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王妃和太子妃雖然轉移話題聊起了別的,可作為真正能左右宮柘婚事的人之一,淑太妃那里才是重頭,所以一些家里有適齡女孩或受了別人托付的老夫人們,還是繼續詢問著淑太妃的意向。
不過說實話,謹順親王府里王爺和世子這對父子不合的事情,在整個大周都不算什麼秘密,實在是謹順親王對這個兒子的不喜太不遮掩了。
所以宮柘雖然很得今上的寵愛,但說句不好听的,今上畢竟年紀大了,一旦有個什麼,以謹順親王和世子的關系,未來會如何可還真不好說……
再加上宮柘流傳了許久的克親命格,所以真正有權有勢的望族嫡支,或者真心疼女兒的人家,大部分還是不把宮柘作為聯姻對象考慮,露出這個意思的大部分都是中上水平的人家。
沒看就連宮晏這個親姐姐,不也覺得楊家那樣雖還沒復爵,但<手握實權的人家的女孩,就已經很配做宮柘的世子妃了嗎?
淑太妃將眾人的情況看的清楚,心下難免為她們對宮柘的看輕而不愉,但轉而看到姿容出眾的姚萱,淑太妃也就懶得跟那些沒眼光的人浪費情緒了。
反正她的乖孫已經定下了個色色出挑的媳婦,她老人家只管等著喝孫媳婦茶了!
心里這麼想著,淑太妃臉上的笑容便透出了幾分得色來:「我們家柘哥兒也是個有主意的,他的媳婦啊必得他自己看好的才行,都求得聖上允了他了,只待他選好了就下旨賜婚,本宮還能說什麼呢?」
淑太妃此言一出,眾夫人對謹順親王世子受帝寵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越是地位高的人婚事越鄭重,宮柘世子能得到帝王這樣的一個承諾,可真是相當不簡單了。
在眾人感嘆盛贊宮柘時,姚王妃卻是心里一緊,下意識的側臉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姚萱,見她對宮柘求了聖意之事全不在意的模樣,心里這才放松下來。
姚萱真的不在意嗎?
當然不可能了啊!
姚萱是有听宮柘透露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意思,卻不知道他居然跟皇帝求過這樣的旨意,這也太胡來了!
強制壓住馬上去抓住小世子問清楚的,姚萱面上半點情緒不露的繼續裝著相,然後用太子妃和姚王妃聊的八卦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時太子妃恰好提到了錢家。
「錢玟那丫頭被皇後娘娘指給六皇子做良媛了?」姚王妃有些驚訝的追問了一句,「錢家不是一直支持的恿義郡王嗎?」。
前兩年正隆帝分封了三個成年皇子爵位,三皇子因有戰功被封為了勇義郡王,領郡王雙俸不說,還兼著大將軍職。
好在周朝皇子封王是沒有封地的,不然三皇子這般真是妥妥的養虎為患。
四皇子和五皇子遠不如他們的三哥,只被封了單字的壽郡王和信郡王,雖然在朝堂上的勢力不顯,但一個在文人中頗有才名,另一個則非常善于經商斂財。
六皇子以後的因為都還年少沒有及冠,所以,這波封王沒有他們的份。
而按大周歷,普通皇子除了一位明媒正娶的皇子妃外,還能有正五品的良媛兩名,正七品的昭訓四人。
就算不提錢家一真支持的是三皇子,單說這不尷不尬的良媛位份,就絕對不是錢家那些偽君子所能接受的。
「原來是的,不過老六到底是嫡子,如今勢頭又盛,錢家本來是想要左右逢源的,」太子妃說到這里忍不住笑了笑,表示對繼皇後一脈的亂子看的十分有趣。「結果沒想到皇後娘娘更干脆,直接來了個狠的,這下錢家惹惱了老三,他們就只能完全依靠老六了。」
「難怪今天錢家來人都那麼低調,錢玟那丫頭也沒過來。」姚王妃的神情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但看快就收斂起來了,若無其事的繼續和太子妃說道,「說起來,六皇子妃也真是個可憐人,她最近的懷相好些了嗎?」。
六皇子作為當今和繼皇後唯一的兒子,又是代表福氣的龍鳳胎之一,自小受到的關注寵愛自然少不了。
于是乎,六皇子的性格從小就顯得十分任性強勢,年輕靦腆、生性溫和的六皇子妃完全管束不住他,反倒被他連累的受了繼皇後很多埋怨。
而且繼皇後尤其熱衷于往自己兒子後院塞女人,惹得六皇子妃哭了不知多少次,就這樣還要被繼皇後責怪說不賢良。
所以說,就連太子妃和淑太妃這樣不喜繼皇後一脈的,都覺得年紀輕輕的六皇子妃挺可憐的。
「不太好,六弟妹她的壓力太大了,最近人瘦的都嚇人,感覺就像是只剩下肚子了。」太子妃說到這里也有些唏噓,「御醫都說她再這樣下去,生產時會很危險。」
本來知道六皇子妃懷了龍鳳胎的時候,太子妃也是擔心又糾結的。可這幾個月她親眼看到了,六皇子妃在生龍鳳胎的壓力下,是怎麼從圓潤的甜美新媳婦變成了枯瘦的孤僻孕婦的,老了十歲的感覺不說,頭發也幾乎要掉光了,還得帶假發。
「這可憐的。」姚王妃有些不解的問道,「六殿下怎麼會把她照顧成這個樣子的?」
「哼,他哪里會照顧別人?」太子妃不客氣的跟姚王妃拆了六皇子的台,說那家伙這個時候不但不知愛護妻兒,反而是左擁右抱、風流瀟灑極了。
除了讓六皇子妃保住肚子外,那男人都嫌棄的不肯在多看她一眼了。
「所以說女怕嫁錯郎的啊萱丫頭。」太子妃話題一轉笑眯眯的看向姚萱,玩笑般的說道,「挑夫婿的時候可得挑仔細了,真正知根知底之後才能允嫁啊。」
所以說太子妃現在真是一點都不羨慕那個弟妹了,反而因此更覺出太子對她的感情的珍貴。
「……」姚萱默默的做害羞狀垂首偎在姚王妃的身邊,惹得個兩個女人笑了起來。
淑太妃的壽宴持續了三天,姚萱一直沒機會去跟宮柘單獨見一面,直到宴席完全結束後的第二天,她才在湖心亭等到了‘路過’的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