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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也曾想過,自己到底是不是顧老太太的孩子。
她這些年的刻薄和冷淡,從未讓顧氏感受到一絲溫暖。
顧氏有的時候甚至有些自私的在想。
如果她和顧家沒有關系就好了。
若是沒有關系,她就不用背負沉重的罪惡感。
然而今日蕭子魚和顧老太太的談話,卻讓她本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呼之欲出。
蕭子魚怔了怔,「娘,你听到了?」
顧氏點頭。
蕭子魚納悶,暗自想,她的母親怎麼會听到這些?
她的聲音明明很小。
按理說,這麼長的距離,母親顧氏應該听不到後面的內容才是。
不過,母親會知道這件事情也是早晚的問題。現在告訴母親也無妨……
「我,還不能完全的確定。」蕭子魚老實的回答,「娘,若說老太太重男輕女,可顧家也不止你一個女兒。為何,她偏偏對你如此刻薄!」
顧氏聞言怔了怔,她自然沒有想到蕭子魚會如此的回答自己。
她低下頭,半響後才說,「或許是因為我不好吧。」
不能完全確定,便是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一切都是虛無的。
顧氏知道這點,便再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蕭子魚像是知道顧氏在想什麼似的,又說,「娘,我現在的確是沒有證據,不過我很快就能給你證據了,而且……是個人證。」
顧氏皺眉,「誰!」
蕭子魚回答︰「斷雨!」
顧氏說,「斷雨不是被你松到顧家了嗎?」。
「是啊,她本就是個背信棄主的丫頭。」蕭子魚說,「我回京之後,她找過初晴幾次,求我再次收留她,說是知道顧家不好,一直詛咒我們。她這樣的性子,我怎麼敢要?不過,我想過幾天她還會來找我的……」
她今日放出去的消息,肯定很快就會傳到斷雨的耳里。
為了逃出顧家,斷雨自然會和從前一樣來找蕭子魚。
既然來找蕭子魚,斷雨肯定帶了能讓蕭子魚滿意的東西。
顧氏看著眼前的女兒,頓時覺得有些陌生。
她的女兒明年才及笄,但是眉眼里的干練和決絕,連她這個母親也比不上。
顧氏覺得內疚。
若是她再強硬一些,女兒也不會變成這樣。
蕭子魚緊緊的握著顧氏的手,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這個時候,不需要言語。
她們是母女,骨子里留著相同的血液。
不過,之後的事情卻出乎蕭子魚的意料。
她本以為遞信來蕭家的人是斷雨,卻不想到了茶樓後,見到的卻是另一個人。
眼前的少年,她一點也陌生。
少年穿著厚厚的飛魚服,腰間還佩著沉重的繡春刀,那刀的重量似乎能壓垮一個人,而少年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沉重的東西,而是將披在身上黑色的斗篷摘下,對蕭子魚說,「我有些熱,七小姐不介意吧?」
蕭子魚說,「僉事大人隨意。」
已經如了夏日,而眼前的人卻穿的厚重。
蕭子魚十分不解。
少年坐下後,挑了挑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七小姐的記性真好,你還記得我?」
「不過也是……」他松了松袖口,又說,「你不想記得我估計都難,畢竟那口棺木還在蕭家放著吧?」
說起這個事情,蕭子魚便有些微惱。
她的父親如今好好的,而萬啟帝卻絲毫不提起棺木的事情,似乎他就是故意送給她的父親的,像是一種警告,又像是一種威懾。
在帝王的面前,人人皆是螻蟻。
