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要-趕-來-了。
顧寧珩的手指在敲下這句話之後就一直地頓在鍵盤上。
她其實有一種很是莫名其妙的感覺。
怎麼說呢。做為《江山》的作者,顧寧珩其實很清楚,她在《江山》里設置了這樣一個能夠被權臣們來詆毀構陷帝女江衫的情節,其實做為一個「預備救世主」的皇甫寧景也會是同樣危險。畢竟寧景帶著長帝女江衫手上的另一半兵權甚至還有北齊的兵一起回到長是為了幫助帝女登基這件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更遑論那些權臣。
既然看得明白,他們又怎會允許寧景真的回到長?
寧景在路上,也必然是凶險萬分。
幾十萬的大軍雖說正面難以抵擋,但由兩國兵馬組成的話,其實有很多方法可以挑起內訌。更有很多陰險的方法來讓這些人再也到*不了長。
所以即使寧景不來,他也還是會有危險。
江衫做為一個被顧寧珩設置成「有家世有顏值有錢有權還有智商有勇氣更是有‘騎士’守護」的「七有」女主,怎麼可能想不明白這些呢。
所以女主江衫應該心里很清楚。無論這個男人來不來到她身邊,她的阿景,都會有危險。
只是江衫她會覺得,比起她身邊,在幾十萬大軍里面的寧景會相對安全一些。
顧寧珩理清了思路,本該繼續往下寫,可是目光不自覺地就落在了剛剛敲出來的那行字上。
她的阿景,都會有危險
她的阿謹,會有危險。
心髒仿佛一緊。而後是顧寧珩擰緊的眉關。
她的阿謹?
那一瞬間她顧寧珩腦袋里跳出來的這八個字怎麼就能讓她心髒一緊呢。
而且這個阿謹是誰?那個她連記都記不得而且還備注了討厭的謝阿謹?
顧寧珩的眉關越皺越深。甚至都有了隱隱的川字。
如果。她是說如果。
如果她通訊錄上的那個備注的語氣其實是帶著傲嬌的心情設置的呢。
那她腦袋里面剛剛跳出來的這八個字就能夠解釋的通了。
能讓女孩子帶著傲嬌的情緒設置這樣一種備注的心情只有一個名字——喜歡。
如果她喜歡這個阿謹。那麼他有危險,她自然會心髒一緊。
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麼顧父顧母會說他拎著東西來過他們家,更能解釋為什麼顧父顧母這兩天總拿著一種「女兒你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比如失戀這種事情可以跟我們說說」的目光來看著她。
顧寧珩覺得她需要向別人求證。
其實按照顧寧珩的性子,該直接去問謝謹才是。畢竟她已經近乎過目不忘,謝謹那個號碼,她也是記得的。但也許是下意識使然,顧寧珩最終撥出去的那個電話,是孫童童的。
因為如果直接問謝謹她是不是喜歡他又為什麼忘了他的話。
會傷害到這個討人厭的謝阿謹
燕京北環的郊外。
謝謹覺得這件事情很有問題。
他知道他有個安排是在年初三來到這個郊外。但是很奇怪。他不知道是誰要求他來這里,也不知道他來這里要做什麼。只是有一種很強的念頭說要過來。
這在他以前的生活里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但是謝謹還是來了。
他從來就不缺乏靠近和揭開未知事物的勇氣。
也同樣不缺乏對于某些陷阱的防範意識。
所以蘇子墨,同樣也來了。只是在暗處,而且並不是和他一起出發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謝謹有時候挺嫌棄蘇子墨,但是蘇子墨做為他多年的好兄弟,能力什麼的,還是有的。
隱藏起來抓個謝謹也不確定到底存不存在的幕後主使什麼的也還是可以的。
只是這一次,謝謹沒有想到,要對付他的人,竟然用了一個他從未思考過的領域。
催眠。
一個甚至可以不用人出場就能算計別人的領域。
謝謹在郊外走著,也不能說沒有目的地。畢竟燕京的郊外說是郊外,但還是有一兩棟建築的。只是因為燕京的污染管制進一步嚴格,所以工廠被廢棄了才叫做郊外。
而廢棄的工廠,也比較適合「幕後主使」要干壞事所會選擇的場所。
謝謹猜對了。卻也沒猜對。
這一次陰謀的發生場景,確實在眼前這個廢棄的工廠。
但是這一次陰謀的發生,不會有幕後主出現。
從頭到尾,謝謹進來所看到和听到的,就只有一個荒無人煙又廢棄多年的工廠,還有一個目前還不知道被藏在哪里播放著的錄音。
內容听起來更像是兩個瘋子在爭吵。
「4號吧,就在2月4號,我們都要帶著槍來。就我們自己來。」
「你想殺了我,還是想被我殺?」
「不。是你要殺了你自己。」
「我至少會拖著你一起自殺,我可舍不得你。」
「呵。你還是寫好你自己的遺書吧,一個厭世的孤僻鬼。」
「我會連你的那份都一起寫好的。」
循環播放著的錄音,兩個不男不女的聲音都帶著一種非正常人類的瘋狂之意,甚至中間還間或夾雜著風鈴叮當作響的聲音。
卻沒有其他的什麼人,更沒有其他的什麼動作。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無聊至極的惡作劇。
而謝謹卻有些愣怔,落在一旁早已躲著已經听了這段瘋子一樣的對話听了很久的蘇子墨的眼里,這就是謝謹在原地靜默思考到底是誰來給他安排了這麼一出無聊至極的惡作劇。
而若是仔細听,就能發現,那風鈴的響起是有規律的。
每一次都在第一個人說話的前面。
也就是說,第一個人說的話,就是對謝謹的全部催眠。
一個內容是,讓謝謹提前寫好理由為厭世的遺書,然後在2012年的2月4號,帶著槍一個人來到這里,開槍自殺的、催眠
「崔先生果然是大師。」林意將一張銀行卡推到崔先生面前。
一旁的電視上定格的,正是謝謹因為被催眠而愣怔的聲音。
林意把一切都算計得很精準。
如果他們從心底認定這只是一個惡作劇的話,那麼即使是蘇子墨,也不會再那麼仔細地掃過網絡的每一處。也就不會發現,林意通過林康的技術成功做到的藏在層層正常傳輸網絡下的這一個視頻傳送。
但是林意沒有算計到一點。
他千防萬防,甚至第一堂課就問了崔先生怎麼才能不被催眠,竟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面前的這個人給催眠了。
被這個他一早就知道的,林陸的人。
「林意少爺,到底想做什麼呢?」崔先生將銀行卡收進口袋,好整以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