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葉、寶石花。
饒是以姚萱這輩子在侯府歷練出來的高眼光,也還是被這盆土豪到霸氣的金玉花樹給震到了。
雖然單獨看那些玉片和寶石粒都不是太珍貴的品種,但匯聚在一起就非常的值錢了,再加上這做工也十分的精湛細致,更是給它增值不少。
不得不說,姚萱還是很喜歡這個禮物的,只是確實太貴重了些。
也幸好這花樹是蒙著送進她院里的,這會兒只有她和兩個親信丫鬟看到了全貌,而其他人只知道宮柘回了她一盆大花樹,不然就太引人注目了。
「幾盆花而已,哪里值得這麼珍貴的回禮呢?」姚萱在震撼過後,很快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送來這個東西的盧果,神情有些無奈。
這個時辰,宮柘已經入宮去了,不然姚萱一定會親自請這位壕過來一敘,談談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問題。
她那八盆花加起來的價值,都不及這金玉樹一根枝丫的好不好!
至于拒絕不收?呵呵,那就等著世子殿下更貴重的替換禮物吧,姚萱以前可是試過的。
「不珍貴、不珍貴。」盧果心里也是被自家殿下的大手筆給鎮住了,但面上還是得裝出很平常很普通的模樣,笑嘻嘻的勸著姚萱,「殿下的意思是,這花樹放在庫房里也是白放著,能擺在縣主這里,還算它有些用處了。」
姚萱為難的看著這花樹,心想這麼華麗的東西我也不好擺出來啊,會惹得姑母猜疑不說,也跟自己這邊屋里的風格不搭。
盧果看出姚萱的為難,湊過去輕聲的建議道︰「殿下還說了,縣主這里若是沒地方擺,可以送回侯府去啊。」
姚萱一想也只能這樣了,自己的閨閣里能放這東西的地方多的是,而且不說這花樹的價值,單這精致的做工就很有觀賞性,擺在她廳里挺好的。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姚萱索性命人包好了花樹,直接讓盧果以宮柘回禮的名義替她送到了侯府去。
淑太妃壽宴的布置基本都已經準備妥當,剩下的就不用姚萱再跟著姚王妃忙了,所以上午空閑下來的她便寫寫字、看看書,過的很是悠閑。
不料到了午飯前的時候,居然有宮嫵身邊的大丫鬟過來求見,苦苦哀求姚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去見她們姑娘一面,還講了她們姑娘這些日子受了多少苦難多少磋磨的。
姚萱心想我們往日還真沒多少情分,可宮嫵那邊既然話都說成這樣了,她若是斷然不見,就顯得她這個客居的表情太拿拿喬了。
而且她也好奇宮嫵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就應下了這個邀約,說好下午下課後會過去拜訪。
下午是棋藝課,課後姚萱就跟魏宓姐妹倆說了,她要去宮嫵的小佛堂一趟,就不跟她們姐妹倆一起走了。
魏寶當時看著姚萱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但想起姐姐讓她在王府里要謹言慎行的話,她便忍住沒有問。
而在離開了課院,魏家姐妹倆挽著手臂往回走的時候,魏寶猶豫了一會,這才小聲的湊到魏宓的耳邊說︰「姐,你看,咱們用不用去拜訪一下這位二姑娘啊?姚姐姐也沒提過。」
打從她們入了王府,就沒見過那位聖旨賜了婚的二姑娘。
據說是因為生母和養母先後病逝,二姑娘孝順自請入了小佛堂,一方面為亡母守孝,一方面也是為其他親人祈福。
魏寶年紀還小,原本家里環境又比較單純,所以還不知道小佛堂在大戶人家也會被用來處罰犯錯的女眷,所以對那位二姑娘反倒有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魏寶身為嫡出,本能的也是很討厭庶出子女的,但這會兒都覺得府里的人待那位喪母的二姑娘也太冷漠了些。
「不用了。」魏宓听到妹妹的話後反射性的回答,隨即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後的丫鬟們,然後暗示性的捏了捏妹妹的手,「姚妹妹既然沒有叫咱們同去,想必是有什麼不便之處,咱們還是找機會問問她再說吧。」
魏宓比之魏寶要有常識的多,所以在進入王府後,發現各種場合都不見那位二姑娘的身影時,魏宓就知道對方住在小佛堂的理由,一定不只是表面上的守孝和祈福那麼簡單。
「干嘛什麼都得問她呀?」魏寶有些不滿的嘀咕著,但在魏宓警告的瞪視下,還是扯起笑容不再多說什麼了。
而魏宓看著單純直率的妹妹卻有些憂愁,這性子若是還不收斂些,往後得罪了京里的貴人可怎麼得了?看來很多事情真的得教起來了……
姚萱自是不知那姐妹倆的一番心思變化,她在告別兩人之後,就直接去了宮嫵所在的小佛堂。
一路走來,環境真是越來越僻靜,景色也顯得越來越荒涼,在姚萱都下意識的想多帶幾個厲害些的丫鬟婆子時,她們終于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小佛堂。
院門口的門檻坐著兩個婆子,正一邊嗑瓜子一邊閑談著,注意到姚萱這群人的到來時,兩人都吃驚得呆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這才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到:「奴婢拜見縣主,請縣主安。」
「免禮,二表姐派人來說有事尋我,我過來看看,煩請二位開門吧。」姚萱知道守著小佛堂的是太妃娘娘那邊的人,便客氣地解釋了一下自己此來的原因。
那兩個婆子露出了恍然的表情,知道定是丫鬟趁著取飯的時候去找的人,兩人互相看了看,也沒在姚萱面前多說什麼,便恭順的開門放行了。
「還真是夠小的了。」姚萱看著面前這個方正簡單的一進小院,沒有理會院里僕婢的呼喊請安,有些感慨的嘀咕了一聲。
正房三間,除了大廳還有一間佛室,所以只有一間能住人,東西廂房各兩間,包括柴房和庫房,但同她一起關進來的宮女和丫鬟卻有八個。
倒座房也是兩間,但倒座房顯然是守門人休息和值夜的地方,所以能夠想象宮嫵這段時間住的有多憋屈。
姚萱正想著,就見一身白的宮嫵悲泣著踉蹌的從正房沖了出來,在她身邊丫鬟的攙扶下直奔姚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