「高大人。」蕭子魚語氣平和,「你今日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她終究是大意了。
在收到信函的時候,她詢問了幾次,都以為是斷雨送來的。
雖然蕭子魚疑惑為何斷雨時約她來茶樓,但是想著斷雨怕被顧家人發現,想找個隱蔽點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所以蕭子魚根本沒有多想,便獨自來了。對于其他閨閣里的小姐,或許身邊帶著幾個嬤嬤和丫鬟,會更好一些。而她,卻覺得出來處理事情,誰都不帶最好。因為帶的人越多,便越是累贅。
她的身手雖然不差,但是卻也不能護那麼多人。
在看到高斯年的時候,蕭子魚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她很慶幸今日沒有帶初晴和初雪來這里。
高斯年笑,「七小姐怎麼翻臉不認人?在春朝館的時候,你可是讓我背了不少麻煩阿!」
春朝館位于西城,是京城花街上有名的花樓。蕭子魚曾听人說起,春朝館里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聲音動听如黃鸝。這些年,她的小舅舅雖然流連在花街上,卻很少去春朝館。
畢竟,那個地方是個消金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的起的。
那一日,她的小舅舅顧文會去春朝館,其實還當真和她無關。
蕭玉竹知道春朝館經常有朝廷命官來往,所以才會算計了顧文,讓他和人發生了爭執。可好巧不巧,和顧文搶姑娘發生爭執的人,就是眼前的高斯年。
當時蕭玉竹知道這個消息後,也十分的震驚。
誰會想到錦衣衛指揮使的獨子,如今錦衣衛的僉事高斯年會去那種地方。
他想要女人,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這些年來,多少朝廷官員想要和錦衣衛的官員們套近乎,卻無處下手。他們這群人,比任何地方都要密不透風,想要在他們嘴里知道一點點的消息,太難了。
如果這些人知道,高斯年其實是個貪慕美色的男子,怎麼會愁眉苦臉呢?
「對不住,那只是一個意外。」蕭子魚誠懇地說,「我也沒想到,顧家人會在那一日掃了大人你的興。」
她說,顧家人。
高斯年挑眉,「哦?」
他有些好奇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很多人高斯年都記不住。
他自小認識了太多人,也殺了太多人,似乎每一個人都長著差不多的面孔,全是被血覆蓋住,什麼都看不見。唯獨蕭子魚,他卻記了下來。
並不是因為蕭子魚有多美貌,而是這個人太過于鎮定,也太過于冷靜。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會讓她露出驚慌的一面。
這讓高斯年覺得很有意思。
他看習慣了那些求饒、怕死、驚恐的面容後,眼前這張平靜的面孔,讓他很想知道,恐懼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這件事情真的和蕭家無關嗎?」。高斯年又問。
蕭子魚回答,「無關。」
她的一句話讓高斯年明白了。
這次,蕭子魚是真的想要擺月兌顧家了。
她這招,其實比殺了顧家人還狠。
死了,就不擔心吃穿用。
但是活著,就要在乎很多事情。
顧家人這些年來早就被顧氏給縱容壞了,無論吃穿用,還是其他,都不差。現在,顧氏不再和顧家人來往,那麼顧家人之後要接受多少流言蜚語和被鄙夷的目光。
他之前在茶樓就听到有人傳言,說蕭家人開口了,如果誰能提供顧老太太和顧家人迫害顧老太爺的證供,那麼賞銀一百兩。
原來,這句話是蕭子魚說的。
眼前這個少女,怎麼會如此的決絕?
