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聞言,安慰,「你別擔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出事的。」
初晴只是苦笑。
外面已經開始傳言,九王爺和白家小爺不和,所以才會特意放火燒後山,想要奪走白家小爺的性命。
然而,好在菩薩開眼,才讓九王爺這個壞人沒有得逞。
白家小爺在這場火災里雖然受了傷,但是九王爺卻傷的更重。
據說,差點沒了性命。
僧人們議論紛紛,甚至有人說九王爺當年會變成瘸子,大概也是因為心底太黑暗了,老天才會如此懲罰他。
那些話語,一句比一句更難听。
無論他們怎麼議論,初晴都不願意相信,昔日那位翩翩如玉的少年,會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初晴壓低了聲音,「謝謝你安慰我。」
初雪∼笑,「我沒有安慰你,初晴姐我說真的,王爺他一定不會出事的。等白家小爺醒來,一定會還王爺清白的。」
盡管她們都放低了聲音,卻依舊被屋內的蕭子魚听了個徹底。
白從簡受傷了,而且還昏迷不醒。
看樣子,傷勢很嚴重。
她想起昨夜那個人曾和她保證不會受傷的話,就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兩個字,「騙子。」
他總是這樣誆她,一次又一次的。
她有那麼不能信任麼?又或者說,她的存在其實更像一個累贅。
「總是?」蕭子魚的腦海里閃過一絲不解。
她為何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蕭子魚揉了揉眉心,等屋外的初晴和初雪不再說話的時候,她才在屋內發出了輕微的咳嗽聲。
初晴和初雪聞言,立即推門而入,開始伺候蕭子魚起身。
初雪說,「昨兒後山走水,燒壞了不少東西。小姐,四爺說今兒用了午膳,就回京。」
無論後山是因為什麼原因走水,蕭四爺都覺得白馬寺不再安全,他擔心妻子和女兒會無端端被牽連進去,所以考慮了很久後決定提前回京。雖然回去,剛好趕上蕭老太太的壽辰,但是只要他不出席,其他的便隨他們折騰去。
他是這樣想的,顧氏也沒反駁。
顧氏記掛在府內的蕭玉竹。
「要回去了?」蕭子魚皺眉。
「嗯。」初雪回答,「老爺還有公務要處理。」
蕭子魚不再言語,半響後回答,「好。」
臨行前蕭子魚想去小院內看望一眼白從簡,但是奈何初晴和初雪一直跟隨在她身邊,她不便親自前去。最後,她去了廚房里遇見了正在煎藥的十一,立即從袖口里拿出一個紙包遞給十一,什麼話都沒說便離開了。
她像是生氣了似的,情緒有些怪異。
十一不敢打開紙包,只能聞見青梅淡淡的清香。
他拿了湯藥回廂房,此時白從簡正靠在大迎枕上,翻閱著手里的書籍。
他烏黑的發,只是簡單的用天青色的綢緞系起,不似平日里那般嚴謹,看著十分的隨意。
和從前一樣,他的神情和藹,唇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
「小爺。」十一走近,將紙包遞給白從簡,「七小姐讓屬下給您的東西。」
白從簡聞言,微微抬眼,「她說什麼了?」
「她,什麼都沒說。」十一不敢隱瞞,「不過,她好像生氣了。」
能不生氣麼?
外面的傳言那樣的凌亂,幾乎恨不得他能死在那場火災里,來給他們當茶余飯後的話題。
看來,昨夜他的話,蕭子魚是沒有听進去了。
白從簡接過紙包,打開看了看,只見里面裝著一些腌制好的酸梅子,便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他看著,不禁苦笑。
前世,她學了不少菜肴,可是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腌制的酸梅子。
他從小便吃藥,口里總是苦澀。久而久之,便厭倦苦澀的東西,包括苦瓜。
她沒問他為何畏苦,卻留在了心上。
在腌制酸梅子的時候,放了一些蜂蜜調制,味道剛好能驅走他口中的苦澀。
「酸梅子。」十一看了一眼,立即擔憂地說,「七小姐怕是不知道你不喜歡甜膩的東西。」
白從簡的身子自幼便虛弱,所以在飲食方面更是十分的注意。他用的水,是取自京郊的山泉水,連漱口的鹽,也是竹鹽。
白從簡的衣食住行,樣樣都很講究。
所以昨兒蕭子魚帶了食盒過來的時候,十一還是有些驚訝的。
不過,這也不怪蕭子魚。
白家向來低調,尤其是白家小爺,性子並不是張揚之人。
蕭子魚不知道白從簡的習慣,也很正常。
十一還未來得及再說話,白從簡便捻起一粒酸梅子放在口中,然後抬起手說,「藥。」
十一怔住。
半響後他才反應過來,將盛滿了湯藥的白瓷碗遞過去。
白從簡一飲而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十一目瞪口呆。
因為他知曉,在外人眼里十分完美的白家小爺,其實十分畏苦。平日里,白從簡用藥總會拖了又拖,拖到不能再拖延了,才會皺眉用下。
難得的是,今兒白從簡居然沒似往日那般拖延,毫不猶豫的用下了,而且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真是奇怪。
這酸梅子有這麼大的作用?
「九王爺的傷勢如何了?」白從簡問道,「慕大夫去看過了嗎?」。
十一立即斂了心神,回答,「慕大夫看過了,說是王爺的傷勢太重,回京後他會去王爺的府上小住幾日。而且,慕大夫還說……」
「嗯?」白從簡問,「怎麼。」
「慕大夫說,如果可以,讓十四過去幫他幾個時辰。」十一壓低了聲音。
十四自從入府後,便一直跟在白從簡身邊,如同白從簡的影子一樣。
這些年來,白從簡的傷勢一直是十四在調理。
只是十四的身份特殊,所以和十三一樣很少出現在眾人眼前。
白從簡小心翼翼的將紙包包好,語氣和緩,「讓十四過去,只是,得讓十三陪著。去的時候,小心。」
「屬下知道了。」十一回答,「對了小爺,屬下听聞四爺要回京了。」
他看見蕭四爺身邊的曹副將,吩咐下人們套好馬車。
白從簡聞言微微蹙眉,「京城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