先用定做的精美油紙包起來,再放入木盒,美觀大氣上檔次!
易水窈還記著自己說過的承諾,給那些夫人小姐們都各自送過去一份沐浴皂,並且非常有心的另外打包了兩份,親自入宮送給太後和皇後。
慕容崇昊自然是隨行入宮的,他非常好奇易水窈是哪來的方子弄這些東西,不可否認香皂確實很好用。
易水窈早就想好了借口,「你去過三狐廟麼?」
這些日子兩人同吃同睡,甚至是出行都同乘一轎,整天呆一起,慕容崇昊卻沒厭煩,仿佛心情不錯。「沒有。」
「狐仙的傳聞甚廣,你既是三狐州的主人,居然沒去過三狐廟。」真的有完全不迷信的古人嗎?易水窈懷疑,畢竟三狐廟引來那麼多游客,傳說故事又非常多,給人一種煞有其事的感覺。
「難不成你要告訴本王,香皂是狐仙教你做的?」
易水窈毫不心虛的點點頭,為了加大可信度,把引蝶一事也告訴了他。「事實就是,我在葵山之巔得到的東西,想來就是狐仙賜予我等凡人的吧!」
「無稽之談。」慕容崇昊明顯不相信。
管你無雞還是有雞,反正他愛信不信,易水窈不打算多做解釋,她只等著香皂為她賺來第一桶金,萬一哪天想跑路了,說走就走!
天知道這些日子和慕容崇昊一起睡覺多麼折磨!死種馬天天用鐵杵頂著她,還要假裝不知道,大好青年不去解決生理需求,整日憋著腦子秀逗了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