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凡覺得在夏月喊出周九的那一瞬間,她的呼吸好似停止了。
周九郎定是遇到了危險。
隨即,馬車底下的三人跑了出來,解了周九郎之險。
聶小凡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她長舒了一口氣。
「我就說過會有好戲的。」周巧巧冷冷的道︰「有人殺的人,必然有人救!」
聶小凡苦笑。
馬車外刀光劍影,廝殺激烈。
「井永年,冒菜文,讓高興。這都什麼名啊?」已經撿起一把劍的周九郎一邊應戰,一邊吐槽道。
有了井永年這廝的加入,他速度奇快,不知使的什麼功夫。總之,在快速的擊退幾個黑衣人之後,雙方人數相差少了,對決變得勢均力敵。
井永年一腳踢飛了一個奔上來的黑衣人,嚷道︰「這是什麼話?嫌救命恩人的名字難听?名字好听,能免死嗎?」。
周九郎不敢再開玩笑了。
看出來了。這人比他還混。
冒菜文和讓高興拿著刀,哆哆嗦嗦的靠在一塊。不過也曉得他倆不重要,黑衣人並未顧上他們。
黑衣人的目標是夏月,快準狠,刀刀直指要害。
可以說,其實周九郎和井永年此時都在保護夏月。
「這樣打下去不行!這些人完全不怕死啊!」井永年感嘆道。即使他重傷他們,他們也能快速殺上來。
「老大,我們怕!我們怕死啊老大。」胖胖的讓高興本來瘸了腿,此時若不是靠在冒菜文身上,只怕腿軟得早就站不穩。
井永年無奈的搖搖頭。事實證明招對人真的很重要,這樣的手下,只會給老大丟人。
真是毀了他的一世英名!
「不必廢話,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唯有殺光他們,否則他們不會罷休!」夏月眼神陰狠,盯著這些黑衣人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堆死人。
此時黑衣人只剩下六名,且都大小受了些傷,而他們這邊周九郎手臂被劃了一刀。夏月已是疲累,全靠苦撐。今晚的敵人,比之以前更加凶狠!
「兩位大兄弟,護著點我的兩個兄弟。我來解決這群殺人機器!」井永年對著周九郎和夏月說了這麼一句。便走到眾人面前,獨自一人面對殺手。
「我井永年,落草為寇。可立下毒誓從不害人性命。沒想到啊沒想到,第一次打劫便要破戒」
夏月和周九郎黑線,這第一次打劫就遇上他們。
他們是不是有點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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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一戶人聲鼎沸的風月場所里。沐恩公世子李銘身穿金絲線繡的寬大衣袍,點了京城頭牌梅花姑娘唱曲兒。卻只邀了一個削瘦男子作陪。
削瘦男子面色白淨,在李銘下首坐下,畏畏縮縮,連明媚動人的梅花姑娘也不敢多看。哪怕房內燒了溫暖的地爐,削瘦男子仍然有些哆嗦。
相比之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李銘卻悠閑坐在波斯毯上,手指跟著韻律揮動著,好似在認真的听曲兒。
然而削瘦男子卻知道,此時李世子,可是靜不下心來听曲兒的。
不久,李銘的小廝進來,在李銘耳邊低語幾句。
李銘面色一沉,隨即一只手里拿著的琉璃酒杯一松,掉到毯子上。
無人注意。
削瘦男子低伏著頭,抖得更加厲害了。
「沒成。」李銘神情淡淡,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削瘦男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懷疑最終被恐懼佔據,削瘦男子感覺自己的命快沒了。
「去吧。把結果告訴你的主子。讓她以後別再想些蠢法子來折騰人。」李銘神色淡淡,說出的話卻透著些冷意,猶如外面的寒風一般,把削瘦男子吹倒在地。
「世子恕罪!奴才不不」削瘦男子猛地反應過來,大聲道︰「在下家中有事,先先告辭了。」削瘦男子哆哆嗦嗦,卻不敢在此停留。李銘一揮手,急急的便回去了。
正在唱曲兒的梅花姑娘被一打斷,便沒跟上奏樂。索性停了樂,順勢敬了李銘一杯︰「爺,今兒是太冷了嗎?您的朋友都沒來您一人听梅花唱曲兒?」
聲音魅惑,身段軟。青樓女子的標配,臉盤美艷曲兒好,是頭牌的標配。
這位梅花姑娘便是頭牌。
當之無愧的頭牌。
李銘看著這媚艷無比的臉蛋,不住的嘆︰「冬日里賞梅好時節,爺可不喜歡與別人分享」
梅花姑娘恰到好處的笑容未減半分。只用保養得如同蔥段一般的柔荑斟了一杯酒與李銘
皇宮,燈火通明的景陽宮里,皇後李氏身著明黃色的里衣。端坐在皇後寶座上,等著一個消息。
一個身穿葛布箭衣,系白玉鉤黑帶的小太監急匆匆跑了進來,在皇後面前跪下︰「娘娘沒成」太監尖細的聲音說道。
不難認出,這個小太監其實就是適才與李世子喝酒的那一位削瘦男子。
皇後瞪大了眼,臉上閃過惱怒,捏緊了粉拳,欲要發怒,卻覺得已無力發怒,只得咬牙問道︰「阿爹怎麼說?」
小太監還是哆哆嗦嗦,道︰「奴才奴才世子說,說這法子」這個蠢字,小太監可怎麼說得出口?
「蠢是嗎?」。皇後冷笑一聲,臉上的笑容變得怪異無比。「滾吧。」
小太監不敢再說什麼,顫顫巍巍的退下了。
自己一手培養的親信這麼畏畏縮縮,若是在平時,她必要大發雷霆。可今日,皇後不想再生氣了。
他回來了!
那個孽障回來了!
他回來搶她兒子的東西了。
說什麼不戀權勢,只愛山水,說什麼替母還鄉,以盡孝道。
不過是以退為進的計謀罷了。
皇後模著自己快氣得扭曲的臉。淚水無聲的落了下來。
她長得不漂亮,縱使敏貴妃已年過三十,可她仍比不了她的美貌。皇上夜夜宿在她宮里。敏貴妃的兒子也比自己的兒子得聖心。
她的兒子啊
皇上名正言順的嫡子啊!
他只有十歲,不過是出宮去玩了一趟,層層護衛下,被刺客重傷不起。至今未愈。而敏貴妃的兒子呢?
她殺不了他!
他孤身一人在外,而她堂堂皇後,接連派出幾波殺手,竟殺不了一個孽子?
哥哥說此招很蠢,是真的蠢嗎?
皇後苦笑,怎能怪她蠢?
她能做皇後,不正是因為她蠢嗎?
多少聰明的世家貴女,最後不也對她三拜九叩了嗎?
怎能怪她蠢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