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靳陵在她十五歲生辰的時候送她的,本來以為自從自己離開以後它就不見蹤影了,沒想到居然還在!
禾玉看到她驚喜的樣子得意地一笑,「當時皇上封宮的時候太突然,本來我也沒有來得及顧它的,可是沒有想到尹騫後來不知道怎麼將它找到了,我就一直帶著它到現在。」
非瞳輕柔地撫模著它,可是蘿卜並沒有搭理她,還是以前那副愛理不理人的樣子。
禾玉悄悄湊近她的耳朵邊,「瞳兒,我跟你說,現在蘿卜的本事可大了,你現在不是和七皇子分隔兩地麼,你大可以利用蘿卜為你們倆傳信,你大可以相信它。」
她的眼楮放著光,非瞳听完也微微愣住了。
她遲疑地開口︰「可是……我雖然身份變了,可是趙 還是盯我盯得很緊……」
「沒事兒,這家伙聰明得很。」
禾玉拍著胸脯保證,非瞳心里也暗暗有一絲驚喜。
終于有一種方式可以聯系上他了……
「禾玉,你在胤都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過他?」
「你是說七皇子麼?見到了啊!他還就住在奇瓔居呢!」
非瞳皺眉,「奇瓔居?為何會去那里?尹騫沒有聯系他麼?」
禾玉托著腮也是不解的樣子,「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我就只是知道他剛回到胤都就來奇瓔居了。後來不知道跟奇姑娘說了什麼,奇姑娘還離開了奇瓔居。第二天我就被莘姨送上馬車來趙國了,後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他跟奇姑娘說了什麼?
她越來越疑惑了,難道……
不會的,以前他答應過自己不會將古的位置說出去的,那他還能說些什麼?
「雖然很多事情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應該是去找奇姑娘幫忙的。」
非瞳听完之後沉默了,他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吧。
寒暄一場過後,非瞳帶著禾玉去見了自己的父親,趙恆見了禾玉之後溫和地笑了笑,「你的性子很好,拂憂有你在身邊,是好事。」
禾玉听出來這是在夸她,笑眯眯地回道︰「見過王爺,禾玉見到您之後才知道瞳……郡主的性子像誰,原來是和您一樣謙和內斂,溫潤如玉啊。」
若是換做其他人,肯定會被當作諂媚了,但是禾玉沒心眼,說這話也全是真心話,所以趙恆難得的開懷大笑起來。
非瞳第一次見到他笑得這樣開心,不由自主地也彎了彎唇角。
但是就在滿室氣氛和樂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突然響起,「爹!」
房間的門被推開,初陽直接沖進來奔到了趙恆懷里,滿眼可憐狀地看著他,「爹,為什麼你回來這麼些天都不願意見我?我是你的女兒啊!」
說到這兒她又惡狠狠瞪了非瞳一眼,「難道就因為她?就算她真的是你的女兒,難道我就不是麼?這些年我沒有爹在身邊,我有多寂寞多難過!要不是因為這麼久沒有見,我怎麼會在見到你的時候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識了呢?」
她說得動容,甚至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禾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面,悄悄問非瞳,「她是誰啊,為什麼也叫王爺爹啊?」
未等到非瞳回答,趙恆出了聲,「我是虧欠了你,對不住。」
非瞳听到他的話怔了一怔,心里想起之前听趙恆說起過的往事。自己的父親,什麼都好,但是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太心軟。
他會再次因為心軟而接納初陽麼……
她低頭,慢聲道︰「爹,你們先聊吧,我和禾玉先出去了。」
說完之後她就帶著禾玉離開了。
非瞳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難免不妥,畢竟當初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初陽才剛出生,她也是無辜的。
但是只要想起她的娘,她的心里就難免會隱隱刺痛,若不是因為她的介入,後來又怎麼會變成那樣的結局……
所以她還是小心眼了,看到初陽如此親密地抱著自己的父親,她心里還是忍不住心酸。
他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
兩人出去之後,偌大的房間里就剩下趙恆與初陽兩個人。
「初陽,如你所說,你確實也是我的女兒。但是你是否知道,當初為什麼給你取名為初陽麼?」
初陽听到這話離開他的懷里,張著大眼楮看著他,一臉茫然的樣子。
趙恆嘆了一口氣,「初陽,就是希望你能像每天升起的太陽一樣,美好,充滿希望,能活在一個沒有陰霾沒有黑暗的世界里。」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當年那人生下她的時候苦苦哀求為她取個名字,他想了很久之後才想了這麼個名字,就是希望她能和她的母親不一樣,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初陽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長大,心里難免還是有一絲愧疚。
「這些年讓你一個人,是我的不對,但是身為一個不合格的父親,我要勸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樣跋扈了。」
跋扈?
初陽騰地站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爹,你怎麼能說我跋扈呢?!」
她氣不打一處來,這要是換做是別的人,早就被她拔光手腳指甲以示懲戒了,雖然面前的人是她的爹,可是她的心里還是很不舒服。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趙恆並不介意,繼續道︰「你這些年所做的事情我大多知道,過去的就不必提,只是從今日開始,希望你能變得不一樣。」
初陽強按捺住心里面的怒意,強顏歡笑著開口︰「爹,女兒自己在說什麼想做什麼心里很清楚,今日我來本來是想要修補這麼多年我們殘缺的親情,但是沒有想到在爹的眼里我竟然會是這樣的樣子。看來爹的心果然是偏的,寧願認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當女兒,也不願意跟我親近。既然這樣,那女兒就沒必要再繼續跟你說下去了。」
說完這話之後,初陽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去。
趙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兩個女兒,一個太像他,另一個卻太像他的母親。
他沉默良久,想了良久,最後站起身來,朝著非瞳所在的房間而去。
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是該準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