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間,賈大人跟溫泉說了一些關于他的故事,還說了一些國家境況。
這里是大周王朝,今年是定安十六年。
大周王朝西面是粗鄙商國,北面是蠻夷胡國,大周王朝地廣人稠最是強盛,可是近幾年戰亂不平,那些當官的,也仗勢亂來。
溫泉聲聲驚奇著,賈大人說故事可比看手機精彩多了。
賈大人這一生,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終其一生為大周王朝的先王周武帝效力,雖然在政壇沒什麼豐功偉績,但是在百姓眼里絕對是廉潔奉公的好官。
不愧村民都喊他賈大人,真是個大寫的人物。
不過,賈大人沒有提到他的家人,他好像是一個親情緣很淡的人。
溫泉吃的撐,扶著肚子揉了揉。
賈大人覺得她模樣可愛,是一個讓人感覺溫暖的=.==孩子。
溫泉卻是心想,自己身體變小了,食量還是不減當年,當年給產婦助產多累啊,每天食量咻咻地進肚子,也不見自己多長點肉,全轉換成能量用于助產了。
當年?她二十五歲,本科護理學、助產學雙學士學位,在醫院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助產士。
溫泉心里一疼,雖然昨天還在醫院上班,可現在一想,可不就成當年了!
那她說助產也沒人听的懂吧,以後落地生根,還干老本行,宣傳技術時就改口說︰
本「單身狗」專業接生許多年,大器早成,經驗足,活好!
一次不來我這生是你的錯,兩次不來我這生是我的錯!
生生生,家庭的命根!科學接生是檢驗命根的唯一標準!
咳,為什麼感覺這畫面好污穢,簡直是大寫的污……
吃飽了,人就歡快,歡快了,就思緒奔涌,肉食動物都有這個通病。
溫泉倒把自己逗樂了。
又一想,自己平白無故年輕了十來歲,大齡單身狗回到豆蔻年華,說是返老還童也不為過吧,上天對自己真的很厚待,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地活!
先請「單身狗」OUT!
再圈養一只「竹馬」,想必也是極好的!
溫泉是吃飽了,但是不知道大虎媳婦有沒有給孩子喂女乃呢?
還有孩子受了凍,不知道有沒有發生新生兒硬腫癥,這是她現在最關切擔心的問題。
所以,她該開口說離開了,受了人恩惠無可報答,來日再報。
可是,聊的正歡,要讓她現在硬生生的說要走,的確心有愧疚,賈大人會不會失落與不悅呢?
「小丫頭,沒吃飽還有呢!」賈大人看著溫泉可愛的樣子,心里一陣疼愛,丫頭的年紀比他的嫡長孫還小幾歲呢。
說完,賈大人就向婢子揮揮手。
婢子轉身進了廚房,沒一會兒,竟然端上來好幾盤點心。
溫泉更加愧疚了,賈大人如此心善,居然怕自己吃不飽。
可是她心里想的卻是回去照顧那個孩子,檢查孩子的病情,但是那個病並不急在一時,不能成為她立刻就離開的借口。
更何況,她也不想找借口欺騙眼前這個善良的老人。
還是應當開誠布公,溫泉打算實話實說。
「听說你還帶著個女圭女圭,心里肯定惦記著回去看他吧。」賈大人猜到溫泉該走了,「想不想帶回去吃呢,點心味道都不錯的。」
沒想到賈大人這樣善解人意,知道溫泉想離開卻不好意思開口,他便替她說了。
這讓溫泉更是愧疚到了極點,自己之前的不好意思說離開,簡直是對賈大人度量的一種羞辱,他那樣大度的人,怎麼會因為自己著急離去而不悅呢。
以後再有什麼事,一定要如實和賈大人說才是。
溫泉听了賈大人的話,不由地點點頭,點心可以帶回去給姚大虎的五個孩子吃。
賈大人的親和力不是一般的強,溫泉一般不會接受別人的饋贈,可是對于賈大人說的話,她竟然不會拒絕了。
「其實已經給你收拾好一間廂房了,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會留。」賈大人笑了,「我家婢子給你梳的頭,你還喜歡嗎?」。
「喜歡!」溫泉模模那兩個沖天髻,感覺自己跟哪吒似的,但是心里真是喜歡,這發型很適合她現在的年紀,很年輕。
「那以後常來啊,婢子還會梳別的頭呢!」賈大人露出期盼的目光。
溫泉一愣,悄悄地環視周圍,半天了,真的沒見賈大人的家人來過,如此冷清,他好像真的沒有親屬?
溫泉也不敢問,怕賈大人傷心,空巢老人吧。
「爺爺,就算您家婢子不會梳頭,我也會常來的!因為我喜歡爺爺啊!」溫泉站起來,輕輕拉起賈大人蒼老的手。
「爺爺要是想丫頭了,就讓婢子去喊我,我帶我兒子來找您玩!」
溫泉像是親人似的,在賈大人的手上微微拍了拍。
「丫頭是叫溫泉吧?」賈大人笑的親切,模模溫泉的頭,「泉兒快回去看看吧,姚大虎家該是鬧的不輕,你需回去勸一勸的。還有姚大夫說你是失心瘋了,我怕村人以後笑你,就擅自把你認了孫女,村人也都知道了,日後應該不會為難你的出身。」
「泉兒,也許這就是天意,我好心認你為孫女,你也救了我一命!這就是善報!我感激你,況且你現在是我孫女,如果不嫌煩,來我這住吧,正好陪陪我這個糟老頭子。」賈大人是替溫泉想好了退路,有了今天的事情,姚大虎一家肯定不待見溫泉了。
賈大人想給這個溫暖的人一個溫暖的家,他還是能做到的。
正好他也一個人,家中親眷與他背道而馳,他冷清的很,需要一個能聊天的體己孫女。
這丫頭處境不好,如今又犯了姚大虎一家,繼續寄居在那里也會是個苦主。
「大虎叔家…怎麼了?」溫泉一頭霧水,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賈大人知道溫泉肯定是因為失心瘋而沒有印象,便跟溫泉解釋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怎麼會……」溫泉听完一時鼻酸,話都梗在嗓子里,淚在眼眶里打轉,「我當時明明是在做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