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宮內的布置與上次大致相同,高台上正中間依然是皇上和皇後的寶座,兩邊並排擺放著九個評委的桌案。
高台下正中是一個寬敞的舞台,舞台兩邊第一排,擺放著參賽貴女們的桌案,每人單獨一席,舞台兩邊各十五席。
舞台左邊第二、三排是京中年輕名流公子們的座席,共二十席,已是座無虛席。右邊是後宮妃子和未參賽的貴女貴婦們的座席,共二十席,除了第二席和第三席的玉妃和德妃以外,也已都到齊了。
高台對面的三排座席,按品級坐滿了朝中官員,第一排正中間正是左右丞相。
高台上,皇後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鳳座上,在她的旁邊,右首第一個評委席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那婦人穿著普通貴婦的服飾,頭上只有幾根玉釵,手中握著一串佛珠,雙目半閉著,並不與皇後交談。
林宛雖然沒有見過此婦人,但是能坐在那個位置的,只有當今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姐,但是對皇上當年的作為諸多不滿,十年前,駙馬病逝後,就獨居公主府,極少入宮,也不見客。
大長公主周昌英是京城有名的書法名家,對詩詞歌賦也極為喜歡,為人公正,每年都是七夕宴的評委,卻從不參加中秋宴。因為七夕宴往年都是在大公主府的湖心島舉辦的,今年卻因為和親的緣故,被安排在了國宴宮。柳皇貴妃為了此事,三番五次到大長公主府邀請,大長公主才勉強同意進宮參加宴會,繼續擔任此次七夕宴的評委。
大長公主身邊的第二席目前尚且空著,每三席上坐著的是丘明,丘明右邊最後一席,坐著上次在大公主府的畫舫上與他同坐一桌的那名青衣男子。其他的評委林宛都認識,所以不用猜,這人一定就是北齊公子肖何了。
左邊評委席第一席空缺,第二席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長袍,金絲滾邊的華服男子,目光冷峻,氣宇軒昂,不怒自威。這人正是林宛上次在天香樓撞見的蘭子恆。
第三席上坐著的西門玉清,與蘭子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輕搖折扇,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半靠在圈椅上,一副在戲園子看戲的模樣。
第四席上坐著北蕭楠,第五席是靳浩然,二人本就交情甚好,偶爾湊在一起交談幾句,時不時還舉杯淺飲。
台下選手席右邊第一個位子空著,第二個位子上坐著陸曼婷,一身粉色宮裝,柳眉輕蹙,水眸含愁,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就已經吸引了對面大部分年輕貴公子們憐惜的目光。
陸曼婷旁邊坐著柳芳遙,一身素白的宮裝,淺笑嫣然,容貌姿態都不輸陸曼婷,卻沒有陸曼婷那一身清華的氣質,敵不過陸曼婷那楚楚動人的神情。
第四席上坐著的女子,林宛並沒有見過,但僅看那與皇後極為相似的眉眼,就不難猜出,應是皇後的佷女,陸曼婷的姐姐陸曼儀。陸曼儀並不如陸曼婷一般貌美,卻與皇後一樣極為端莊,那威嚴的氣質與皇後一般無二,果真是從小就以母儀天下的標準栽培的。
選手席中除了第一席和第五席空著,其余均已坐滿。林宛往選手席中尋去,終于看到了坐在對面的林慧心,心中不禁松了口氣。三十名名媛佳麗中,除了這四人以外,其余眾人林宛都不認識,但目光相交,有的微笑點頭,有的冷眼相待,有的低頭垂目,裝作不見。
除了皇上和幾個被留下議事的人外,林宛等人是來得最晚的,也不再驚動眾人,由宮女們帶領著從屏風後面,繞過殿中眾人,來到各自的座席。
周靈薇被帶到了選手席第一席,那麼,第五席就是林宛的。
林宛低頭垂目,跟在一個綠衣宮女身後往自己的座位行去。
林宛目不斜視,不想討好或應酬任何人。一直走到陸曼儀身邊才抬目與她互望了一眼,彼此輕輕點頭微笑。
林宛一進大殿,就感覺到高台上一道炙熱的目光一直粘在自己身上,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林宛只往高台上掃了一眼,就垂下了目光,仿佛什麼也沒有察覺。
西門玉清看似無意地斜睨著台下,自從林宛進來後,目光就一直跟隨著她的身影。當她看過來的時候,心跳也不禁漏跳了一拍,當她的目光無視地略過自己時,心中不禁又涌起一陣酸澀,一仰頭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皇上駕到!太子殿下駕到!七皇子殿下駕到!」隨著齊公公的一聲唱喏,周昌安帶著周天宏和周天啟,以及左右丞相步入殿堂。
左右丞相也走到眾臣的最前面,撩袍跪下。眾臣一同跪拜高呼︰「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高台上幾位身份高貴的王子評委也起身相迎。
周昌安從人群中走過,步上高台,與幾位臨國皇子、王子溫言寒暄,隨後站在自己的寶座前,朗聲道︰「眾卿平身!」
眾臣齊聲道︰「謝皇上隆恩!」眾臣起身,等皇上坐下後,才各自入座。
周天宏向大長公主問安,與其他評委點頭示意後,坐在了周昌安身邊的空位上。
周天啟徑直走到大長公主面前,恭恭敬敬地一揖,喚了聲︰「皇姑母。」
大長公主連皇上來時,都沒有絲毫動容。而她看著周天啟時,卻是微笑點頭,目光中滿是慈愛,柔聲道︰「來,坐到姑母身邊來。」
大長公主身邊的空位正是留給周天啟的。
周昌安環視了一眼台下的選手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朕素聞歷年的七夕宴會群英薈萃,精彩紛呈。今年七夕,正逢有幾位貴客在此,朕特將宴會安排在國宴宮里,也借此機會歡迎南越太子的到來。」
柳丞相起身代表眾臣子,拖著長長的腔調致辭,對南越太子表達了歡迎和仰慕之情,也順便對皇上進行了一番歌功頌德。
等一切瑣碎的開場儀式結束之後,周昌安轉頭對齊公公點了點頭。齊公公上前宣布比賽規則、評選標準,以及最後的獎勵形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