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飛鴻無奈地搖了搖頭,滿含歉意地道︰「還需要兩次這樣的飛躍,才能到達。風姑娘,你還可以嗎?」。
風梧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抬頭看著苗飛鴻,堅定地道︰「可以,我們繼續吧。」
苗飛鴻贊賞地點頭微笑,走出洞口,向下一個目標飛去。
林宛默不作聲,壓制著心中的恐懼,靜靜地任由風梧又帶著她在懸崖絕壁之上飛行。
這一次,沒有等風梧落地,苗飛鴻就已經搶先一步,適時抱住了風梧和林宛二人的身子,沒有再出現之前驚險的一幕。
黑夜里,看不到風梧的臉色,但是林宛感覺到她的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有些排斥,但沒有拒絕。
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山洞里搖曳著微弱的燈光,之前見過的苗瓏兒站在洞門口,睜大了眼楮看著林宛等人,滿臉的喜悅和興奮。
苗飛鴻對風梧故作輕松地一笑,道︰「你看,就在那兒,我們快到了。」說完,輕輕點地,飛出山洞,直射向對面苗瓏兒所處的山洞。
風梧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氣,抱緊了林宛,再次提氣運功,向目標飛去。
不知是因為累了,還是因為心里的別扭,風梧竟然在離山洞還差一步之遙的地方松懈了,驚叫一聲,直往懸崖下面墜去。
只听遠遠地傳來長風、金聰、青桐的驚叫聲︰「小心!」
林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自己被風梧猛地向山洞里推了過去,跌向山洞門口的空地,撞在苗瓏兒瘦弱的身上。
苗瓏兒雖然身材瘦小,但很有力氣,退了兩步,竟然就將林宛的身子扶住了。
林宛驚恐地探出頭,向懸崖下面看去,口中大喊著︰「風姐姐……」
只見一條白色的人影直往下墜,而另一條灰色的人影,卻追過了她,在她快要掉進江中之前,一個旋身將縴細的白色人影撈進懷里。
苗飛鴻左手緊緊地抱著風梧,右手一揮,從袖中飛出一條鎖鏈,直沖而上。
鎖鏈的一端是尖尖的箭頭,迅速扎進了堅硬的石壁中。借著鎖鏈的力量,苗飛鴻手臂一用勁兒,就已經飛了上來。
林宛連忙坐直了身子,讓出了洞口的位置。幾乎同一時刻,苗飛鴻就已經抱著風梧,落在了她的身邊。
洞口位置太小,苗飛鴻身材高大,二人站立不穩,直接跌入了洞里。
苗飛鴻被壓在下面,目光痴痴地望著風梧。
而風梧用手掌撐著他的胸膛,別過臉去。小臉在洞內微弱的燭火映照下,泛著粉紅的光暈。
林宛在苗瓏兒的攙扶下,緩緩向洞內走去,仿佛沒有看到摔倒在洞口的那兩個人一般。
山洞十分狹小,只有一張小床,一張桌子,和兩個凳子。
床上躺著一個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男子,雙目緊閉,呼吸均勻,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不一會兒,風梧也走了進來。
洞口傳來苗飛鴻低沉而悠遠的聲音︰「長風公子,你們可以過來了。」
接著,苗飛鴻就走了進來。很快,長風、金聰、青桐也都飛身而來,魚貫而入。頓時將小小的山洞,擠得滿滿的。
林宛轉頭看向長風,低聲道︰「大哥,你幫二當家診診脈吧。」聲音在狹小的山洞里,顯得有些突兀。
長風點了點頭,走到床邊,手指按在二當家苗飛儒的手腕上,蹙眉許久,才收回手,有些遲疑地道︰「應該是中了某種奇毒,但是身體上又沒有中毒的跡象,至于為什麼昏迷不醒,我就不知道了。」
林宛想了想,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這是能解神經毒素的解藥。但是,林宛並不知道能不能解除二當家所中之毒,並且,還有可能會要了二當家的命。
苗瓏兒滿面驚喜,月兌口問道︰「宛兒姐姐,這是什麼?是解藥嗎?」。
林宛有些遲疑,深深地看著苗瓏兒,緩緩開口道︰「瓏兒,這藥也許能解了你父親的毒,也許會要了他的命,我也不確定。我把它交給你,由你來決定,好嗎?」。
苗瓏兒顫抖著小手,接過瓷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宛有些心疼,但是她也沒有辦法。誰也不能幫苗瓏兒做出這個決定,苗瓏兒必須要承擔起這個沉痛的責任。
苗瓏兒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低低地開口問道︰「我想要試一下,因為這是父親唯一的機會了。」
林宛淡淡一笑,接過瓷瓶,拔開瓶塞,從瓶中倒出一粒藥丸,交到長風的手中,吩咐道︰「大哥,把這粒藥丸給二當家服下,然後用內力將藥丸化開,最後再幫二當家打通全身筋脈。」
長風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接過藥丸,向床邊走去。苗瓏兒和苗飛鴻連忙跟去幫忙。
林宛轉頭看著有些呆愣的風梧,莞爾一笑。拉著她冰冷的手,走到桌邊坐下,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風姐姐,你沒事兒吧?」
風梧淡淡地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眼楮看向床邊忙碌著的三個人,眼神有些空洞。
林宛知道她現在心里有點兒亂,也不打擾她,只是雙手握住她冰冷的手,一點點將她捂暖。
藥丸已經服下,苗飛鴻將苗飛儒的上半身扶起,坐在床上。長風盤膝坐在他的身後,雙掌抵在苗飛儒背後。
許久後,兩人頭上開始冒著白煙,苗飛儒的眼皮開始顫動。苗瓏兒高興得連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父親的眼楮,就等著他睜開眼楮,每一眼就能看見自己。
山洞里靜得連心跳都覺得太吵,連呼吸都嫌多余,每一秒都讓人覺得那麼漫長。
苗飛儒的眼楮終于緩緩張開,眼前女兒的臉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晰,又慢慢變得模糊,眼淚從苗飛儒的眼中流了出來。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長風緩緩收功,吐出一口氣,睜開眼楮,起身下床。
苗飛鴻扶住苗飛儒的身子慢慢放平,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在他耳邊輕喚︰「大哥。」
苗飛儒將目光移到苗飛鴻的臉上,喉頭哽咽,艱難地發出低啞的聲音︰「四……弟。」
苗飛鴻的眼眶也濕潤了,緊緊地抱著苗飛儒,失聲痛哭。(未完待續。)