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煦忽然眼前一亮,他身體本就屬寒,又練得偏寒的內功,練功保持身體的陰涼說不定會好受一些。
說做就做,實在是這感覺對人來說就是折磨啊。要光是痛還好說一些,痛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那種又癢又痛的感覺簡直到了身體內部,用手撓一下更厲害。
簡直就是非人的折磨啊!
默默運功幾周天後,他的身體驟然涼了下來,在這過程中也卻是是起了些作用,不那麼痛癢了。但是,運功無論屬性是寒還是熱的,血液流動速度在這其中都是會改變的,而且會使力,會流汗。
剛剛運功完畢,還沒有松口氣呢,結果那種痛癢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讓他直接受不了的彎下了腰,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這感覺好像比運功以前還要強烈幾分,滋滋啦啦的,仿佛經過這次運功後,那癢痛的感覺又深入了身體幾分!
李容煦面色蒼白中帶著陰森森的戾氣,夾緊了腿,又放開,總之怎麼都疼,怎麼都癢到了不能言的地步,這讓他暴躁不已,低聲喝道︰「把定王妃身邊那倆丫頭帶下去,好好審一審!」
陛下抓人還需要什麼道理?隨便一個借口,那陰柔嗜血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品嚴親自帶人把香薷和佩蘭拉了下去。
邵洵美頭皮一個發麻,看來這李容煦是惱羞成怒了!他是要拿香薷和佩蘭開刀麼?
香薷和佩蘭人在幽深的密室中,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眼淚鼻涕一起流的堆在一起,看著手中正在把玩著鋒利而薄薄的繡春刀,而那人的眼神更像是看死人似的看向兩人。
還未審問,兩人身子已經酥軟成了一灘泥。
而品嚴更是漫不經心,聲音如他的人一般帶著陰戾的鋒利︰「說吧,你們兩人前天都和定王妃干了什麼?勸你們仔仔細細的報來,也免受皮肉之苦,要不然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被鞭打,炮烙,割刑什麼的,太殘忍了不是?」
最後三個詞語,品嚴一個一個說出來,說一個,兩人臉色就白一分,到了最後,已經煞白煞白的了!
這品嚴之名滿朝之中誰沒有听過?皇宮中具有逮捕,刑訊,處決權利的機構鶴監司,都是由太監組成,直接听命與陛下,與皇宮大內禁軍共同保衛著皇宮和陛下。而其司禮監掌印太監品嚴更是其中之首。
據說此人年紀輕輕,但是手段卻是狠辣殘酷,無論意志多麼頑強的人,到了他的手中最後熬不過,都只能乖乖吐出他想要的東西。
而大部分人見到此人都是毛骨悚然,懼怕不已,自動的退避三舍。而他武功又是極其高強,平時都在陛邊跟著。
所以,品嚴還沒有用刑,兩人已經乖乖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品嚴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後,很快就來到李容煦跟前道︰「陛下,已經問出來了,前天那茯苓隨著定王妃去遠處僻靜之處采了些有毛刺的植物還有捉了很多的毛蟲,回來後定王妃就把這些毛刺和毛蟲身上的毛混合在一起,又摻雜了別的東西研成了粉末。而那香薷則是根據王妃的藥方去太醫藥典處抓了幾服藥,據聞王妃提出其中幾味藥蒸煮提煉過後封在了瓷瓶中。屬下已經找過定王妃的大殿中,但是卻沒有找到實物。還有,已經讓人帶著佩蘭去辨認到底是哪些東西了!」
李容煦听到這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女人還真是狠毒,為了讓他吃個暗虧,竟然自己親自去抓那些惡心扒拉的東西!
不久之後,佩蘭就在那些面無表情的太監的壓制下,小臉上全是淚的辨認出了全部的植物和蟲子,然後那些人依次把她所指的東西都取了過來放在偏殿中。
接著太醫很快的過來,看到那些帶毛帶刺的植物還有那正聳動著身子毛刺刺的蟲子,面面相覷︰他們以為陛下是偶爾的食物過敏或者是別的原因,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卻是被這些山野中的動植物所刺啊!
而他們用盡了法子,甚至是用這些毛刺實驗在自己身上,雖然也有些癢痛,但是卻遠遠沒有陛下來的那麼強烈!而李容煦身上的感覺還是一點也沒有緩解!
