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她們酉時到了昌平的荔城街。放眼望去,這條街上全是高門大宅,可卻顯得很蕭條,一條街上鮮有走動的人。
聶白鈞吩咐護衛們將姑娘送到別院去再回來。又打馬到聶小凡的馬車旁,囑咐了幾句「好好在家待著,莫要瘋玩」「要照顧好你妹妹」之類的話。
聶小凡在馬車里挑開車窗的簾子答話。又道︰「父親不必擔心我,我是在別院住慣了的。倒是父親要多保重。」
聶白鈞听後也便放心了,道︰「既如此,早些回去。別耽誤到天黑。」
聶白鈞策馬走開,聶小凡再一次從車窗看出去,聶家的祖宅一如記憶里的樣子……原主也曾這樣看過祖宅,可她眼里看到的是莊嚴肅穆,可聶小凡看去,卻覺得蕭條荒涼。
為了迎接聶白鈞,留守的幾個老僕正在將大門打開,許是因為很久沒開過。那門被推得吱呀呀響,十分刺耳。
與祖宅並立的一戶宅子,緊閉著大門。那門上紅漆變色月兌落,不知還有沒有人住。聶小凡正打量得專注,冷不防面前鑽出一個腦袋來。
「姑娘。」那人恭敬行禮。
「周莊頭!」聶小凡一下子認出他來。
周莊頭三十來歲,長相普通。辦事的能力卻還可以。原主在昌平時,許多事情常仰仗他。
聶小凡回頭看看周巧巧,見她仍是定定的坐著,看樣子不想和周莊頭打招呼。周莊頭看見了周巧巧便已放心了。他道︰「姑娘,咱們出發吧?」
聶小凡淺笑︰「勞您前面引路。」
臨近別莊,幾人心情越發歡快。
不多時便來到樂山腳下,馬車悠然停了下來。
別院里的人都在這里迎接。
周大娘,老于頭,何嬤嬤等人早在這里等候,此時差不多望眼欲穿。
馬車一停下,柳玉便率先從馬車里沖出去。
「娘!」柳玉撲向何嬤嬤。有些哽咽的叫道,這一別竟有半年多了。
聶小凡幾人也慢慢下了馬車。
何嬤嬤推開柳玉,輕斥道︰「越發沒個規矩了。」何嬤嬤輕拍拍柳玉的頭。匆忙過來給聶小凡等人問安。
「老奴見過姑娘」
聶小凡打量著何嬤嬤,她穿了一身簡潔的粗布衣衫,因為久病,何嬤嬤有些不符合年紀的滄老。
這便是原主的乳娘了。聶小凡心道。
聶小凡道︰「乳娘快起來吧。風涼,先回馬車。咱們回去再敘舊。」
聶小月也是這樣勸。何嬤嬤問道︰「恕奴婢失禮,敢問這位姑娘是?」
論理介紹姐妹都只是介紹排行便好了,但是聶家孫輩的排行很亂,聶小凡索性介紹道︰「這是二叔的嫡女。小月妹妹。」
西府只有一位嫡女,何嬤嬤立馬明白過來。行禮道︰「見過月姑娘。」
聶小月甜甜一笑,忙說不用多禮。幾人這才回了馬車。
剛回馬車,老魚頭便走過來,顫聲道︰「姑娘,老奴為您駕車。」
老魚頭叫老于,他原是聶家的家奴,有點微微駝背。他犯了錯本應該被趕出府的,因為當年江氏剛好生下聶小凡。便開恩將他趕到莊子上。
原主來這里時,江氏將這里的家丁都換成了孔武有力的婆子。而老于因為年紀大和一直安分守己被留了下來。成為別院的更夫。
後來周巧巧調皮,叫他老魚頭,這個稱呼便慢慢傳開了。老魚頭人很好,話不多,但是很樂于助人。也愛跟人講奇奇怪怪的故事。以前還經常進山去給聶小凡采草藥。
如今他望六十的人了,頭發花白,背駝得更加厲害。聶小凡知道他也很心疼原主,一陣心酸。道:「好的,勞煩您了。」
「哎!」老魚頭連連點頭。高興得將那年輕的車夫從馬車上一把拽下來。偏那車夫不敢鬧,拍拍**自己走到隊伍後面去了。
周巧巧難得的笑起來︰「老魚頭,你又欺負人。」
老魚頭笑笑,緩緩坐在車頭,一甩馬鞭︰「架」
周巧巧很喜歡跟老魚頭開玩笑,見他不說話,又問︰「老魚頭,你會駕車嗎?」。
老魚頭再次呵呵笑了一聲,將手里的馬鞭甩出一聲脆響。
聶小月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有趣的人,對別院的興趣就更濃厚了。
聶小凡輕挑窗簾往外看去,,遠遠的能看見幾個莊戶人家在地里勞作。夕陽的余暉籠罩著她們。一切顯得靜謐而美好。
從這里到別院是一段上坡的路,約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到家。別院建在樂山腳下,樂山周邊的山林都是周老夫人買下來的,現在都屬于聶小凡了。
聶小凡一直很向往這里,她計劃著讓這莊園在自己手里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老魚頭駕車穩而慢,周巧巧無聊,又道︰「老魚頭,你講個故事。」聶小月一听要講故事,便來了興趣。忙作洗耳恭听狀。
車簾外傳來老魚頭略帶滄桑的嗓音,他道︰「巧巧姑娘,這都要到家了。故事改天再听吧。」
周巧巧不依,狂蹬著馬車的門框。老魚頭只得投降。車外又傳來他甩馬鞭的聲音。
「巧巧姑娘要听什麼故事?」
周巧巧也不知要听什麼,她只是無聊罷了。一時想不起來,周巧巧求助聶小凡兩人。
聶小凡微微一笑,對老魚頭道︰「我們想听祖宅鬧鬼的故事,您可會講?」
老魚頭一時沒有答話,聶小凡等人只听到他狂甩馬鞭的 啪聲。
這聲音莫名有些刺耳。
周巧巧不耐煩了,喊道︰「老魚頭,你到底會不會講啊?說句話!」
「會講!怎麼不會講?荔城街的狐妖什麼的,我這個年紀的都听說過」老魚頭答道。
聶小凡疑惑,狐妖嗎?
不是鬧鬼嗎?
怎麼又變成狐妖了?
難道老魚頭在掩飾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