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謝謹握著顧寧珩的手掌。顧寧珩就看著醫生在不斷地給女乃女乃做CPR，有時候會有心跳恢復，但大多數還是一直一直的直線。
顧寧珩覺得她已經稍微冷靜了些。
醫生看著女乃女乃這時不時有時不時沒有的心跳大概也是覺得心累。目光撇到床頭櫃的抽屜上，伸手打開。
果然有一個鐵盒子。一打開里面放著基礎的未開封的手術刀和鑷子什麼的工具。
謝謹的目光落到這個盒子里面。普通病房里還會備著手術刀？
是他太孤陋寡聞了嗎？
顧寧珩就看著醫生拆開了那種單獨包裝的酒精棉，先給自己的手消了毒，然後套上了橡膠手套，再給手術刀和鑷子消毒，然後直接解開了女乃女乃的衣服。找好角度和位置，把手術刀劃了下去。
顧寧珩就看著血從女乃女乃的皮膚下面滲出來。
帶著些許暗色的血液，顧寧珩看得脖子上都泛起了青筋。
病房的門被打開，醫生頭也不回，「鑷子。」伸手半天。
護士急忙說，「醫生。四樓的麻藥已經沒有了。」
醫生頓時就怒了，「四樓沒有你不會去三樓找啊！」
「哦！哦！」護士點頭，轉身就跑。醫生一手按著開刀的地方，一手想要拿到鑷子。
顧寧珩想了想，伸手將鑷子遞了過去。
謝謹想了想。總覺得好像什麼事情怪怪的。麻藥、鑷子。一般人做手術不是該先打麻藥嗎？就算是緊急情況，也不會都開了皮膚然後才想起來打麻藥吧。
謝謹還在分析著這件事情里面的不合理的地方，再抬頭時，顧寧珩已經伸手替醫生按上了傷口。
謝謹一瞬間瞳仁有些睜大
「哥。」林武看著坐在沙發上看書半點沒有焦急的人，還是忍不住問，「顧寧珩現在，應該是再也跑不掉了吧？」
「嗯。她跑不掉的。」林意看著手里的報紙。雖然電視更方便快捷，但是顯然報紙才是更悠閑健康的生活方式。
林武听到林意肯定的話，心里松了一松。
忍了很久的疑問終于能夠找機會問出來了。
「真的不會有半點破綻嗎？」。林武總覺得顧寧珩和謝謹都是那種挺謹慎的人，還是想要問問清楚。「哥你怎麼能確定顧寧珩就一定會去的呢？」
林意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所以就有了心思來解答林武的問題。
「因為提出想要見顧寧珩這個條件的人是一個躺在病床上，連唯一的兒子都在監獄，本身除了張林和李吉誰都不會去看她的老女乃女乃。簡單來說。這個老女乃女乃是看起來最不可能有危險，而且是那種就算是想要算計顧寧珩，也絕對沒辦法實現的人。」
「所以看起來的危險性就是零。」林武明白了這個，也就是幾乎明白了全部。「所以我們用讓她家唯一的兒子安全出獄，並且保證他下半生的安定的條件來讓那個老女乃女乃選擇這樣做。」用她自己的命，來換顧寧珩身上的污點，來換她家兒子的下半生。
本來那個老女乃女乃就時日無多，只是靠著藥品吊著的話，可能還能夠苟延殘喘地活上幾日。
用一條本來就會死的命，來換取她兒子的生活，多劃算的交易。
「嗯。」林意應了一聲，「這次所有參與的人員都是相關的人。包括那個正好在實習的實習生。所有人都不會很刻意地去裝什麼。」因為除了那個醫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之外，連那個實習生都不知道。
所以一切反應都是真實反應。根本連破綻都不會有。
所以。顧寧珩只能在他的安排下在手術刀和那個老女乃女乃的衣服上留下指紋。也會是唯一的指紋。
林武突然想起來，「可是哥你不是還打算讓那個女乃女乃去手術室的嗎？」。
林意笑了。「去手術室麼。」
「麻藥來了。」護士急急忙忙地遞過去，然後趕緊說道，「我剛剛看到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室現在是空著的！」
醫生趕緊給老女乃女乃止了血，指揮著張林和李吉就把老女乃女乃移到了手術車上，趕緊推著手術車往手術室去。
顧寧珩這才松了一口氣，靠著謝謹的身子軟了下來。
謝謹看著他們進了手術室，心底的疑惑才稍稍減少了些。既然都進了手術室，那麼責任就不是顧寧珩的了吧？
「先去洗個手吧。」謝謹溫聲，彎腰將顧寧珩打橫抱了起來。
顧寧珩腦袋靠在謝謹肩上，覺得終于是過了這件事情。只要這個女乃女乃進了手術室，是生是死，那是醫院的事情和責任。和她顧寧珩無關
「那個手術室，進去了也是白去。」林意的嘴角帶了些笑意。「因為。那根本就是不手術結束才關的燈。」
「是因為停電。」林意的目光又落在自己手中的報紙上。「只是停了半分鐘電而已。」身為林家的人，想做這種事情，實在是不用費吹灰之力。
「那他們最終被堵在手術室外面，責任也應該還是醫院的啊。」林武又開始混亂了。這是醫院的責任，怎麼會就是顧寧珩的殺人罪呢？
「責任確實是醫院的。但是那個醫生會逃走。所以。」林意微微抬了眼楮，「這是一場謀殺。」除了那個醫生誰都不知道，唯一一份證據只在他林意手上的謀殺。
「而謀殺這種動機，是和醫院扯不上關系的。」林意其實把一切都算計過了一遍。
最終。護士會說醫生說是去拿必須藥品然後就再也沒回來了。那個女乃女乃會被宣布死亡。張林和李吉會把這件事情定義為謀殺案。而那個逃跑的醫生會是唯一的嫌疑犯。所以他們會去找證據。
但是所有的證據。都只會指向一個人。
顧寧珩。
「哥你真是太神了！」林武听完覺得林意真是把一切都算了進去。他選擇站在林意哥這里果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林意微微笑。「深思熟慮。萬事思考三次以上，總能夠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這時候才拿開手上的報紙。
下面是那個女乃女乃按了血手印的合約。
女乃女乃是乙方。自願用自己的性命來幫助他兒子的兄弟完成給她兒子的報仇計劃。
毀了一個人的一生，比殺了這個人更能報仇報得痛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