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洵美慢慢走過去,趙清流坐在那里神色諱莫如深,這內室中陽光不透,有些暗沉。但是趙清流的臉色比起這室內的暗色還要濃烈幾分。
幾人就听到屏風後面的床上傳來斷續之間女子的聲音︰「表哥,你,你喜歡珠珠麼?」
而那男人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濃濃的醉色,含糊不清︰「喜歡,表哥很喜歡珠珠。」說罷,屏風後面床上的男子閉上了眼楮,想要休息會兒。
而那女子卻是嬌嗔中帶著嬌滴滴的媚色,不依不饒︰「表哥,不要,不要睡麼!表哥既然喜歡珠珠,那麼親親珠珠好不好?珠珠好喜歡表哥呢!」後面聲音越來越低。
接著,床上就傳來女子嗚嗚的呻.吟聲,嚴卿卿望過去︰我擦,這女人嘴巴真的被人給堵住了?不對,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主動親的那男人!而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姐姐的男人!
我去,這對不要臉的賤人,竟然當著正妻的面做這種事情?女的更是當著表嫂的面勾引表哥?這個世界簡直太玄幻了!不是說古代女子三從四德,最為矜持麼?
過了沒多久,女子抬起頭,臉色很是羞澀,紅彤彤的嬌艷欲滴︰「表哥,你想不想珠珠啊!你要不要娶珠珠?」
而床上那男子顯然神色已經醉的有些不清或者是上頭︰「嗯」然後,再也沒有了聲音。
幾人透過屏風看到床上兩個人影交疊在一起,女子一襲白衣刺人眼楮,不是宴會前那陶珠珠是誰?那沐世子已經醉的翻了個身,側身往里休憩了。
而陶珠珠卻依然不知廉恥的和沐世子躺在一處,眼中全是滿足柔和又愛慕的笑容,臉色酡紅而嬌俏。
而她目光含笑的看著屏風的方向,縴縴素手慢慢摟著床上的男人,那男人條件反射一般,把人緊緊地摟在了懷里。兩人一副親密無間,繾綣不已的模樣。
而陶珠珠更是慢慢伸出手撫模著男人的臉頰線條,然後湊過紅唇慢慢親吻著男人的嘴巴。
沐世子被一具女性身軀挑逗,哪管什麼表妹不表妹,抓過來禁錮在身下就親了上去,然後兩人滾在了一起,陶珠珠卻是趁機嗚嗚叫著︰「表哥,不要。我還是個姑娘呢,表哥,等你娶了珠珠再要珠珠好不好?我去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說罷,用力推開了沐世子的懷抱,下床去給世子倒水去了。
嚴卿卿再次睜大眼楮︰這就完了?這陶珠珠這樣就完了?按照現在小說片段中,小三此刻要做的事情不應該在原配面前和男主親親我我直到滾床單,讓原配各種生氣虐心才是劇情麼?
而這陶珠珠怎麼在關鍵時刻停了下來呢?還自稱自己是好姑娘?惡不惡心?主動勾引醉酒的男人,簡直就是婊的不能再婊了!
這才能顯示小三是真愛,顯示她搶了人家男人的志滿驕傲和得意洋洋?
啊呸呸!呸!
要知道這世子可是趙姐姐的男人呢!她怎麼會想到這個呢?還有,趙姐姐竟然憋得住氣,果然好涵養啊!要是她,估計早就上去把這對渣男賤女給暴揍一頓了!起碼,先出出氣再說!
而且,要是他們兩人真的滾了床單怎麼辦啊!
趙姐姐難道就這麼看著?
忽然,嚴卿卿睜著圓溜溜的眼楮道︰「姐姐,宴會上下人們不是說世子喝多了,讓你來看看麼?這白蓮花怎麼出現在這里呢?」
自然是讓她來故意看到這一幕的呢!
趙清流卻依舊神色冷靜,什麼也沒有說。
邵洵美忽然開口問道︰「你身子可好?可難受?我給你扎一針吧!」
最重要的還是肚子中的孩子!
此話剛落,趙清流眼楮光芒明滅之間越加清冷,雙手溫柔的撫模著小月復看向兩人︰「我沒事,就是為了孩子我也得好好的!」
邵洵美看她盡管冷靜,但是氣色卻是不佳。二話不說,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也不多說什麼,解開她的衣衫,往她小月復帶脈上扎去。
嚴卿卿扶著趙清流的手,發現她的手很冷,里面全是冷汗。而她的眼楮卻越發的閃亮,亮的透出一抹冷涔涔的寒意!