李容煦的臉快要滴出墨汁來了︰「宣定王妃!」
而他看到那些還在戰戰兢兢的研究,卻半點沒有效果的那些御醫,院判,院使,心里一陣煩躁︰「給朕滾出去跪著!想不到法子就一直跪著吧!」
那些太醫們如蒙大赦般,流著汗趕緊去走廊中跪著去了。同時一邊跪著,一邊還不停的商量著方子和法子。
邵洵美早已經在自己的殿中坐立難安了,就唯恐自己的兩個丫頭出了什麼事情。而她更是有些後悔不應該這麼對付李容煦的。她讓他吃了這個大虧,他難道不能隨便找個理由報復在自己的丫頭身上麼?
自她穿越過來,這倆丫頭對她是听話又照顧,乖的不行,忠心的不行,要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因為她的不甘而受到了什麼不可逆轉的傷害,那她可是要內疚萬分了!
不就是一具身子麼,她吃點虧就吃點虧吧,那人是皇帝呢,如此的為所欲為,她能如何呢?
懷著焦急忐忑還有些後悔內疚的心,經過走廊中看到那些跪著的太醫,她很快的到了大殿中,看到李容煦那黑色幽深的眼神,邵洵美直接跪了下來行了個大禮︰「臣婦給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容煦嗤笑一聲,沒有讓她起來,聲音帶著燥後的暗啞︰「朕萬歲?拜你所賜,朕此時連死的心都有了!」
一國之君如此輕巧的說出死這個字,根本不忌諱,讓一邊的蘇廣利皺了皺眉頭,看向邵洵美的眼光更是滿滿的冷意了。
接著,品嚴把那些毛蟲毛刺什麼的扔在邵洵美的腳下,眼神嗜血而犀利︰「定王妃,這是你的丫頭帶我的手下找到的,說是你在前天曾經把這些東西全部收集起來做過粉末?什麼功效?現在粉末在哪里?還有你讓香薷從太醫院那里拿的那些藥材提煉的藥,放在了哪里?」
邵洵美對上品嚴那陰狠的面容,那大部分人見了腿都要軟的眼神和面容,卻是絲毫沒有懼意,面容保持微笑︰「具體什麼功效我也不知道哦!這些東西我只是心血來潮做的,後來覺得沒有意思,都扔了呢!」
品嚴倒是對這定王妃的膽子有些佩服,還能在他的眼神詢問下保持安靜笑容︰「扔在了哪里?」
邵洵美悠遠的眼神看向陰晴不定的李容煦,一字一句道︰「是下面的湖水中呢!」
在湖中呢,你們要是想要打撈盡管去啊,反正地方這麼大,而且那湖水還在這仙居殿下面,有本事就去撈啊!
而她在面對品嚴的詢問得時候,也只能選擇死不承認。難道她要說這藥物是她給陛下下的?那麼就是一個暗害陛下之罪,估計誅她九族都夠了!
然後呢,她要為自己愚蠢的辯護,說是在什麼情況下才給陛下下的藥麼,而且那藥的部位還那麼的不能對外人道,這不是告訴了眾人她和這位陛下有什麼苟且麼?
而且,陛下沒有錯,錯的是她這個水性楊花,無恥勾引陛下的女人!而陛邊這些人為了維護陛下的清譽,賜她個自盡都是最輕的!
而她這些天來看到李容煦身邊的那個蘇廣利看自己的目光是越來越復雜,夾帶著絲絲不滿,是在怪她勾引了陛下麼?
呵呵,她做錯了什麼事呢?讓李容煦這個無恥的賤人調戲著,心里憋屈不已,讓他吃個暗虧,卻頃刻間性命不保!這就是皇權的至上威嚴,權利的任性呢!
她能做什麼呢?貌似除了被他一點一點輕薄吃掉以外,什麼都做不了呢!那種無作為,那種無奈,那種隱忍,真是讓她火大的不爽!
所以,讓她承認?她才不會傻不拉唧的承認呢!
品嚴听到邵洵美如此說,立刻看向李容煦,陰柔的聲音帶著嗜血的狠辣︰「陛下,要不要用刑?」
邵洵美听到只有在歷史或者小說中才能听到的倆字,心神提了提,有些惶恐,本能的畏懼,但是,克制住之後反而冷靜下來,如果無可逃避,那只能承受了?除非李容煦自動承認昨晚他爬了她的床,她給他下藥!可是她睡著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呢!
李容煦看著一臉平靜甚至是淡漠的邵洵美,沒有一點懼怕,仿佛這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說的好像是真的似的!
