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鈴醫身後,踉蹌的追出來幾位年齡不一、穿的破破爛爛的農夫,拉拉扯扯的不讓他走,其中一個年輕的農夫竟然給他跪了下來,在硬邦邦的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鈴醫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對不起,在下••••••醫術不精,請恕在下無能為力,你們••••••還是請別的大夫吧。」
幾人拉拉扯扯的還是不讓鈴醫走,鈴醫卻硬是掙月兌幾人的拉扯,好像背後有什麼惡鬼追著似得,跌跌撞撞的距離她們的馬車越來越近。
梅宜軒緊皺著眉頭,敏感的察覺到事情不對,于是轉身棄了馬車迎了上去。
春蘭、飛鳳、飛雁見此,急忙也跟在了身後。飛鳴等人留下了幾人護著馬車,也尾隨了過去。
梅宜軒疾步到了幾人面前,目光略微一掃,見幾個農夫正試圖阻攔的那個鈴醫,年紀在三十多歲,面龐清瘦、雙目清正,正滿臉無奈的解釋著︰「在下真的是無能為力,你們就是不讓在下走,在下也沒有辦法替小公子醫治••••••」
那位年輕的農夫始終沒有站起來,雙膝跪地匍匐著追著鈴醫繼續磕頭,眼看著額頭紅腫青紫、滲出了血水仍然拼命地磕著,聲音沙啞、哽咽︰「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兒子吧,您不能走啊,您走了我兒子該咋辦?」
鈴醫搖搖頭,待要轉身之際看見了梅宜軒一行人,急忙頷首致意︰「對不起,打攪了••••••」
那幾個農夫其實早就看見了梅宜軒她們,只是事情緊急,只顧拉扯鈴醫了,他們哪里還會顧得不相干的人?況且一看這些人也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只能裝作沒有看到。
梅宜軒知道村子里一定是有人得了病,而且病情還很棘手,不然鈴醫不會就這樣堅持非走不可。其實這件事跟自己完全沒有關系,自己大可以無視就行了,而且本來耽擱的時間就不短了,趙二里還在平舒鎮等著她們呢。況且,如果自己執意插手,會暴露自己會醫術的事情,根本就無法向大家解釋。
只是,作為一個醫生的責任感,她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尤其是離開京城後,自己會醫術、會武功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就會讓大家知曉,也許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至于如何解釋,只能編一個似是而非、高本領的師傅,在暗地里教會了自己醫術和武功了。這個年代不是有許多高人嗎?應該能讓大家信服吧?
這些念頭只是眨眼間在腦子里一晃而過,她的聲音卻在她的意識之前沖口而出︰「怎麼回事?誰病了?」
那位鈴醫見梅宜軒這位衣著不凡、長相俊秀的富家公子問詢,趕緊無奈的解釋道︰「對不起,這位公子,是田莊的一個孩子得了‘下痢’,已經沒救了,可是他們••••••」
「下痢?」梅宜軒心中一驚,「痢疾」在古代被稱呼為「下痢」,如果是濕熱痢、寒濕痢、陰虛痢、虛寒痢等還好說,就怕是疫毒痢,那可是會傳染的,如不及時醫治,患者很快就會死亡。
于是急忙再次問道︰「都有什麼癥狀?」
鈴醫雖然奇怪梅宜軒怎麼會對村里一個得病的孩子感興趣,卻還是老實的回道︰「開始左下月復月復痛、月復瀉,大便開始為稀便和水樣便,後來轉為粘液便和膿血便,現在有了高熱、頭痛、嘔吐、煩躁、嗜睡,有時會短暫昏迷等癥狀,在下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公子可相信在下?」
梅宜軒沒有回答他的話,卻轉身疾步來到後面第四輛馬車前,準確的拽出一個麻袋,從里面拿出幾樣藥草,正發愁放在哪里時,春蘭已經從車里麻袋下面拽出一疊小布袋,取出一個把藥草放在了里面。
其實,梅宜軒買了一批藥草後,又吩咐飛鳳按照她開出的藥單子又采買了一回藥草,她趁著無人時已經把少量藥草扔進了空間,就算有人懷疑也顧不得了。藥草在空間放一段時間,藥效會比外面強幾倍。
不過,在人前她不能無緣無故的從空間拿出藥草,只能意思一下從馬車里拿。
這次出門,梅宜軒想到路途遙遠,準備了各種藥材,以應對大家在路上的突發狀況。沒想到自己人還沒用到,先給外人用了。
鈴醫已經被梅宜軒一系列的動作弄懵了,等看見她拿著裝著藥材的布袋子時,後知後覺的問道︰「難道公子也會醫術?」
梅宜軒攥著布袋子急匆匆的轉身就走,邊走邊回道︰「嗯,略通一點。」
春蘭看梅宜軒的架勢就知道她要干什麼了,雖然知道大小姐很神秘,不簡單,但也沒想到她會到這種程度,急忙阻攔道︰「少爺!••••••不可!」
就算小姐會醫術,也不能就這樣給不相干、而且病情嚴重的鄉下人看病去,听剛才那鈴醫的話,那孩子已經病的很嚴重了,萬一小姐接手治不好怎麼辦?再說,听著就惡心,大便都帶血了,小姐這樣的人怎麼能和這樣的病人打交道?
飛鳴、飛鳳、飛雁也意識到了梅宜軒要干什麼,互相看了一眼,飛鳴又不著痕跡的看了其中一個護衛一眼,請示該怎麼做。那位護衛暗暗點下頭,飛鳴他們才沒有出聲。
那位護衛就是慕容弘裝扮的護衛張五,張五本人被慕容弘指派去了後面的另一波暗衛里去了,他們總共有二百多人,分幾批裝扮成商賈、苦力、行腳僧和外出找工做的農家子弟,陸續跟在他們身後,有的在前面為他們掃清障礙,務必讓她們這一路上平平安安。
慕容弘知道梅宜軒會醫術,她既然取了藥草,就肯定能有把握醫治好村里的孩子。她連降龍木、肉蓯蓉都能有本事搞到,醫治這個孩子應該不是難事。
她不知道,肉蓯蓉和降龍木的出現,已經在父皇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甚至在整個京都也暗地里傳的紛紛揚揚,各方勢力都在暗暗打探著自己是從什麼渠道搞來的解藥。
太子中的毒根本無解,就算僥幸不死,醒來也是活死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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