而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的輕聲道︰「王妃你知道麼?我那婆母一直想的是讓她娘家寧伯侯府的女兒做她兒子的嫡妻或者是鎮國公府的嫡子由她娘家之人所出!我要是因為今天的刺激流產,再來個終身不孕,最好是一尸兩命就如她的意了!」
嚴卿卿眼楮睜的大大的,簡直不可置信她的婆婆竟然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的兒媳婦和她肚中的孩子。
幾人剛剛聲音很輕,而一直坐在床上世子身邊的陶珠珠,幾乎沒有听到幾人的話音。
而趙清流此時雖然聲音還是平靜的,但即使光色再怎麼陰暗,卻是依然能看到她的臉色蒼白透明的,而她的唇更是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
很快,趙清流整理好了情緒,冷笑一聲道︰「我大魏皇朝律例規定,無媒無聘,私奔苟且者,即為妾!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她們不要臉了,今天我索性臉皮也不要了鬧他一鬧,看看今天,到底誰會笑到最後!」
說到這里,卻見她很快的對身邊的丫頭道︰「紅翠,你去找國公夫人還有寧伯侯夫人以及我母親來,就說今天夫人壽辰,我要為她再增添一份壽禮,讓她今天雙喜臨門!最好多請些人來!速度要快!」
紅翠很快就離去了。
而趙清流深吸一口氣,放松,邵洵美把銀針給她拔出,穩定她的胎相。趙清流看著兩人愧疚一笑︰「今天的事情無論是巧合與否,但這等腌事依然污了你們的眼楮,是我鎮國公府的不對,改日我會親自上門道歉。趁著人們沒來,你倆且速速離去吧!」
邵洵美看了看屏風內那穩穩坐著的陶珠珠,輕聲問著︰「你自己行麼?」
趙清流點頭︰「可以!你們快離開吧!」
邵洵美知道,現在離開對她和嚴卿卿兩人都好,但是她卻依然蹙眉︰「既然是被人設計的,就怕我們離開還會被設計。」
而這時候,陶珠珠邁著縴弱的步伐邁出了屏風,看向趙清流,眼楮里依然清澈干淨,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柔弱純美的氣息,聲音更是甜美無比︰「表嫂,剛剛您都看到了吧!表哥終于在我的安撫下睡著了呢!」
嚴卿卿大怒︰我擦,這個不要臉的白蓮花賤人!小三!竟然赤luoluo的挑釁正室!應該拉出去被打一百遍啊一百遍!
而趙清流面對丈夫與小三在她面前剛剛曖昧完,而小三此刻還主動上門來挑釁,卻是不慌不忙,臉上還有端莊的笑容︰「嗯,看到了。本世子妃還听到夫君說很喜歡你,要娶你。不過,世子喝醉了,有些話姑且听之就好,當不得真!」
而陶珠珠美麗的眼楮里卻全是不以為然︰「表嫂,話不可能這麼說呢!有句話不是叫做酒後吐真言麼?而且你剛剛也應該看到了吧,表哥很喜歡我呢!你是不是嫉妒呢!」
趙清流卻是一點也沒有生氣被刺激到,神色淡淡道︰「你表哥喜歡的女人多了去了。難道我還要都要嫉妒麼?那我嫉妒得過來麼?」而陶珠珠听到這話,很明顯噎了一下。
兩人你來我往,一個志滿得意,一個不溫不火,氣氛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而趙清流還不忘記對邵洵美和嚴卿卿道︰「你們兩個先離開吧。這趟渾水你們毋須趟。謝謝你們!」
邵洵美朝趙清流點了點頭,讓她保重,隨後拉著還想留在這里的嚴卿卿,二話不說往外走去。
陶珠珠看著兩人離去,眼楮里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隨後看向趙清流示威般︰「表哥既然睡著了,你就好好在這照顧表哥吧!我先離開了。」
說罷,身子就往外走去。
然而,趙清流卻是冷聲說了倆字︰「站住!」
這地方豈是你能隨便來就來,去就去的?難道我剛剛遭受的恥辱和憋屈還有刺激就白受了?你們的險惡用心以為不明白?
