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前,梅宜軒等人各自又睡了一小覺,便分頭起了床。
童虹影經過一夜好睡,皮膚變得越發的水女敕,清麗的容貌、成熟、典雅的氣質,使她看起來越發有女人味兒,也越發的有魅力,讓梅宜軒贊嘆不已。
她也知道這都是空間水的功勞,但若不是童虹影底子好,效果可沒這麼明顯。
這些日子,為了不使大家在路上得病,梅宜軒在臨走時,就在大家的飲水中加了空間水,來提升大家的免疫力,也間接地改變大家的體質。
如果在路上遭遇暗算,不說百毒不侵,但最起碼能抵抗某些藥性,保持清醒,不至于倉促間被人一鍋端了。
昨天晚上客棧預備的菜湯里,也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摻了些空間水進去,讓大家睡得更香一些。
從在新宅子里和大家匯合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進去空間了,更沒有打開神識了。空間的事,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準備暴露給任何人知道。
在這世上,能全心相信的只有自己,就算是傾心相愛的伴侶,就算是親母女、親姐弟,也有可能為了某種利益出賣你,她不能存任何僥幸。
就算有人懷疑,懷疑自己這身功夫和醫術,自己盡量圓謊就是了,把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推到那不知在哪兒的師傅那里吧。
梅聖杰皺著小眉頭被春蘭的巧手一番打扮,整個就是個嬌憨、別扭、美麗的小姑娘。他似是還不習慣自己的改變,剛一打扮完,就跑出去找姚永強去了。
杏姑洗漱一番後,比昨天清醒了很多,也鎮定了很多,臉色看上去也不那麼難看了。
知道是梅宜軒救了自己,沙啞著嗓子上前給梅宜軒磕頭︰「謝謝公子救了杏姑,也替杏姑診了脈。」
雖是這麼說著,但杏姑臉上並沒有多少感激之色,有的只是冷靜和漠然,話語間帶著對這世間的厭倦和無所謂。是的,向梅宜軒道謝好像只是出于禮貌不得不為,並沒有病人應有的急切、憂心、焦躁和感激。
梅宜軒感覺自來靈敏,自是察覺了杏姑的異常,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杏姑一眼,見她憔悴、蒼老、暗黑、消瘦的臉上滿是消沉,就像只木偶,深陷在眼窩里的大眼楮沒有任何光彩,好像活著不活著都不在乎。
梅宜軒心中一沉,杏姑很明顯失去了求生的,才會對自己的身子這麼無所謂。
也是啊,任誰經歷了父死、丈夫背叛、被休棄、財產被奪等杏姑的遭遇,也不會無動于衷吧?
梅宜軒臉上綻開一抹溫柔、真心的微笑,看著杏姑輕輕說︰」杏姑,你今年才二十多歲,人生還長著呢。我已經知道了你的情況,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的父母肯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想看到他們的女兒好好地活著,你也確實可以活得很好。「
杏姑眼里閃過一絲疑惑,似乎在問,像她這樣的女人也能活的很好?
梅宜軒肯定的點點頭︰」當然!如果你的病好了,你可以重新再嫁,還能有自己的子女。還有,你就不想把你父親留給你的祖產拿回來嗎?那可是你們劉家祖祖輩輩攢下的產業,怎麼可以就這樣便宜了外人?「
听梅宜軒提到子女和祖產,杏姑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但也只是苦笑,並沒有說什麼。
梅宜軒繼續道︰」你不信?在你眼里是不是錢家就是惹不起的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這世上不還有皇上的嗎?你忍心看著你劉家的祖產就這麼沒了?「
杏姑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沙啞著開口︰」皇上?呵呵••••••像我這樣的低到塵埃的女子,連劉佔財那樣的貨色都能盡情作踐的我,有何臉面讓日理萬機的皇上為我做主?呵呵••••••您看看我,還能好好地活著嗎?我活著干嘛呢?連孩子都生不出來,還有什麼臉活著?我為了滿足丈夫的,心甘情願的把財產拱手讓人,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父親?不想讓地底下的父親死不瞑目,不想讓一世清名的父親看錯了人,毀了我的一生。可是,終究我還是奢望了,我的自欺欺人,我的僥幸,都讓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活著••••••我活著看盡了世間最丑陋的一切,我為啥還要活著?我死了才是最大的解月兌,才能和爹娘團聚,永遠的在一起••••••「
梅宜軒听完,知道杏姑有兩個心結,一個是生怕對不起父親,怕給父親抹黑,不想讓父親背上識人不清的名聲,卻沒想到事與願違,所以她才想不開。第二個就是生不出孩子,覺得生無可戀。這個她還真沒從脈象上診出她不孕,別看杏姑看著憔悴蒼老,她的底子很好,這與她自幼的生活環境分不開。不生育的原因有很多,也許原因在劉佔財身上。
她覺得杏姑按常理規勸肯定不行,達不到效果,于是,微微沉了臉,語氣間略帶指責的說︰」我沒想到你這麼在乎自己,根本就不顧你的父親。「
杏姑一听急了,沖口說道︰」公子為何這麼看杏姑?我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我在乎的從來都是父親••••••「
梅宜軒假裝驚愕的瞪大了眼楮︰「怎麼會?在我看來,你在乎的就是你自己,你怕沒臉見你父親,怕給你父親抹黑,你看,都是你的感受,你不知道你父親最在乎的是什麼嗎?他最在乎的是你呀,他想讓你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把祖產奪回來,你就這樣死後,到了地下,你才沒臉見你父親,因他所期望的你一樣也沒做到!」
杏姑臉上閃現出一絲迷惘,吶吶的自語︰「是這樣嗎?」。
梅宜軒見杏姑往心里去了,才松了口氣,只要她心里有所松動就好。便問飛鳳︰「杏姑的事和周掌櫃說了嗎?」。
飛鳳說︰」說了,周掌櫃答應了。「
梅宜軒憐憫的看了杏姑一眼,嘆了口氣。
古代的女子還真是可憐,如果所托非人,搭上的就是自己的一輩子。
梅宜軒吩咐春蘭讓客棧把她們幾人以及姚師傅一家的早飯送上來,早飯就不下去吃了。吃過早飯,還要趕緊上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