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蘇太守我們家可惹不起啊!本來雨桐跟蘇公子交好,對我們家倒是好事。對他將來的前途也有幫助。可是現在雨薇惹惱了蘇夫人,只怕連雨桐也要受牽連了。我們時家,要想過太平日子,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雨薇嫁出去。」徐氏對著時老爺輕言細語,盡量做出分析利弊,忠言相勸的樣子。
時老爺經商多年,對于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有多少是不知道的?只是顧忌著沈姨娘,他不想在現在沈姨娘有身孕的當口惹急了她。
他看重的,是她現在肚子里有可能的兒子。雖然他已經有了一個兒子時雨桐,不過他的生母孫姨娘身前是徐氏的丫頭,他對她並沒有多少情分,而且時雨桐也並不怎麼得他的歡心,所以,他迫切希望出身良好的沈姨娘,可以再給他生個兒子。
雖然沈姨娘進門這麼多年,也就生了一個時雨薇,不過,跟徐<氏自己生的時雨竹,時雨梅,時雨荷,及顏姨娘所出的時雨蘭相比,時雨薇在容貌上,可以說是完勝,性情上,雖然不及時雨竹穩重,有成算,可是她活潑跳月兌,很是惹人注目,就連太守家的公子都被她吸引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個小女兒的出眾了。
所以,他對沈姨娘可以說是寄予厚望,他堅信,沈姨娘這一胎如果是個兒子,必然也是出類拔萃,可以執掌時家的人物。
基于這一點,對于徐氏的忠言相勸,他還是持了保守意見。
「那個,我知道了。賭約的事情,我听婉琴說過了,薇薇並沒有跟人定過什麼賭約。都是她身邊的丫頭多嘴惹事。現在,那兩個丫頭都罰下去了。你也給我好好清查一下,看看到底家里還有誰在傳謠?查出來了,就打了一頓,帶到蘇家公子那里去負荊請罪!讓他們有氣盡管出。」
徐氏聞言不由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看著時老爺,夫妻二十來年,眼前的男人終究不再是那個新婚當日笑著在梅花樹下問她,手冷不冷,給她呵氣取暖的體貼男子了。
眼下,在他的心里,只有那個妖精一樣的沈姨娘了!
她袖子里的手捏的緊緊的,長長的指甲掐進了手心里,掐的生疼。可是,她似乎感覺不到。
只听見自己仿佛咬牙切齒的聲音︰「是,老爺。妾身理家不力,給家里惹了麻煩了。在這里先跟老爺您請罪。妾身這就讓人嚴查,府里再有多嘴多舌的,就立刻綁了送去蘇家請罪!」
時老爺仿佛沒有看出她的憤怒,只是搖搖手,道︰「算了,你這麼多年管家也不容易。人總有疏漏的時候,以後你再注意點就是了。」
徐氏恨恨地「嗯」了一聲,便告退了。
沈姨娘屋子里,早有耳報神將時老爺書房的話遞了過來。
「她還是不肯放過薇薇!」听見徐氏建議時老爺給時雨薇安排人家,沈姨娘火冒三丈。
「姨娘,您看,這可怎麼辦呢?」她身邊的蔣媽媽揮退了屋子里服侍的,小聲詢問。
沈姨娘一手輕撫微凸的小月復,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道︰「她不肯放過我,就不要怪我對她不客氣!之前她算計了我的薇薇,我還沒有把她怎麼樣呢!蔣媽媽,明天你去問問針線房的阮娘子,我要的那件褙子是不是該好了?」
蔣媽媽眼楮里亮了一下,道︰「是,老奴明日一定去問。」
她想了一下,又開口問道︰「四小姐這幾天好像胃口不怎麼好,她屋子里又只有一個清風,姨娘,您看,是不是要給她添幾個人了?」
沈姨娘听她提起時雨薇,略一思索,便道︰「薇薇那里,之前讓她插手的太多,現在亂的厲害。目前先不要動她那里。而且,我看也沒有什麼丫頭可以給她用。」
蔣媽媽愣了一下,方才低聲道︰「姨娘若不嫌棄,我到有個人選薦給您。」
沈姨娘好看的眉頭微微一挑,看了蔣媽媽一眼,見她一臉恭敬,便笑道︰「媽媽是府里的老人了,最是懂規矩又老成的。既然是你舉薦的,自然是個好的。媽媽怎麼不早說?倒和我生分了。」
蔣媽媽聞言大喜,對著沈姨娘躬身道︰「我就說姨娘最好說話不過的。實在是那丫頭其實是我的小外甥女兒,我一直不好開口,怕人家說我閑話,又給姨娘惹了麻煩。不過,我這個外甥女兒是最老實不過的,又勤快肯做。是以我才敢厚著臉皮跟姨娘討這個人情。」
沈姨娘嗔道︰「媽媽怎麼這麼客氣!既然是個好孩子,那我自然要了。明天,就讓她去四小姐那里好了,就說我說的,讓她服侍四小姐,拿之前明月的月例銀子。」
蔣媽媽喜不自勝,道︰「多謝姨娘!我一定囑咐春花好好兒當差!不要丟了我的臉面!」
看到眼前沈姨娘那里派人送過來的丫頭,時雨薇只覺得這丫頭有幾分眼熟。
「你叫什麼?」她好奇地問她。
「回小姐的話,奴婢名字叫做春花。」小丫頭行禮,答話,顯得一板一眼。
「春花?」時雨薇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失笑。這名字,也太普通了吧?
「我好像見過你,你到我這里來過吧?」她忍不住問道。
「啟稟四小姐,前幾日廚房里出事,過來回事的就是奴婢。」小丫頭看她微微一笑的樣子,不由一呆,隨即月兌口而出︰「小姐,你長得真好看!」
時雨薇一愣,隨即想起,到了這里這麼久,自己還沒有好好的看過自己的相貌呢!
雖說人人都說自己長得好看,就連原主也是以自己的容貌為榮,但是究竟是怎麼個好看法,她還真的沒有留心過。
「你把銅鏡給我拿來!」她吩咐春花。
「是!」春花連忙回頭,正準備去找,卻見清風已經把銅鏡遞了過來。
「謝謝清風姐姐!」她對清風感激地一笑。
清風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自然的一點頭。
時雨薇到現在,似乎還沒有對誰假以顏色過,除了這個沈姨娘那里送過來的丫頭春花。
而且,她一過來,據說就是頂的明月的缺,月銀也是拿的明月的份額。現在時雨薇又一上來就對她表示了興趣,將來,說不得這個小丫頭,就會成為四小姐身邊的紅人。
說不失落,清風覺得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