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宜軒笑著搖了搖頭,說︰「舅舅,府里的事情一言難盡,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我出府一趟不容易,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公道?她哂然一笑。公道在強權面前算個屁?莫說是在古代,就算在現代,普通百姓和權貴階層也沒在一個層次上,誰敢以一個普通百姓之身和強權對上?也不是活膩了!當然,晴天大老爺也不是沒有,萬里有一個就不錯了。
童卓新不放心的問︰「真的要出去?」他並沒有再問是什麼事,一看梅宜軒就不想說,干脆就不問了。
梅宜軒肯定的點點頭︰「真的!」
童卓新得到梅宜軒肯定的答復,突然向外喊了一聲︰「薛八斤!趙二里!」
「到!」門外傳來兩人異口同聲的聲音。
「進來!」
隨著童卓新的聲音,正屋的小客廳進來兩位軍漢。
梅宜軒粗略的打量了一下,一個三十歲左右、中等身材、滿臉的絡腮胡須,一雙大眼炯炯有神,應該是軍中的一把好手。另一位顯得就年輕了許多,也就十七八歲,長得倒還清秀,身板也很單薄。但他們二人卻有一種共同的氣質,剛毅、勇猛,一看就是身負武功之人。
通過童卓新的介紹,那位年長的叫薛八斤,那位年輕的叫趙二里。
「宜軒,他們兩人以後就听從你的吩咐,以後他們就是你的人了。」童卓新說著遞過來兩份賣身契,交給了梅宜軒。
梅宜軒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她有些愣怔的接過賣身契,詢問的看向童卓新。
童卓新笑了笑說︰「我這次回來,你外祖母和外祖父對你娘親很不放心,就把家里很是忠心、得用的薛八斤、趙二里派了過來,留守在老宅里,听候你的吩咐。如果外面有需要辦的事,盡管吩咐他們兩個。」
薛八斤、趙二里上前恭敬地給梅宜軒、梅聖杰磕了頭︰「奴才薛八斤(趙二里)見過小姐、少爺!」
梅宜軒收起賣身契,看著薛八斤、趙二里問︰「嗯,起來吧。你們都有什麼特長嗎?」。
特長?薛八斤、趙二里狐疑的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還是童卓新明白過來,說︰「薛八斤輕功不錯,趙二里擅長跟蹤。」
嗯?梅宜軒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二人,沒想到大胡子薛八斤會輕功,也不知到了什麼程度,等有時間一定開開眼界。眼下她還有亟需做的事,得趕緊出門才是。
想到出門,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忙問︰「舅舅,他們兩人剛來,京都的環境熟悉了嗎?」。要知道她也不熟悉呀,怎麼找木匠鋪、藥鋪、醫館啊?
趙二里躬身說道︰「小姐,您想去哪里,奴才不才,可以給您帶路。」
這話一說,梅宜軒就明白,趙二里已經把京都的地形都模熟了,這不能不讓她趕到驚異。于是,她高興的說︰「好,既然這樣,趙二里跟我出去。你先在外面等我一會兒,我換身衣服。」
「是!」趙二里躬身答道,轉身見薛八斤一臉不爽的看著他,急忙拉著他往外走。「走走走,老薛,小弟有事向你請教。」
薛八斤氣惱的瞪著他,咬著牙嘀咕了一句,甩月兌了趙二里,轉身沖著梅宜軒躬身說道︰「小姐,奴才對京都也很熟悉了,奴才也能幫上小姐,奴才請求讓奴才也跟著去吧。」
梅宜軒看著二人的小動作,不禁暗地里笑了笑,說︰「好,你們倆就都去吧。」
薛八斤可能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愣愣的呆住了,直到趙二里踢了他一下,才醒過神來,高興地大聲道︰「奴才謝謝小姐!奴才謝謝小姐!」
看著薛八斤、趙二里高興的出去了,梅宜軒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兩個人的喜怒這麼明顯,在外也這樣嗎?她可不希望手下的人在人前讓人看出所有的心理活動,那跟告訴別人他心里想啥有啥分別?這樣的人可不適合在情況復雜的京都生存。
童卓新似乎看出了梅宜軒在想什麼,安撫道︰「放心,這兩人只有在家里才這樣,出了門就會換個樣子。」說完,就出去了。
梅宜軒也只能相信了,急忙招呼春蘭進屋,換上了那身葉嬤嬤、春蘭做的衣服,頭發也在春蘭巧手下在頭頂梳成了兩個 ,也就是「總角」。因為男子到二十歲才能束發,現在的梅宜軒只能裝扮成十三四歲的富家少爺。
一直安安靜靜在椅子上吃零食的梅聖杰,見梅宜軒要走,急了,撲了過來,叫道︰「姐姐,你去哪兒,我也去!」他這一撲,把那些零食撲的 哩拍啦的掉了一地,但他理也沒理,只緊緊地揪住梅宜軒的衣襟不放,眼淚汪汪的看著她。
梅宜軒把梅聖杰抱到了腿上,摟著他輕聲說︰「小杰,姐姐這次出去有事,不能帶著你。等以後方便了姐姐再帶你去好不好?乖,姐姐真的不能帶你••••••」
「可是,姐姐,你不是說以後都不會離開杰兒嗎?」。梅聖杰眼淚不自禁的流了下來,嗚咽的說,「姐姐,你是不是也不要杰兒了?是不是杰兒是個累贅誰都不喜歡杰兒?」
感受到梅聖杰淚水的濕潤,也感受到了他惶恐、畏懼的情緒,梅宜軒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到底,梅聖杰沒有安全感,是因為自幼的遭遇對他影響太大了。還好,這個孩子就算境遇再坎坷、再艱難,也沒有長歪了,這是梅宜軒心底里最慶幸的事。
從對父母親的泣血求助無望,任由奴才對自己的打罵、糟踐、到對姐姐的依賴,梅聖杰小小的心靈里歷經了多少煎熬和打擊,恐怕梅宜軒自己也難以忍受這種種不公平的待遇。
所以,此刻梅宜軒緊緊地摟著他,柔聲安撫道︰「杰兒乖,姐姐說話算話,姐姐絕不會離開你,也絕不會不要你!可是,杰兒,姐姐不能每時每刻都跟你在一起,姐姐也有必須做的事情。就跟你在府里過不久就會跟夫子習字一樣,姐姐現在出去是不得已必須去辦的事情,不是姐姐離開就不要你。」
梅聖杰含著眼淚,皺著小眉頭想了想,滿懷希冀的問︰「姐姐你還回來是不是?」
梅宜軒親了親他的小臉,肯定的說︰「當然!我的心肝寶貝杰兒在這里,姐姐怎麼可能不會來?」
梅聖杰似是想通了什麼,不好意思的擦了一把淚水,說︰「姐姐你快去吧,杰兒在舅舅家等你!」說著,從梅宜軒腿上出溜下來,站到了一邊。
梅宜軒對春蘭說︰「好好看著五少爺,如果我中午回不來也別著急,申時一刻之前我肯定回來!」
「是!」春蘭躬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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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