是不是以為我今天為了孩子就咽下這口氣了?要是我挺過了今天這一關的話,以後表妹什麼的來國公府常住,然後再勾引表哥什麼的讓我郁結于心,最後生孩子的時候最好一尸兩命。然後你們再娶表妹為妻,最後就皆大歡喜了?
呵呵,你們做夢呢!
要當正妻?嫡子有你們寧伯侯府來生?今天我就把你們這個美夢給打碎!
邵洵美和嚴卿卿正要離開,卻迎面看到一行貴婦朝這里而來,而且看人數還不少,竟然都是當朝權貴之婦,還有兩位公主竟然也移步走了過來。
這紅翠果然是有些本事的,趙清流讓她找盡管多的人來,她竟然真的找了不少人。而今天的壽星鎮國公夫人還有寧伯侯夫人走在前面,臉上看不出神色來。
邵洵美看著那行人越來越近,當機立斷,即刻拉著她躲進了小徑上一邊的假山後面。直到眾人都走過去之後,兩人才重新冒了出來。
嚴卿卿緊張的直拍自己的小胸脯︰「好緊張!竟然這麼多夫人過去了!」
而邵洵美卻是步子沒有動,反而往出來的方向走了幾步。豎起耳朵听里面的動靜,卻听不到,隨即又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能清晰的听到剛剛那房間里的說話聲才停下了腳步。
而此時,剛剛嚴卿卿覺得偌大的房間里就站著許多人,下人們趕緊的把其它屋子中的椅子全部取來讓眾人坐了下來,然後又上了茶。
福音長公主輕輕抿了口茶,莞爾︰「剛才吃的頗為盡興,出來散散心也是極好的。據說世子夫人為國公夫人另準備了壽禮,還雙喜臨門。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來不及走的陶珠珠和趙清流。陶珠珠一臉委屈的站在那里,眼眶紅紅的,似乎受了頗大的委屈似的,讓人一看忍不住心疼憐惜。
而趙清流卻是一臉嚴肅清冷的坐在那里。聲音里帶著一絲譏誚︰「長公主,母親,夫君喝醉了酒派人來告相告要我照顧他。誰知道世子喝多了,竟然在這換衣服的地方躺下了,而且我來的很不巧,踫見表妹正溫柔軟語的在床上照顧她的表哥,親親我我,極為纏綿曖昧,剩下的就不用我再說了吧!既然表妹如此愛慕我家夫君,那麼今天我就做主,讓她進門,找個日子開了臉給夫君做妾吧!這豈不是讓寧伯侯和我們府上,表哥表妹,親上加親?不是雙喜臨門是什麼?」
剎那間,大家震驚不信的目光都看向那個長相清純甜美,據說是才貌雙全的高貴女子︰這女子竟然勾引其表哥?而且兩人還一塊到了床上去?
簡直太不知廉恥了!原來所謂的清純女子表面下,竟然是一顆如此骯髒不安的心!而且還當著懷著身孕的表嫂的面!其心腸簡直太惡毒了!
此等行徑的女子,就應該一根繩子吊死,浸豬籠,或者直接送到寺廟里剪了頭發做姑子!還讓她進門做妾?這世子妃簡直太大度好心了!
這寧伯侯教養出的女兒竟然如此不堪,怪不得門第越發的沒落了!
而陶珠珠卻是委屈的直掉眼淚,辯解道︰「表嫂,我沒有!我只是來換個衣服而已。但是卻無意間走錯了房間,恰好踫到表哥在此休息,所以就給他倒了杯水而已!而且,我來的時候表哥已經睡著了,我,我怎麼可能」
說到最後,陶珠珠一臉嬌羞,雙頰更是染上了兩朵紅雲,隨後就見她義正言辭道︰「我知道表嫂可能是嫉妒表哥比較疼愛我這個表妹,但是我們是清白的。表嫂就是不顧及我一個還未出嫁的女孩子的名聲,也應該要顧及表哥的名聲,整個國公府的名聲吧!尤其今天還是姑母的壽辰,你叫了如此多的人來,太,不合適了吧?」
一番話推的干淨利落,顛倒黑白之間,而且更是倒打一耙。簡直把趙清流說成了一個心胸狹窄,無中生有的妒婦,更是個不顧國公府的名聲,不孝婆母,不體貼夫君的惡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