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泉應了一聲,心里反倒緊張了起來。
這逸親王是個報復心強的人,一定要好好應對才是。
方才逸親王舉薦自己去救治靜妃,那他們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溫泉救治不得靜妃,逸親王也要丟臉,所以,這個理由應該能夠勸說逸親王吧。
溫泉拾級而上,就要接近淨室,兩個高大的侍衛卻將手中長矛側傾下來,不讓溫泉通行。
溫泉回頭看向緋衣侍女,緋衣侍女才道︰「皇後娘娘旨意,請二位侍衛放行。」
「不行!」一個侍衛頭也不低,目視前方,說道︰「逸親王沐浴,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除非是添水換水的人。」
「皇後娘娘的旨意,你們膽敢不听!」緋衣侍女有些慍怒。
「逸親王沐浴,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除非是添水換水的人。」
~「呆子!」緋衣侍女氣急,罵道︰「待我稟告皇後娘娘,你們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兩個呆子侍衛面不改色,異口同聲道︰「逸親王沐浴,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除非是添水換水的人。」
溫泉矮小,抬頭望著兩個呆子侍衛。
她趁著呆子侍衛們說話的功夫,悄悄抬腿向門邊靠近,侍衛們竟然頭也不低,就動作一致,精準地把她拎回了原地。
這兩個呆子侍衛膽子真大,連皇後的旨意都不听,看來逸親王的部下都是遵守命令的好同志啊!
溫泉又是稱贊又是暗罵,太听話的侍衛不好對付。
緋衣侍女早就料到這個結果,雖然她口中搬出皇後娘娘做靠山,行動上卻沒有回去稟告。
誰都知道,即便是皇後來了,這兩個呆子侍衛都不會放行的。
所以想見到逸親王,只能等逸親王沐浴更衣完畢,他自己出來才行。
正是因為逸親王選了兩個只知道執行命令的呆子侍衛擋在門外,他沐浴時不喜被人打擾的習慣才被所有人了熟于心。
坊間也因為這事傳說,逸親王是在沐浴時約了斷袖之友,行男風之事。
皇後讓溫泉自己來問逸親王借酒借熱水,分明就是搪塞溫泉,溫泉根本就不可能進到淨室去,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時間緊迫,溫泉必須趕緊想個辦法。
「啊喂!里面的人听著!啊……」溫泉打算用喊的。
呆子侍衛立刻用長矛抵在了溫泉的身前。
「禁止喧嘩!」
溫泉忙向後退了一步,驚慌地模向肚子,啊喂……幸好侍衛沒用力,不然她的肚子可就穿了洞了!
不遠處,一個侍從快步走來,他從伙夫那里打來了一桶剛燒好的熱水,提著熱水向兩位侍衛通報。
「水來了,勞煩二位侍衛放行……」
兩個呆子侍衛立刻拿開了擋路的長矛,準許放行。
「逸親王沐浴,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除非是,添水換水,的人!」溫泉將後半句,一字一頓讀了出來。
「且慢!」溫泉拉著那換水侍從的衣擺,又回頭對緋衣侍女說道︰「我替他進去換水,行嗎!」
緋衣侍女吸了一口涼氣,支吾了一下,才緩緩道︰「可,以……」
這樣也行?緋衣侍女瞪大了眼楮,去看那兩個呆侍衛是否會放行。
侍從把水桶放下來給溫泉。
溫泉吃力地拎起水桶,就要去推門,兩侍衛又把長矛側傾了下來。
「逸親王沐浴,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除非是添水換水的人!」兩個呆子侍衛同時念出了命令。
「除非是!添水換水的人!」溫泉把水桶放在地上,指指水桶和自己,「我現在就是,添水換水的人!」
兩個呆子侍衛面無表情地看著溫泉和她的水桶,忽然抓了抓頭。
他們認理,不認人。
「對啊,沒錯!」
「放行!」
兩個呆子侍衛還幫溫泉把淨室的門打開了,好讓她拎著水桶方便進入。
呆子侍衛,呆出了新高度!
台階下的緋衣侍女驚呆了,這都行!
溫泉趕緊拎著熱水走進淨室,才發現淨室只是一個空房間。
淨室里點著燈,燭火被溫泉帶起的風吹拂著搖曳。
然而,逸親王根本就不在淨室里面!
溫泉走出淨室的房間外,才發現這里別有一番天地。
淨室外面,曲徑通幽,竟然是一個偌大的露天花園。
松柏蒼翠,古樹遒勁,枯木在春天的氣息中也冒出女敕芽。
不遠處有燈火通明,溫泉猜測那里是逸親王的所在。
循著水聲,溫泉踩上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鑽過幾個低矮的花牆拱門,再右轉,腳先踏出去,才抬了頭,入眼便是……
「變……」溫泉被眼前暴露的畫面嚇了一跳,逸親王正渾身赤果果地坐在池水里擦洗身子。
溫泉吃了一驚,她本以為逸親王會在一個屋子里,規規矩矩地坐在木桶里沐浴……
溫泉張大嘴巴「啊」了一聲,又大喊道︰「變!態啊!」
她下意識慌忙去捂眼楮,手中的水桶松開掉落,熱水嘩啦啦灑落了一地。
「啊燙!」
熱水迸濺到溫泉的腿上,溫泉單腳跳了幾下,腳下一滑,整個人站不穩,一頭就栽進了池水里。
「噗通!」
嘩啦啦…噗噗……到處都是水流攪動的誘惑聲。
溫泉的頭恰好撲在了逸親王的身子上,肌膚相親時,被他結實的肌肉撞懵了,一時間軟趴趴的,像是蔫兒了的香蕉皮。
「呵…欲擒故縱?」逸親王不屑地笑了。
一把撈起撲在他身上裝死的溫泉,扔到旁邊池水里。
這細作的行事,比起別人明顯毛糙百倍。
「噗……」溫泉被水一淹,忽然動了。
嘴里吐了一口水出來,口水混合著池水,像一道噴泉似的,直接射到了逸親王的臉上。
溫泉看到赤果果的逸親王,趕緊又閉上眼楮,瞎子似的大口喘著粗氣,呼……
心里總算平靜下來,「我!這次沒死?!」
看來並不是淹一淹就能穿越的。
逸親王一把抹掉了溫泉的口水,沒有生氣,眼里反而浮滿了嘲諷。
「投懷送抱…」
多麼稀松平常的把戲,這細作的手段真是生澀。
逸親王大大方方,赤果果地坐在池水里,渾身肌肉健碩,泛著淡淡的麥色,嘴角是難以拭去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