他俊臉一沉,擺了擺手︰「品嚴,你先下去吧!」品嚴听了後,那刀子似的目光居高臨下的刮了邵洵美幾眼,隨即離去。
李容煦看著站的恭敬的蘇廣利︰「你也帶人下去!」
蘇廣利立即把宮人們都趕了下去︰「都下去吧!」宮人們依次下去後,蘇廣利最後也下去了,隨後把門給從里到外帶了過來,吱呀的一聲,關上了。
頓時,邵洵美覺得隨著門關上而空氣凝滯下來,隨即空間也狹窄起來,她抬頭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所有這些日子以來關于對他那些的印象通通抹去,現在的他,是一個掌握著她和兩個丫頭生死的帝王!
李容煦聲音竟然難得溫和下來︰「皇嫂,這件事,朕知你知,彼此心知肚明。」
邵洵美听到他的語氣,看了他一眼,隨即低下頭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跪在那里。李容煦看著她一頭烏發,只余下白皙的半截脖子,卻不吭聲。
本來就被折磨煩躁暴怒的脾氣上升了些,語氣更是嚴厲了一些︰「皇嫂,解藥呢?」邵洵美又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
李容煦挑了挑眉毛︰「哦,皇嫂這是怕朕出爾反爾?」邵洵美再次看了他一眼,烏黑的眸子里一片眉目分明︰可不是麼!要是承認了什麼,他再出爾反爾怎麼辦呢?
按照他如此無恥的個性,隨時翻臉什麼的,應該隨手就來,沒有任何壓力感。
李容煦一看就知道她的想法,聲音變得有點深,鄭重其實︰「君無戲言!不然,朕怎麼會把一干人都攆了出去呢,就是想私下解決!」而她心中的想法他又如何不知道呢?他本來想嚇唬一下她的,可惜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開口的。而這件事,還是他們私下解決比較好。
要不然,這麼特別,這麼水靈的皇嫂真的受點傷,甚至小命不保什麼的,不可惜了?他可還沒嘗到她的滋味呢,豈不是前功盡棄了?至于剛剛的恐嚇,就當是給她的一個教訓好了。
邵洵美抬頭,清凌凌的一雙眼眸看向李容煦,紅唇開口︰「是麼?」
李容煦再次道︰「的確如此!皇嫂,你不會忍心看你兩個水靈靈的丫頭就這麼」李容煦話沒說完,但是邵洵美足夠理解其中的意思。
而她,其實沒有任何的籌碼,自己的小命,惜命的很,陛下如此示好,而且就是他出爾反爾,又能如何呢?仿佛,沒有任何辦法啊!而她,除了陛下指出的這條路,似乎無路可走呢!
所以,她黑眸看向李容煦,再次磕了個頭道︰「陛下,沒有解藥!」既然她當初想出這個法子來讓李容煦吃虧,那怎麼會有解藥呢?
李容煦听到這話,臉都黑了!沒有解藥他豈不是要一直這樣下去︰「那你趕緊給朕醫治!」
邵洵美搖了搖頭︰「陛下,沒有法子。慢慢的它自己就會好的。」
李容煦听到這里,整個臉緊繃陰沉如墨︰「大約要多少天?」
邵洵美頓了頓︰「最少五天,一般六七天吧!」
這種毛刺經過她的糅合改造,沾在人的皮膚上之後就會通過汗毛慢慢通過表層到肌肉,血管,血液,而有的特別厲害的還能入骨子中。只不過大部分的毛刺在到了肉中之後,就被軟化了,威力也少了許多,慢慢失去了作用,最後也就沒事了。
除非剛上來剛沾上皮膚不久,用膠帶等粘粘的東西沾在皮膚上,把這次毛刺強力的粘出來,或者是用稀泥什麼的抹在這些部位,等到干了之後,洗掉就是了。
但是,那些太醫當時根本沒有想到李容煦的痛癢會是因為如此,給他開的止癢止痛的藥膏,自然是沒用的,治標不治本!
而現在那些東西估計是到了血液肉中,因為她的改良,威力不小,故而比其一般的更是滋味難忍。而這毛刺還有個孬處是溫度越高,流汗越多,或者用勁越多,那麼這毛刺會越往里走,那麼人的感覺就會越劇烈!除非,是這些毛刺現在順著毛細血管汗毛再出來!
要不然,只能這麼生生挨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