高斯年笑了笑,「那我知道怎麼辦了,其實七小姐想做什麼,我能猜到一些。我呢,今日找七小姐,自然不是來問罪的,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蕭子魚見高斯年終于願意說出目的,便淡淡的問,「什麼交易?」
她回答的直接,也沒有推辭。
這又讓高斯年有些驚訝。
「我可以幫你給顧家一些壓力,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高斯年說,「雖然是個小忙,但是我之後還能保證,顧家人會活著,也不會出現在你們眼前。」
這的確是一個誘惑人的條件。
畢竟,她不能殺了顧家人。
哪怕她恨不得將這些一個個都推下地獄。
因為,現在顧家人一旦出事,外面會想到凶手,肯定是顧氏和她。
她現在和顧家撕破了臉皮,像是仇人似的。
流言這個東西,蕭子魚從來不怕。
但是,她卻不希望這些帶了毒的軟刀子,會傷害到她的母親。
「你想要什麼?」蕭子魚問。
高斯年說,「我听說你會炮制藥材。」
蕭子魚回答,「會。」
姑蘇那邊的消息,果然還是傳了過來了。
高斯年在錦衣衛里,想要知道這個消息,其實一點也不難。只要去姑蘇打听一下,稍微細心點便能發現這件事情。
蕭子魚知道,自己就算不承認,也沒有辦法。
這些人,從不會講道理。
「我有幾味藥,想請你幫忙。」高斯年說。
蕭子魚苦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藥師。」
高斯年搖頭,「你可不普通,我需要的藥材其實其他藥師也可以炮制出來,只是他們的手法太過于粗糙,我要的是將里面的毒性全部的剔除,一點也不能留下。」
說著,高斯年遞給蕭子魚一張藥方。
蕭子魚抬手接過。
如高斯年所言,上面的很多藥材,其實很多藥師都會炮制,不一定是非她不可。
她不禁好奇,為何高斯年偏偏要找上她。
蕭子魚沒有說話,半響後她將藥方放下,神情十分認真,「高大人是真的需要這些藥,還是想從我這里知道一些什麼?」
高斯年一愣,又笑出了聲。
「七小姐多慮了。」高斯年說,「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會自己去查,我不相信任何人嘴里說出的話,只相信……」
高斯年抬起食指,指著自己的眼楮說,「自己看見的。」
他其實生的十分俊朗,一雙桃花眼帶笑勾人極了。然而這樣的高斯年,卻有不少人畏懼他。
在他們的眼里,高斯年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你……什麼時候要?」蕭子魚問。
這樣,便是答應下來了。
蕭子魚知道自己來了這里之後,其實就沒有拒絕的權利了,她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在這些人眼里會不同。
高斯年微微斂目,「不急,等過些日子我再來找你。」
他像是顧慮什麼似的,神情有些不安,也有些迷糊。
不安的神情出現在高斯年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畢竟這樣的人,能有什麼讓他們覺得不安的呢?
蕭子魚低頭不語,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她捧著茶盞,輕輕地啜了一口茶後,又听見高斯年說。
他說,「今日的事情,七小姐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蕭子魚點頭,「好。」
高斯年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然後又道,「那麼我告訴你一個有意思的事情,作為報答。七小姐,你知道蕭家的祖上,曾經出過很多術士嗎?」。
這下,蕭子魚目瞪口呆了。
她還真的不知道。
蕭家的祖上?
她的父親從未和她提起過蕭家祖上的事情,也沒有人說過蕭家有過術士。
畢竟,現在萬啟帝十分相信這些江湖術士,更是指望這群人能讓他長生不老。如果蕭家真的有術士,那麼會是誰呢?
蕭子魚怎麼也想不到。
「還有,白清如果接近你,你可千萬要走遠點。」高斯年說,「這個人啊,當真是太痴情了。」
蕭子魚︰「……」
這都什麼和什麼。
她最近怎麼總是听到白清的事情?
她是一點也不想知曉的。
不過,不得不說高斯年還真的是個烏鴉嘴。
在蕭子魚想查找蕭家出過的術士的時候,蕭子陌突然來約她去白馬寺游玩,說是白馬寺雖然後山被燒了,但是夏日里的景色不錯,出去走走散散心。
蕭子魚倒是有些佩服蕭子陌。
還有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要出嫁了,還想弄點事情出來讓人糟心。
她直接拒絕了蕭子陌的邀請,還問蕭子陌,「長姐,你這樣累不累?你到底想做什麼,毀了誰?」
蕭子陌冷冷一笑,「不累。」
至于最後個問題,蕭子陌似乎沒有興趣回答。
然而,即使蕭子魚拒絕了蕭子陌的邀請,卻在接到斷雨信函準備外出的時候,在後門遇見了白家的二爺白清。
蕭子魚心里想,自己最近是怎麼了?如此倒霉。
上次因為斷雨,遇見了高斯年。
這次好了,斷雨真的送來信函了,她想去見斷雨,卻又遇見了白清。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霉運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