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臉色立即變的煞白。
蕭家的姑娘?
蕭家在京城里的還未出閣的小姐,其實也就只有那麼幾位。
蕭子陌定了親,而蕭子嵐和柳家的親事,卻一直沒有定下來。
據說是柳家那邊想要反悔,卻又怕鬧大事情,所以一直拖著。
若是不出意外,這白家的小爺看上的姑娘,莫非是蕭子嵐?
「據說,這門親事是陸老太太跟白家的幾位長輩提起的,後來白小爺也點頭同意了。」蔣家老太太眼里含笑,「這些年,白家這位小爺,一直都沒有相中的姑娘。這次,也是奇怪了,他居然答應了,還上了心。不過,若是這門親事定下來了,也是蕭家小姐的福氣。」
福氣?
顧氏嗤之以鼻。
這是什麼福氣!
這大楚誰不知道,∼白家小爺是個病秧子,根本活不過而立之年。而且,白家的家族看似枝繁葉茂,但是實際上嫡系的血脈,也就只有白家小爺白從簡這麼一個人了。若是白從簡去了,往後白家的家主,哪里還能稱的上是白家人!
最重要的是,白家太亂了。不管哪個姑娘嫁過去,若是沒有一點本事,根本駕馭不了白家庶枝的親眷……
不過,最讓顧氏意外的是,白家的小爺居然會看上蕭子嵐。
蕭家的姑娘,何時如此的惹人注目了?
難道,大楚皇室里的公主和郡主們,都不願意嫁到白家嗎?
「太後娘娘和陛下這些年來一直器重白家。」蔣老太太見顧氏不肯說話,又緩緩地說,「連八皇子私下,也得喚白小爺一聲哥哥,陛下曾說……若是來日八皇子有了孩子,估計還得喚白小爺一聲皇叔。」
皇叔?這算哪門子皇叔。
不過,萬啟帝既然這樣說了,自然是想抬舉白從簡。
白家的地位,比之前的陸家和柳家,不知強了多少。
蔣老太太和顧氏說這些,無非是在告訴顧氏,若是白從簡真的娶了蕭子嵐,那麼之後蕭家大房的肯定會欺壓蕭家四房。即使來日蕭四爺能走到兵部尚書這個位子,但是也絕對不是白家的對手。
那時,顧氏想要反抗,可就遲了。
但是現在只要顧氏答應了這門親事,那麼蔣家就是他們的後盾,白家人再放肆,蕭子嵐再記仇,那麼也要顧及到蔣家的存在。
畢竟白從簡怎麼也不敢,對蔣太後做出忤逆的事情。
蔣老太太每一句都在替顧氏著想,似乎真的很想幫顧氏,一起渡過這個難關。
「如果,你看不上我家依姐兒。」蔣老太太說,「那麼,我家逸哥兒,不知能不能入你的眼。」
這次,顧氏再也不能鎮定了。
蔣家老侯爺最喜歡的孫子,曾被萬啟帝親自賜世子之位的蔣逸,在京城里的名聲,並不輸給白家那位溫和的二爺白清。
蔣逸如今已十八,親事卻一直未曾定下來。
曾有人說,蔣逸來日要娶的,肯定是大楚皇室的公主和郡主。因為,其他大臣的女兒,猶如渺小的沙粒,完全配不上蔣逸的星辰之光。
蔣逸雖然年紀小,但是卻已經在戶部任了侍郎。
據說他是大楚最年輕的侍郎。
「我記得你還有個女兒……」蔣老太太笑了笑,眼里閃過一絲得意,「那孩子我也曾見過,是個乖巧懂事的,我很喜歡。她應該到了議親的年紀了,我覺得她配我家逸哥兒,很好。」
這門親事,無論怎麼看,都是蕭家四房佔了便宜。
如果談成了這門其實,那遠遠不是娶一個嫡女那樣簡單的事情了。
蔣逸來日會繼承侯位,而蕭子魚嫁過來便是世子夫人,地位高了不少。
蕭四爺這輩子,最多也就只能走到兵部尚書這個位子。
蕭四爺的前程,怎麼能和蔣逸相比呢?
蔣家拋出如此誘人的誘餌,明顯是真的想和蕭家四房結成姻親關系。
顧氏沉默了許久,半響後苦澀的笑了笑,「我們怎麼敢高攀。」
「怎麼會是高攀?」蔣老太太握著顧氏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我阿,喜歡你家的孩子,才會和你說這些。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回去和蕭將軍商量下再回答我,也是不遲的。」
蔣老太太胸有成竹,似乎預料到顧氏這次絕對不會拒絕自己。
將家這是下了血本,她就不相信顧氏和蕭四爺不會心動。
顧氏微微頷首,沒有回答。
蕭玉竹的親事,她還能直接拒絕,而蕭子魚的親事,她卻拿不定主意了。
她必須回去和丈夫商議。
顧氏心里亂成一團,而蕭子魚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梅錦雪吃了一會葵花籽,說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便去了內室里拿水,讓蕭子魚一個人在園子里等她。
此時已經是夏日,蔣家的園子里繁花似錦。
她坐在廊下,看著微風輕拂過花瓣,沾上一股淡淡的花香。
花香里,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年。
少年生的雋秀,眉眼似夏日里的池中的荷,不染塵埃。
這樣的少年,雖不似白清那樣妖媚動人,卻也稱的上是玉樹臨風。
他像是認識蕭子魚似的,走到蕭子魚身前,微微挑唇問,「你是,蕭家七小姐?」
他問的突然,語氣也有些怪異,似乎對蕭子魚有一股仇視。
「我是。」蕭子魚站了起來,對著少年行禮,「請問您是?」
對方不講禮儀,卻不代表她能壞了規矩。
少年雙手環抱,身子往後靠在柱子上,「你回去之後,記得告訴你哥哥蕭玉竹,讓他答應了這門親事。這樣,你和我就都不不必為難了……七小姐我覺得,其實人一生下來,就有卑賤之分,有些不該妄想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他的話語,說的蕭子魚有些迷茫。
少年突如其來的敵意,讓她笑的無奈。
這蔣家,都讓什麼人進來了……
又或者說,她就長了一張,惹人討厭的容貌?
「你是誰?」蕭子魚淡淡地說,「你以為你能左右我哥哥的親事?我和你不必為難……你站在我面前,我就很為難了。」
少年皺眉,「你什麼意思?」
「我不擅長和失去理智的人交談。」蕭子魚笑,「這難道不是為難嗎?」。
她的話顯然激怒了少年。
本來還帶著笑意的少年,面容有些扭曲,「你知道我是誰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