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冷笑一聲，「她怎麼可能會是你的親妹妹？不過是一個手段下作的女人用了特殊的法子生下來的。」
非瞳如同被雷擊中，「這麼說，她與我，同父異母？」
察覺到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趙 伸手去攬過她，但是被她掙月兌。
「那你告訴我，我的娘親，是誰？我到底是大元人還是趙國人？你告訴我啊！」
她的眼里隱隱約約有了亮光，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遺棄的，如果不是師父自己根本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現在居然有人告訴她她有爹娘，盡管面前這個人是趙 ，但是她卻很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趙 默了默，「你的娘……現在已經不在世了。」
雖然非瞳以前就想到過自己的親人很可能已經不在，但是听到他這麼說出來還是心<中一陣絞痛。
「拂憂，你還繼續問麼？你做好準備知道你娘是誰了麼？」
兩滴眼淚從她的眼楮里不受控制地落下，「雖然我沒有見過她，但是我起碼要知道，她是誰。」
趙 嘆了一口氣，「那好吧，事已至此，我不如全部告訴你。你非但從來沒有離開過她，還與她朝夕相處十五年。她為了將你留在身邊迫不得已不承認你的身份，將你變成她的徒弟。她就是大元曾經的大祭司，非然。」
如果說前一秒非瞳還沉浸在悲傷里，那麼現在的她听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已經呆滯了。
趙 的話不絕于耳，大祭司，非然這幾個字不停地在她的耳邊響起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師父？
她又想起祭祀大典上皇後說過的話，當時她只當她是為了鏟除師父刻意捏造出來的謊言，難道這是真的？
可是師父最後用自己的生命來證明這不是事實的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半晌之後她癱在地上，低聲的問出這一句話。
趙 看著她，想起了十五年的時候，那時候還在趙國的非然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很是高興，與皇叔一同問他想要給弟弟或妹妹取個什麼名字，趙 歪著腦袋認真地想了很久。
「要快樂！每天都開心。」
四歲的他笑眼彎彎天真地答道，于是皇叔笑了笑，「那好，如果真是個女兒，那就叫拂憂吧。」
非然一臉幸福地看著皇叔，然後將趙 的小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問︰「 兒，你喜不喜歡皇叔給妹妹取的這個名字啊？」
「喜歡！」
……
往事經年，雖然那時候他還小，但是他的記性一向很好，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也坐在了地上，就挨著非瞳，「因為那時候，我們就住在一起，皇叔，還有你娘，還有我娘，奇姐姐，唐將軍，我們都在。」
非瞳仿佛感覺自己已經喘不過氣，這麼說，唐奇和趙 豈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而她和趙 ，也並不是才認識了？
過去竟然發生了這麼多變化……
想起自己活的這十五年，每日與師父相伴，在她膝下傾听教誨，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就是自己的親娘。想到她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狠心不想認的辛酸，心里就是無盡的心疼。她還沒有叫她一聲「娘」，沒有盡過一天為人子女的孝。
她緩緩閉上了眼楮。
趙 將她輕輕摟在了自己懷里面，低聲安撫，「拂憂，我等了很多年，你終于回來了。所以我要將你留在這里，大祭司已經故去，大元沒有再讓你所牽掛的，你的身體里本來就留著趙國人的血，你屬于這里。」
非瞳搖搖頭，「你讓我冷靜冷靜。」
「我知道你現在想要接受這一切很困難，雖然我早就想告訴你，但是一直再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現在對于我來說就是那個最好的時機了，你知道麼？」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師父……我娘會在趙國留下來，後來又是因為什麼離開？為什麼我爹會出家，還與別的女人生了另外一個女兒？」
她的聲音充滿悲傷，趙 深吸了一口氣，「當年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當初當然大祭司出現在那場大戰中，雖然保住了大元，但是自身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害。她確實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她是被奇姐姐帶回來的。當時本來可以將她交出去以泄我們趙國失敗的屈辱，但是皇叔偷偷留下了她。奇姐姐也不贊成這樣做。
所以她就一直藏在我們那里養傷，後來她與皇叔暗生情愫，就自然而然走到一起了。後來，府中有一個小丫頭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一直愛慕者皇叔，便以此威脅想要做皇叔的侍妾，那時候你娘本來身子就虛弱，又是懷孕的最後幾個月，半點閃失都不能有。本來奇姐姐想要殺了她，但是她卻揚言她一死皇上馬上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所有人都逃不了。
最後皇叔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暫時假裝答應她的要求。就在你娘生產的那一晚上，那個下人暗中使計暗算皇叔，將皇叔留在了她房里。你娘生你的時候用盡了所有力氣喊皇叔，他都沒有出現。後來……」
非瞳听到這里已經泣不成聲，後面的就算趙 不用繼續說下去她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是了，她很了解師父，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會容忍這種事情。
「那個下人，就是初陽的親娘，對不對？」
趙 點了點頭。
「後來過了一個月，風聲還是傳了出去，父皇知道我們這兒藏著人，奇姐姐當機立斷決定將你娘送走，她說什麼也要帶著你，所以最後沒辦法，只能將你們連夜送回了大元。皇叔氣得想要殺了那個賤人，但是她已經懷孕了。最後皇叔不得已將計就計，將她退了出去，聲稱我們一直藏著的人就是她，這才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最後待到她生產的時候難產，生了初陽就死了。那時候趙國又發生許多事，皇叔心灰意冷，就此遁入空門。」
非瞳嘆了一口氣，順勢將所有重心放到他的身上，「趙 ，我好累，你讓我去休息一會兒吧。」
趙 聞言將她抱了起來，直接走到了他的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